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辉煌

第53章


将领一听有所封赏,刷拉一片跪倒,只有那四个老将未跪。
  木鬼瞧出金牌不假,冲其他三人点点头,四人喜滋滋的,以为血王褒奖他们守城有功,特派这小子前来封官,一起咚咚跪下,十分踏实。
  “镇军舆鬼何在?”这句话是血王嘱咐他的,意图调舆鬼去东面抵挡青国大军,好留他下来坐镇血都,扫平天狼反贼。木鬼拉长声音,沙哑道:“回特使,镇军舆鬼不幸战死,末将已差人将噩耗奏报大王。”萤火心想:“奶奶的,你个老官,这等大事定是你隐瞒不报,怕血王砍了你们脑袋。如今我号令三军,第一个剁了你的脑袋。”
  “你们先跪规矩些。”那些大小将官无不从命,依次跪在四位老将身后,前面看去,恰似四艘并驾齐驱的龙舟,那些人正低头划桨,好不卖命。“血王有命,封本使为血都上将军,统领三军兵马,歼灭天狼叛贼。完了,你们都起来吧。”
  “完了?”众将异口同声,仍跪在那里,等候封赏。
  “都起来吧,听候调遣。”萤火心想:“你们这些乌龟鸟蛋的家伙,留在血都是享福的命,平日用不到打仗,各个军纪涣散,懒散惯了,今天我不先斩个么鬼,你们哪里肯服。”
  众将闷闷不乐,四名老将更是怒火中烧。
  萤火环视一周,桌上尽是些珍馐百味、美食佳肴,那些法令图鉴却蒙着厚灰,无人清理。“上将军令!今后四日,木鬼、水鬼、火鬼、土鬼四员将领依次带兵出征,以挫反贼士气。胆敢不奉军令者,斩立决!”他对夜鬼挤个眼色,大踏步走了。
  大殿上一片嘘声,夜鬼浑身好不自在。
  接连四天,无人带兵出征。木鬼、水鬼、火鬼、土鬼突然先后去世,城中张出榜文,死因皆是操劳过多。众将开始不服,几乎酿成兵变,后来渐生畏惧,不敢风言风语。
  到了第五日,萤火召集众将,把四员老将头颅盛在盘子里,一字排开,大声念道:“血王密旨,四位将军操劳国事,夙兴夜寐,大王命我将他们头砍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些什么东西,能叫四人如此忠于国事,毫无半点私心。本将军现已将他们家财没收,充实国库,也算圆了几位将军身后心愿。”
  众将面面惧色,不敢多言,只是点头称赞。
  “现将财物分与众人,你们得了四名将军的财物,必定忠心得很,一心报国杀敌。天狼反贼烧杀抢夺,占我田房,毁我宗庙,本将军祖先的坟头,都叫这帮王八羔子给刨了!”萤火声泪俱下,哭得痛不欲生,这些将领的祖坟,具是修建在城外,如此一来,恩威并施,众将各个血气上涌,意图出城一战。
  “我的妻儿老小,也尽被叛军侮辱,敢问各位兄弟,若是你们的家眷亲属遭难,咱们不杀他个人仰马翻,还叫什么爷们!”阶下不少军官动容,想必是被说中要害,为保自己性命,将城外的妻子孤儿弃之不理,顿时羞愧难当。他心想:“早知道再说的惨烈一点,叫你们一个个没人性的东西好好反省反省。”
  萤火一摆手,夜鬼便令二十个密探念动法咒,将天狼叛军烧杀妇孺,放火挖坟的情景化为动态图画,于大殿上展现出来。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各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剖开叛贼的肉,喝干叛贼的血。谁想这都是萤火一心杜撰出来,激发他们因安逸而磨灭的男儿血性,重新做一条敢爱含恨,敢拼敢死的汉子。
  “愿意出城一战者,就分了这些财物,杀他个王八羔子!”萤火命人将金银洒下,一片金子雨,可想那四名老将荒淫无度,敛财之狠。
  “杀王八羔子!”“杀他娘的王八羔子!”三军声势如虹,发誓血战。
  三十三章 平叛
  血都之外,旗帜鲜明,寒鸦哀啼。
  萤火端坐中军大帐,并不去前锋营巡视,另外专派一队人马,将血宫中那些兵书古籍源源不断搬进大帐,好让众将觉得他时刻在想办法,需要屏息静气,并不是躲在后面贪生怕死。他无聊时便把胳膊上两块金牌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压根不去瞧那些书籍,金牌上明文雕了一串数字,念出来是“一八一八”。
  他想了半天,仍是猜不出什么意思,一时兴起,便把帐中那些古籍挨个寻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晓得是血族历代留下的吉利数,这才合上被褥,披盔带甲的睡了。第二天清早,夜鬼推门进来,看见满地书籍,足足堆成七八座小山,占去营房大半空间,又见萤火生出一对黑眼圈,身上铠甲还没有褪下,不由心生敬佩。
  天狼军营天天增兵,却迟迟没有响动,血族军士疲惫,加上平日操练生疏,天气又愈发寒冷,简直苦不堪言。
  萤火把金牌看腻了,几条花纹都细数能详,实在无聊的很,就把夜鬼叫进来解闷。他倚在一堆书上,说道:“我问你,能钻地的密探一共有多少人?你不如把他们都聚在一起,发个十年二十年粮饷,派去袭击叛贼主帅。如此一来,叛贼没了首领,还不乖乖退兵,血都之围不就解了?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夜鬼道:“不行啊,上将军万万不可。叛贼狡猾透顶,其中不乏高人,若是密探偷袭不成,反被叛贼施展了迷心术,那他们一身的秘密,岂不全被叛贼所获?”
  萤火道:“是啊,密探,密探,这么一叫,定是担负秘密任务,绝不能叫叛贼听了去。可大营中除了密探,再也无人会钻地这套把戏,你说如何是好?”
  夜鬼不知如何回答,结结巴巴,满屋子书,看一眼就要人头晕。
  “你可会迷心术?”萤火突然来了精神。
  “小的功力不深,尚未学得这门法术。密探中倒有几个人会,上将军需要,我这就传他们上来,听候您吩咐。”夜鬼长吁一气。
  萤火心想:“迷心术?迷人心神,套人真话,这门法术倒也有趣。”当即道:“你传他们明天来见我,还有,那四名老鬼死了,军中缺少带兵的将才,你快点去物色一个人物,明天把他带到我帐子里来。”夜鬼连连应诺,退出大帐,可悲他不懂行军打仗,突然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走了。
  隔天午时,萤火正在补觉,却听见稀稀拉拉脚步作响,抬眼看看,有四个小兵盔甲严明,手按刀柄,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萤火一个踉跄,伸手去摸黑剑,厉声问道:“擅闯中军,统统斩了。”那四个小兵连连摆手,嘘声道:“上将军,卑职们是奉夜鬼命令,来这里听候将军差遣,无意打搅将军休息,实属该死。”
  “哦,是了,是了。”萤火揉揉眼睛,想起曾经嘱咐夜鬼的事情,问道:“你们身为密探,怎么穿些兵卒衣服?”
  一个密探答:“卑职们奉夜鬼命令,扮作小兵,时刻保护上将军安全,不敢怠慢。军中旧例,密探凡事都可直接面见,门口侍卫也是密探乔装改扮,所以我等并不用通报,就可以进得将军大帐,唐突之急,实属罪该万死。”
  萤火心道:“娘的,什么事情都听夜鬼命令,我却还蒙在鼓里。不行,小爷今天一定要整整你这个家伙,不然一天都睡不好觉。”随即把黑剑放下,拱手道:“四位兄弟请坐。”
  放眼四周,不仅桌子上堆满了书,就连凳子,锅灶……简直满地是书,叫人仅有立锥之地,大大方方走两步都难办得很。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礼道:“上将军,卑职们站着就成。”萤火勒紧扣子,盘坐在书案后面,问道:“这迷心术,怎样把对方迷倒?”
  那密探回道:“卑职们只要念动口诀,只消一时半刻,并不用和敌人正面相对,一样可以将其迷倒,到时候将军问他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若是我四人同时发功,敌人必然手足无措,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神智恢复之后,又不记得说过些什么。只是……只是敌人若被外物击中,那就自然清醒了。”
  正说话间,外面有军情送到,萤火传了斥候进账,收下文书,大声喝道:“大胆小贼,胆敢暗中和叛贼勾结,来啊,将他给我迷了!”
  密探一听命令,不敢怠慢,四人一起念动法咒。萤火这才细看四位尊容,那几双眼睛突出的很,眼皮上血筋翻出,血管比常人粗了两倍不止,像极了金鱼眼。
  斥候来不及辩解,晕乎乎软成一团,好像是个没骨头的人。吹口气功夫,密探回道:“上将军,你可以问了。”
  萤火道:“来呀,事关机密,你们几个把耳朵堵上,不得偷听。”密探点头称是,全都背过身子,举起双手把耳朵严严实实捂住。
  萤火将面前书籍推开,大声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中有几口人……就说你叫什么好了!”他只想试试这迷心术到底好不好用,所以无论谁第一个进账,都必然逃不过叛徒二字。
  斥候说话软了三分,喃喃像女儿家发嗲:“我小时多病,家人怕我不活,起了个贱名字叫狗娟,一直用到现在,行伍中都唤我编号,六九。”
  萤火听这“六九”两个字不太舒服,又摸不清哪里不对,问道:“你一个堂堂男儿,名字叫狗剩子,二狗子也就罢了,怎么叫起狗娟来了?”
  斥候面色潮红,嗲气道:“只因我刚生下来时,下面那个把儿奇小无比,被接生婆子误认做女儿身,这才用了狗娟这个名字,辨明正身俱是后来的事。”
  萤火笑破肚子,用头在一堆书上连撞三下,才换过口气,看看小卒娇羞的摸样,像是青楼中刚刚接客不久的姑娘,忍不住滚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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