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梦又奈何

第55章


明天我就去和父亲说。”
  夫妻二人为了这事,竟是说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青木便去找父亲,乔侯爷正在花园中晨练,一边走一边甩动胳膊,神色间还带了一丝笑意。后面跟着管家福叔,亦步亦趋,正在向他说着一些什么,待福叔说完,青木才上前给父亲见礼。乔侯爷知道儿子有话讲,对福叔一点头,福叔便躬身退下。
  青木给父亲行礼,还未开口说话,乔侯爷便已用眼神制止了他:“你是不是想向我说你三弟妹的事?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废话。我只想听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要如何做才好?”
  青木一怔,他真还没想过下一步应该如何,他只是心中气愤,想告诉父亲那些对乔府不利的流言。
  乔侯爷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当初这事,我们想得过于简单,以至于没有上报官府,如今我已叫人去报了,虽然晚了点,但还是不能瞒着不报。有些事,我们还是等你三弟回来后再说吧!”
  青木神色犹豫:“父亲,那些流言实在不堪,我怕让三弟听见了生气。”
  乔侯爷道:“这倒不用忧心,你三弟不是个冲动的人,他一定会明辨是非,我现在担心的,却是你姑妈那儿,她昨晚就叫人来,嘱咐我今日务必进宫一趟,你说,她会有什么事呢?”
  青木失声道:“难道,姑妈她也知道了这事?”
  
第七十三节 一道密旨
  乔梁下了朝,便往其妹乔皇妃所住的宫殿兰芷殿而来。
  一路上走过无数宫殿楼阁,他也不停步,只一味低头前行。心中却想起昨晚传话的太监曹公公说的话。
  ——曹公公本来是传完话就走了,无奈侯爷朝他递了一张银票,曹公公便不得不说了。
  曹公公道:“洒家也不知贵妃娘娘要问您些什么,只知道娘娘很生气,对大宫女齐歌说了句‘连家中事都管不好,如何堪大用?’洒家也不知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对乔侯爷一点头,径自上轿走了。
  乔侯爷方才明白皇妃一怒的原因,家事,家事,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指云雪失踪一事。他万万没有料到,云雪之事竟然一拖至今,还没有一点消息。不知贵妃又要责怪他什么,乔侯爷一声叹息,身子忽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乔侯爷在宫中可是小心谨慎的,不管是谁,也不能轻易得罪。他抬起头,面前之人头戴紫玉冠,一身白色袍服,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只听那人对他微微一笑:“乔侯爷匆匆赶路,要去那里?”声音醇厚,语气平和。
  乔侯爷伏身跪下:“微臣鲁莽,竟然冲撞到殿下,请太子殿下恕臣之罪!”
  良诚将乔侯爷扶起,面带笑意,语意恢谐:“咦,谁说侯爷冲撞本殿下啦?怎么本殿下都不知道呢?”良诚身后的善公公和几个侍卫远远地站着,谁也没有上前。
  乔侯爷放下心来:“谢殿下。”
  良诚一脸关切:“近来宫中多有流言,说的是侯爷府上的家事,我本不应该过问,但是尹云雪也曾和我有同窗之谊,所以——”他话锋一转,“难道她真的如流言所说,至今未归吗?”
  乔侯爷急忙点头:“正是,已有三月未归,也不知是生是死……”
  良诚脸色一变:“难道无一纸片言寄回家中?”
  乔侯爷道:“正是,一丝消息也无,犬儿已去寻找,也一无所获。”
  良诚微微动容:“侯爷也无须太过心焦,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她应该会没事的。”
  乔侯爷感激地道:“谢殿下吉言,我也猜想云雪会没事的。我现在已报了官,请衙门帮忙寻找。”
  良诚道:“这是一个好办法,我也会知会各衙门,让他们帮忙找找看。”
  乔侯爷谢了又谢,良诚道:“别说为同窗之谊,便是为了侯爷您,我也该出一份力的。”对着侯爷笑笑,向东宫去了。
  乔侯爷悄悄抹一把头上的汗水,正欲向兰芷宫而去,没料到曹公公手提拂尘,急匆匆而来,看见乔侯爷,曹公公催促道:“侯爷快点,娘娘已经等得急了。”
  乔侯爷顾不得说上几句客气话,急忙提袍跟在曹公公的后面。
  ……良诚回到东宫,坐在书案前,怔怔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知善探头看一眼太子,见案上的公文半天也不见他翻动一页,有心说上一句半句安慰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恰好有宫女端上茶来,知善亲自上前接了,静静地奉上茶,又静静地退了下去。
  良诚抬头对知善道:“你去请国师到东宫来!”知善应了。
  却听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善公公不用叫了,老衲已经来了。”却是了悟大师,笑呵呵而来,后面跟着虚水,二人都是一身袈裟。
  良诚又惊又喜,急忙迎了上来:“大师真乃神算,知道我要找你!”他对了悟一向尊敬,从不在他面前自呼殿下。
  知善和虚水都站在宫门口,并不上前。宫女给了悟送上茶后,又轻轻退了下去。
  了悟大师呵呵一笑:“殿下可是心焦尹姑娘一事?”
  良诚点头:“不瞒大师,想当初我考虑欠周到,求大师将云雪请到我皇庄来,事后我也叫人送云雪回家,为何事情竟然会发展成如此?如今流言众多,流言可畏,实不是一个女子能承受的,想必大师也听见了那些闲话?”
  了悟大师道:“阿弥陀佛,我当初也未料到。尹姑娘如此,也是天意,正好也可检验一下她和她夫君之间的感情,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谁知不是好事呢?”
  良诚摇头:“大师此言差矣,云雪和她夫君,本来情比金坚,如果因为我一时之错,让她从此名声扫地,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我会良心不安的。”
  了悟大师喝了口茶,看着良诚微微一笑,眼中精光流传,一时变幻莫测。
  良诚看着了悟大师,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目露惊讶:“难道大师想到了什么良策?”
  了悟大师道:“殿下,你到底在担忧什么呢?尹姑娘现在人在哪里,你我都十分清楚。佑王爷他说是替尹姑娘治病,我也听说了,尹姑娘的事,乔侯爷或许以前不知,但是现在又如何不知?”
  良诚道:“我看他着急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再说,乔青源正在外寻妻,这些也是事实。我只是不明白,皇弟他究竟在想什么,若是为云雪治病,送信给侯府,应该也是正常的事。”
  了悟大师笑道:“殿下,那尹云雪不是个寻常的女子,佑王爷说是为她治病,只怕心中另有打算。”
  良诚的脸色变了变,摇摇头:“皇弟不是个随便的人,云雪更不是个随便的女子,想我那天将天大的富贵捧在她的面前,她的脸色都是未变的,竟然是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可能是想到了云雪拒绝他的情景,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了悟大师道:“殿下,这或许正是佑王爷喜欢尹姑娘的理由。尹姑娘视富贵荣华为浮云,放眼天下,又有几个这样的女子,何况殿下您地位之尊,她也没有看在眼中,殿下想想,这不正是尹姑娘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良诚沉吟不语,眼中似在赞许。
  了悟大师道:“若说错,错在老衲,只想着能促成一段美玉良缘,却忘了尹姑娘已是有夫之妇,更错估了尹姑娘对夫君的忠贞之心。佑王爷留尹姑娘在身边,治病是真,慢慢培养和尹姑娘之间的感情也是真。殿下实是不必担忧的。”
  良诚苦笑:“大师说得轻巧,想事情起因,皆由我而起,我岂可袖手旁观?尹姑娘虽未接受我,但是我对她更加的敬重。在我心里,她亦不是个一般的女子,我虽爱慕,然造化弄人,又能奈何?但是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她能幸福,事事顺心——”在大师面前,良诚从不掩饰自己对云雪的情感。
  了悟笑道:“想不到殿下对尹姑娘情深至此,唉,老衲也帮不上忙,还是且观事情发展吧!佑王爷那儿必会有消息传来的,说不定已经到了。”
  乔玉珊对着一幅丹青细细描画,她十指纤纤,肤白如玉,姣好的面容配上极致的妆容,显得雍容华贵,明艳照人。
  她面目舒展,眉带笑意,手握画笔,笑盈盈问身边的齐歌:“乔侯爷还没到吗?”
  齐歌走出宫门朝远处眺望了一会,回来喜滋滋地报告:“禀娘娘,侯爷已经来了,离兰芷宫约百步之遥。”
  乔玉珊搁下画笔,细细瞧了瞧自己的画,说道:“收好了。”宫女已端来一盆水,举到她的身前,她将手洗了,接过宫女递来的毛巾擦了。
  乔侯爷走进兰芷宫,看见妹妹正端正地坐在殿首,只得上前跪下:“臣乔梁,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乔玉珊神色不改,叫道:“免礼,赐坐!”笑吟吟对哥哥道,“都说了,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的,哥哥为何总是忘记?”
  乔梁呵呵笑着,对着妹妹轻声地问:“不知贵妃娘娘叫臣来,为了何事?”
  乔玉珊脸色一沉,道:“何事?你还有脸问我?我问你,尹云雪是怎么回事?青源竟然为了她请了公假去寻找,这些你怎么都不曾告诉过我?”
  乔梁唯唯喏喏:“是臣的错,当初以为是有人开个玩笑,又或者是只是普通贼匪所劫,付点赎金也就算了,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也就没有报官,谁料今日之事竟成了这个样子!”
  乔玉珊看着自家哥哥愁眉不展的模样,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哥哥,你有难事,告诉妹妹就是了,别老憋在心里,让妹妹也替你分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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