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已经年

49 第四十九章


接近期末,东大的课一直让李行篱代了两个星期,最后轻舟说服了父亲让她回来上课,其实轻舟真正要说服的人应该是费雍怀,可惜以下情节,轻舟无缘知道。
    这一头轻舟打电话给父亲,让他答应给她回东大上课,那一头,电话一挂,项经年便直拔给费雍怀,费雍怀当时就看着轻舟挂电话,他自然地接听手机。
    项经年说:“你说,我该不该答应轻舟让她回去上课?”
    “你说该就该,不该就不该。”费雍怀回答很无所谓。
    一滴冷汗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回答?
    这分明是刁难。
    挂了电话的项经年打电话给女儿,对女儿说:“轻舟,让爸爸再想想。”语气好不卑微地说着拒绝的话。
    过了两天,轻舟的电话又来了,项经年打电话给费雍怀的时候,费雍怀正揽着他的女儿在沙发上收看电视录影,一副好不恩爱的他接了项经年的电话。
    “过了两天了,你有什么决定?”
    “这套剧集一共有30集,我想大概看过四五天吧。”
    好,项经年很沉得住气挂了电话,四天后,项经年打电话来的时候,费雍怀直接问身旁的轻舟:“轻舟,项叔叔依然还不答应你回学校上课吗?”
    “是,费雍怀不如你跟我爸爸说说,让他知道我上课很安全,告诉他,我现在没心理压力了,学期末在即,学生要考试了,我不能再看着不管,总不能我第一年任教,成果败绩,我以后还要不要做老师!”
    “我有劝过你辞去讲师一职,你专长的中法文学研究可以回到巴黎得到赏识,再不也可以供职于雍和呀,你要做翻译,还是编辑什么都行。”反正雍和不止光做出版,生意多的是,随便找一份挨边的工作,做得怎样不是问题,目的只是把她栓在身边就行。
    “我是叫你劝我爸爸不是要你叫我辞职的。”轻舟大怒地瞪着费雍怀。
    怒了的女人很恐怖,聪明的男人这时候都非常愿意当俊杰。
    费雍怀装模作样按了挂机键,再重新拔出号,接通后,费雍怀在电话里头很有礼貌地询问:“项叔叔吗?我是雍怀。”
    “……”
    “轻舟想回学校上课,嗯,这个当然,上下课我一定会亲自接送,嗯,是,好的,当然没问题,好,我让轻舟听电话。“费雍怀把电话塞给了轻舟。
    轻舟接过电话,项经年便在那边一翻耳提面命,要她注意安全,注意可疑的人,两父女讲足二十分钟,这其间只听到轻舟“嗯,我知道”,这两个词。
    可怜的轻舟,她不知道不是学校不放心她的人身安全让她休假,是她父亲的财大气粗施加压力,学校只是被土匪逼着来说谎,理由很简单,项经年向学校提出愿意捐赠七位数字的款项,一个无关紧要的谎言值七位数字的RMB,校长欣然地同意同流合污,项经年还要校长答应让他的保镖在学校自由活动暗中保护他女儿,这个校长也同意了,因为项经年但书说,项威会考虑在东大设立一个基金会帮助并奖励有一定专长的特殊学生。
    轻舟的教学宗旨是学以致用,让学生手动,口动。在考试前夕,她笑对学生说:“这个学期如果大家考试不好,我会自我检讨因为私人问题而缺课,或许教学质量,或许不适合为人师表——”
    “我虽然在事件上一直不认为存在着任何的错误,但毕竟事件是由我而引起的,对大家感到很抱歉。”
    学生们在下面热烈鼓掌。
    轻舟歪着头问:“你们这个意思,能代表给我考个好成绩吗?”
    学生们在下面大声地吼着:“能。”
    “好,我等着。”
    轻舟在考试后,便坐上费家的私人飞机和费雍怀一起来到北京参加电影《蔷薇》的首映礼,同他们一道的还有李行篱,李行篱剩费雍怀打电话间隙,挨近轻舟问:“轻舟,你跟这位费公子真的在交往吗?”
    “是在交往。”亲也亲过了,何况他们还同居在一起,而且费雍怀也说他们早已交往,那就是了。
    “那你们这次一起来北京是……?”
    李行篱想说一起来北京是否公开关系,不过轻舟似乎没想到这层关系。
    她说:“我们跟你一样是来看电影首映礼。”
    轻舟当然知道为什么费雍怀也被刘永正邀请之列,因为《蔷薇》的最大投资商便是雍和国际,首映礼这样的大事件,大股东又怎么会不出席呢?
    这事还是轻舟不久前才知道,难怪当初跟刘永正接洽的时候,陈子健多次与刘永正商讨,那时轻舟还很自恋地认为自己这位原著作者很重要,重要到陈子健出面为她张罗,也难怪当初在修改剧本的时候,因为结局与刘永正意见相佐之时,最后拍板居然请来费雍怀来裁定。
    其实轻舟只说对了一半,首映礼这样的事,如果是以往,费雍怀才不会挤这样的热闹,一般他会让陈子健代替他出席,他是最不喜欢来这样的场合,但今日却必须要。
    早在一个星期前,刘永正便对媒体宣布,叶轻年将出席《蔷薇》首映礼,媒体只知道叶轻年会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当然也就没有猜中她坐了费家的私人飞机,离首映礼还有两个钟头的时间,费家的私人飞机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除后,他们一行三人驱车提前跟刘永正汇合,因为费雍怀跟刘永正说,他们要看剪片。
    还有一个二十分钟的片断要待剪,刘永正在首映礼的两个钟头前还在磨磨蹭蹭,费雍怀知道这位蜚声国际的大导工作如细工研磨,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拿出成果出来。
    轻舟和李行篱只顾着看片,费雍怀却在刘永正该剪那段片犹豫时,费雍怀却毫不犹豫地让他剪掉前者,留下结局尾声那一部分。
    不用看刘永正的脸色,费雍怀就解释说:“这部片虽然是国庆大片,但既然名字是《蔷薇》,蔷薇这个角色本身就是主线,以蔷薇作结尾刚刚好,用蔷薇双眼来看新中国的发展,蔷薇的眼睛同时告诉人们今日的中国是先辈们用热血拼搏所得来的。”
    费雍怀那不高不低,不大不小的低声响在寂静得只有影片播音内的剪辑室内,刘永正眉眼带有少有的欣赏。
    刘永正剪着片,问:“费董事长大学念的是什么?”
    “莎士比亚舞台剧。”费雍怀答。
    刘永正吓了一跳,不止刘永正,连轻舟都吓得不轻。
    三人驱车离开刘永正的工作室后,轻舟在车里问:“费雍怀,你在大学念的真是莎士比亚舞台剧呀?”
    费雍怀从车厢内的小型冰箱内掏出一瓶矿泉水给自己,再从一旁拉出储物柜内拿出保温瓶,从里面倒出两杯咖啡给轻舟和李行篱。
    “李老师跟轻舟都爱喝咖啡,是吧?”把咖啡递给李行篱。
    李行篱受宠若惊,点头应了后,也忍不住问:“想不到,堂堂费家公子居然念的是舞台剧,我还以为是工商管理,或企管之类。”
    喝过咖啡后的轻舟对费雍怀撇撇眼,说:“我看你是乱说的吧,舞台剧跑去做奸商,舞台剧是用身心去骗人,商人顶多只能骗财,我想像不出你做戏的样子,所以弃艺从商。”
    费雍怀回头毫不避讳地搂了她一把,一脸笑意地亲了轻舟一口,笑得好不得意说:“我十五岁那年正处于青春叛逆期,违背父亲的意愿跑去念舞台剧,念了半年后,父亲找到我说,如果你确实是喜欢舞台剧,那你就要当个最好的舞台剧演员,他说,费家人的不管是做那个行业都不能当个庸才。”
    轻舟一把推开他,哼了一声,说:“你父亲这是解救你,他肯定看出你不喜欢做戏,你大概只是迷恋莎士比亚吧。”
    费雍怀没有正面答,只是笑得好不灿烂。
    轻舟怕他又做出丢人的举动,立即跳到对面李行篱的那边坐,看了一眼车外的街景,毫不熟悉,忘记了这是京城,京城不管是那条街轻舟都不熟悉,她看回对面的费雍怀。
    “我们现在去哪?”
    费雍怀抬起手表看后,说:“要到了。”
    “到?”
    果然车子减速往路边靠,然后往酒店大门拐去。
    把轻舟拉出车外,三人走进气派非凡的酒店,轻舟疑惑地看向旁边的费雍怀,不是说看首影吗?总不会在酒店看吧。
    费雍怀大概看出她的疑惑,说:“我们先吃饭。”
    “现在几点呀?还来得及吃饭吗?”轻舟抬起费雍怀的手,只见离首映礼不到半个钟的时间。
    费雍怀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状态:“再怎么急,也要先吃饭,我可不能饿着你,至于准时出席那种事让明星来做就好了,首映礼一开场不是看映片,是明星主角导演轮流说一翻废话,我们没空听他们说废话。”
    李行篱在旁听得不敢乱说话,之前打算带来找明星签名的本子,这下子大概也不敢拿出来了。
    让轻舟意外的是,进了包厢,居然她的弟弟舟舟坐在那儿吃得不亦乐呼。
    “姐,对不起,因为太饿,我先吃了。”吃得满嘴油光的舟舟,招来经理,让他们点菜。
    “舟舟,你不是去了新加坡吗?”轻舟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一副饿鬼投胎样。
    “刚回的。”吃得满嘴鼓鼓的舟舟边吃边答。
    费雍怀点了几样轻舟爱吃的菜,就让李行篱来点,他问:“新加坡没饭给你吃,还是新加坡的饭不合你口味。”
    说到这个,舟舟放下碗筷,一脸委屈地盯着自己的姐姐,一副快要哭的样子说:“姐,你说说爸爸他,他不是人来的,我才刚过生日,就把我一个人扔在新加坡,做死人了。”说完又开始扒饭,刚才那副样子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轻舟有点不了解地盯着费雍怀,费雍怀很好心地为她解答:“你爸爸让舟舟正式涉足项威。”
    “不是说舟舟不喜欢吗?爸爸也不会强人所难才对呀?”轻舟还是不懂。
    当然她的不懂,没人为会为她解答,这种事也没必要让她知道,舟舟在一旁继续拼命扒饭,速度快得让轻舟很担心,费雍怀在一边欢慰她:“别担心,舟舟现在正在长身体。”
    这话让一直默默当个旁观者的李行篱一口茶没忍住,全喷了出来。
    一百八十CM的项舟舟还长身体,难为费雍怀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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