布鲁卡的脑—著名天文学家卡尔·萨根著作

第55章


  我们似乎已经开始踏上了发展各式各样特殊智能机的历程,可以想见,凡是对人来说太危险、太昂贵、太繁重或太令人生厌的工作,都将由特殊智能机来执行。依我所见,这类智能机的发展实在是太空计划所必然带来的少数几桩尽如人意的副产品之一。甚至可以说,我们这个物种所赖以生存之基础的农业,其能源的有效开发,或许也要视这类智能机的发展程度而定。然而,细细追究起来,这种智能机发展的主要障碍,实在似乎还是人的问题:是内心深处自发的,悄然而生的安于现状的感觉,以及认为这种机器多少有点“令人恐慌”或者“不通情理”,担心它们干起工作来可能并不比人类逊色甚或更高明一些。或者有这样一种厌恶情绪,即嫌恶这些智能物是由硅和锗做成,而不是由蛋白质与核酸做成的。但是,作为一个物种来说。我们的生存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能否超越这种原始的沙文主义。我们对智能机的调节有几成是适应新环境的问题。现在已经有了能够感知人们心脏跳动的心脏起搏器;只要稍有纤维性颤动的暗示,起搏器就会马上刺激心脏。这是一种令病人心舒意静且疗效卓著的智能机器。很难想像,佩带这种装置的那些受益者们会怨恨它的智能。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许多更精巧、更高级的智能机如同心脏起搏器一样博得人们的欢心而被人们所采用。智能机一点也不粗野;它的确表现出了非凡的智能,在我们这个行星上的所有生物中,今天还只有人类拥有这种智能。第二十一章 美国天文学的过去和未来 
  人们在这个领域中所做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可以说天文学这门学科不过才刚刚开始;然而比起过去整整一个世纪该领域空空如也的状况,这一切可谓硕果累累了。当然,在那些继往开来的后辈子孙眼中,我们的知识则不过是一些粗浅贫乏的童稚之见;然而,这没有什么可值得鄙薄的,因为正是凭借这一星半点的可怜知识。我们才得以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并终于触摸到了上帝长袍的边缘。
  艾格尼丝·M.克拉克(Agnes M.Clerke)《天文学史概论》  (亚当和查尔斯·布莱克,1893,伦敦)
  1899年以来,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然而几乎没有哪个领域——在基本理论的发展中,在新现象的发现中——其变化能比得上天文学那样惊天动地了。这里只要读一读最近在一些科学杂志,如《天体物理学杂志》和《洲际宇宙火箭》上刊登的几篇论文的标题就可窥豹一斑了。这些论文的标题是:《G240-72:一颗带有不寻常极化的新磁性白矮星》、《相对论性的恒星稳定性;最佳结构效应》、《星际甲胺的检测》、《52颗衰变星的最新一览表》、《半人马座α星的年龄》、《OB逃逸使伴星坍缩了吗?》、《中子星中有限核体积对中微子偶韧致辐射的影咖》、《来自星际衰变过程的万有引力辐射》、《探寻M31方向上软性X-射线背景的宇宙学成分》、《含钛大气中碳氢化合物的光化学》、《金星8号测定的金星岩石中铀、钍和钾的含量》、《来自科霍特克彗星的氰化氢无线电发射》、《金星局部的射电亮度和标高图像》以及《水手9号拍摄的火星卫星的照片图册》。我们的天文学祖先们恐怕已从这些题目中悟出一鳞半爪的含义了吧,但是我想,他们的主要反应恐怕不过是疑团满腹而已。
  1974年,当我被邀担任美国天文学会周年纪念委员会主席时,我由衷地庆幸自己得到一次赏心乐事的难得机会,于是,我开始专心致志地了解上一个世纪以来我们这个学科的发展状况。我兴趣盎然地追溯我们以及我们的前人在过去和现在所取得的成就,如果可能的话甚至将来所要达到的一些目标。1897年,耶基斯天文台正式举行落成仪式,该台有世界上最大的望远镜。举行仪式期间还同时召开了天文学家和天体物理学家的科学会议。1898年在哈佛大学天文台召开了第二次会议,1899年在耶基斯天文台召开了第三次会议,至那时为止,美国天文学会才算正式成立了。
  1897至1899年的天文学似乎是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是由极少数几个强有力的名人支配的。那一时期的天文学论文能在非常短暂的时间里获得发表,从而促进了天文学的繁荣。在此期间,《天体物理学杂志》审阅论文的平均时间——从送交稿件到正式发表,似乎比现在的《天体物理学论坛》还要迅速。许许多多稿件则是来自编辑该杂志的耶基斯天文台,这一事实也许与上述异常短暂的发表时间有些关系。威斯康星州威廉海湾的耶基斯天文台的正式落成日——盖有1895年印章——则由于地板的倒坍而被耽误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次事件险些使天文学家E.E.巴纳德(E.E.Barnard)送命。在《天体物理学杂志》第六期149页上提到过这一事件,但是在报道中,却没有发现一点对玩忽职守者的批评迹象。然而,英国杂志《天文学》(第二十期393页),则清楚地暗示了这一建筑的粗制滥造,但又采取了掩盖手法庇护了这一事件的直接责任者。我们还在《天文台》杂志同一页上发现,为了向耶基斯先生——这位靠残酷剥削致富的美国资本家捐助人——的旅行计划提供食宿,庆祝耶基斯天文台落成仪式被延迟了几个星期。《天体物理学杂志》报道中说,“庆祝耶基斯天文台落成仪式有必要从1897年10月1日向后延期,”但却没有讲明原因。
  《天体物理学杂志》是由耶基斯天文台台长乔治·埃勒里·海耳(George Euery Hale)以及詹姆斯·E·基勒(James E.Keeler)负责编辑的。詹姆斯· E·基勒于1898年担任了加利福利亚哈密尔顿山的利克天文台台长。然而,《天体物理学杂志》却受到威廉斯·贝(Williams Bay)的某种控制,也许这是因为利克天文台在同一时期还控制了《太平洋天文学学报》(PASP)。《天体物理学杂志》第五卷中的有关耶基斯天文台的整页插图不下十三张,其中包括一个发电站插图。第六卷前50页也有十二、三张耶基斯天文台的整页插图。第一届美国天文学和天体物理学学会会长是华盛顿海军天文台的西蒙·纽科姆(Simon Newcomb),而第一任副会长则是杨(Young)和海耳,这一事实反映了美国天文学会对美国东部的控制。当时,西海岸的天文学家在赶赴耶基斯天文台召开的天文学家和天体物理学家第三次会议的旅途中遇到了种种困难,为此,他们怨天尤人,牢骚满腹,同时似乎又对由于阴雨天气而不得不使庆祝耶基斯天文台落成仪式延期举行一事,感到了某种欣慰,这种欢欣的气氛成了预示耶基斯天文台的40英时折射望远镜首次表演获得成功的好兆头。这是天文台相互之间积怨甚多的最典型的例子了。从这两本杂志中,我们都可以找到彼此相互怨恨的踪迹。
  然而,在这同一时期,《天文台》杂志对美国天文学界的流言蜚语已早有所闻,非常敏感。从《天文台》杂志上,我们发现利克天文台发生了一场“内战”,人们竞相传言的“丑闻”则是与爱德华·霍尔登(Edward Holden,他是利克天文台台长基勒的前任)密切相关的。人们传说,是他让耗子进入哈密尔顿山天文台的食用水中的。《天文台》还发了一篇关于预定在美国旧金山湾海域,进行化学爆炸实验,以及该实验将受到哈密尔顿山的地震仪的监测报道。在约定的时间,除了霍尔登外,全体工作人员中无一人能辨认出地震仪器指针微小的偏差变化。而霍尔登却果断地立即派出了一个信使下山,想提醒人们注意利克测震表的高灵敏度。然而,信使刚去不久,另一个信使上山带信来了,告诉实验已延期了。紧接着,利克天文台又派出一个跑得飞快的信使去追赶先派下山去的那个信使。《天文台》的评论说,将使利克天文台感到狼狈不堪的处境,终于这样勉勉强强地避开了。
  1900年的那个值得自豪的宣告,即伯克利天文系将自此从加利福尼亚大学土木工程系中独立出来的宣告,雄辩地反映出,这一时期的美国天文学正昂首步入它的青年时代并焕发着青春的气息。1832年,乔治·艾里(Georye Airy)教授,后来英国最出色的天文学家,发表过一番评论,对无法报道美国天文学方面的进展,羞愧地感到无地自容,因为实质上,美国天文学无任何进展。若是在1899年,那他就不会这样说了。
  人们还从来没有看到外界政治对这些杂志有过多的干涉(如遭到大学师生们的反对)。只是偶尔看到一些比如像学会会长麦金利(Mckinley)任命T.J.J.西伊(See)为美国海军的数学教授之类的布告,以及利克天文台和波茨坦(德国)天文台的天文学家们在一些科学争端上无休止的论战。
  偶而也透露出一些有关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流行观点的痕迹。比如,乔治亚(Georgia)在一篇关于1900年5月28日在西罗亚池(耶路撒冷附近之一池)观测食象的详尽考察报告中提到:“甚至有些白人对行星食象的观测方法都缺乏深刻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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