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渡寒潭

第38章


你告诉他,我应下了,让他选好曲目告诉你。”
    李嘉大吃一惊,说:“你一向不接这种私人邀请。”
    青杉苦笑。
    李嘉诧异,“还不够吗?”
    “还差二百多万。”
    李嘉实在忍不住,问:“你说你没投资,那你到底在忙什么,需要这么多钱?你的不动产卖了十分之九,还不够?”
    “明媚向我借钱。
    李嘉撇嘴,问:“借多少?”听到青杉说出的数字,李嘉跳起来,大叫,“什么?太夸张了吧!两个人面都没见着,张嘴就要九位数,算上角分都十一位了。拿你当开银行的了。要是我,不多要,一年千分之一的利息就让我活得很滋润。”
    “没要利息。”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对方又是明媚,你恨不得白送给她。这么多钱,她什么时候能还上?”
    “她没说,我又不急等钱用。”
    李嘉忽然严肃地问:“她远在国外,借条怎么给你?”
    青杉微笑,“没有借条。”
    “什么?!”李嘉暴喝,“你还真白送啊你?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换成钢崩儿能把你埋了。你会不会数数?有这好事儿你怎么不想着点儿我?我跟你三年了,没有功劳总有苦劳,白便宜了一个小丫头!哼,不错,你现在正当红,一年确实能挣这个数,可这不是纯收入,你要交给公司,要分给我,还要交税,还要请助理,还要支付生活费,养车养房子!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你一分一分赚回来的。我问你,她要是卷钱跑了怎么办?咳,别说跑了,人家现在就在万里之外。她要是死不认账,玩儿失踪怎么办?到时候哭你都找不着坟头儿。这么一大笔钱,扔水里还有个响,扔头上还砸个包,当柴火还能烤熟几串羊肉串,你借出去居然不打借条!你还笑!你气死我了你,做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青杉倒杯水给他。“慢点儿说,当心咬着舌头。喝口水润润嗓子。”
    李嘉气得七窍生烟,大吼:“我不管你了!”
    青杉给他搬椅子,他哼哼着坐下。过了片刻,青杉才平静地说:“她一个人远在英国,举目无亲,遇到了困难,等钱用,我怎能拒绝?”
    李嘉尖着嗓子叫:“这也太多了,太多了!”
    “她当时确实是说,让我能凑多少凑多少,差额她另想办法。可我听她的语气,分明已经山穷水尽没有路了。”
    李嘉忍不住打断他嚷:“她是演员,又看准你对她好,骗你,易如反掌!”
    “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想过各种可能,但我与明媚接触得比你多一些,我愿意相信她。”
    李嘉冷哼,拿他没辙。青杉决定了的事,谁都无法劝解。偏偏他恭敬诚恳,明明是私事,却征求你的意见,明明已作了决定,还好言好语和你商量,让你无法维持怒气。
    李嘉喘了几口粗气,又开始替他想办法,说:“周瑜打黄盖,你乐意,我没办法。要凑二百万说容易也容易,你剩下的房产除了你住的那栋还有一个碧石居……”
    “不行!那套房子无论何时不能动。”青杉沉吟,“我再想办法,再想办法。”
    李嘉无奈。过两天,李嘉把钱交给他,正好是他缺少的数目。“你别瞪我,不是偷的抢的,跟你三年,我多少有点儿积蓄。”
    “谢谢你。”青杉高兴地说。
    李嘉别转面孔,说,“谁叫我心肠好呢。反正,以后帮你的机会也不多了。”
    青杉瞪大眼,大叫:“有人来挖我的墙脚?你要到敌对阵营去了?”
    明知是他夸张的玩笑,李嘉还是受宠若惊,喜滋滋说:“你别胡猜,哪儿跟哪儿啊!我要出国。”
    青杉审视他,知道他是说真的,收敛了顽态,问:“为吕小姐?”
    李嘉惊奇地扫他一眼,怅惘地说:“见了她我才知道,我的魂儿一直留在她那儿,没回来。”
    青杉轻轻说:“听说她要结婚了。”
    李嘉点点头。“我想,就算不能在一起,就算不能常见面,能和她住在同一个城市也好。”一个大男人,说到这里,把自己都感动了,鼻子和眼圈开始变红。他自嘲地笑笑,说:“傻吧?”
    青杉使劲捏捏他的肩膀。“人间自是有情痴。”
    “别笑话我。将来你爱上一个人,就明白了。”
    “何时动身?”
    “既然你同意,我马上就去办。签证下来就走。郝民踏实勤奋,当经纪人,我看行。”
    青杉说:“你推荐的,一定是好的。”
    舒彬的手术很成功。青杉由于拍戏无法赶回去,打电话向他祝贺,听筒里传来他父母和素弦交谈的声音,他竟听到了她欢快的笑声。李嘉说过一句什么来着:偶像的力量无穷大。那么神呢?
    不动声色的、渐渐的,素弦真的快乐起来了。不久,连徐大姐都对李嘉说常常听到素弦边做事边哼着歌,声音虽然轻,但那轻松的表情不会错。
    这时,青杉才真正担心起来,怕素弦陷得太深而受伤。于是,在下一个节日来临的时候,没有照片在手的他通过彩信寄给她一段录音。
    素弦:
    节日快乐!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们都面临毕业。你是不是正忙着写同学录?
    那些曾经让我们发誓永远不忘的往事,曾经让我们付出真心的人们,曾经让我们热血沸腾的岁月,就这样随着我们的成长慢慢逝去。面对离别,不要感伤,亦不要悲观,如流星划过天空的,虽然不如日月永恒,但也曾照亮我们的青春。想到这里,应该要感激缘分吧。
    人生就像一场戏,许多人来了又走。不到最后,你不知道他的戏份究竟有多重,谁是跑龙套的,谁又是你生命中的另一主角。
    珍惜,并坦然面对悲欢离合,你将发现:人生,处处有惊喜。
    你的朋友:青杉
    聪明如她,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两个月后,李嘉出国。青杉向剧组请假去为他送行,临别时两人紧紧拥抱,兄弟一样难舍难分。青杉交给他一张唱片,“我为你写的曲子。”李嘉抿紧嘴,盯着他的眼睛,重重点一下头。素弦一再叮嘱他:“安顿下来赶快把地址和电话告诉我。要常常打电话回来。”李嘉对青杉说:“我这个妹妹就托付给你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她。”青杉强笑着点头。
    李嘉走了。舒彬也出院了。素弦提出要随他进组,青杉认为戏即将拍完,没有这个必要,正好青杉父亲的身体有些不适,他让她留在北京,有空去他家里帮帮忙。
    又过了半个月,拍摄接近尾声。
    事故发生的时候,青杉正在拍摄一个远景镜头,一个人骑马奔驰在山道上。实拍之前,青杉骑马走过一遍,等到真正拍摄时按部就班去做,非常顺利。谁知马突然惊了,把他从马背上掀下来,马沿着山路惊跑,他的衣带与缰绳缠在一起,整个人被拖着地上行了二十多米。马被拦下来时,他的左手手臂因为着地拖行,已经血肉模糊。后来大家才知道是一只虫子飞进马耳朵里,导致马惊了。
    他被送到附近的医院治疗,擦伤的面积很大,左胳膊从上到下全缠上了纱布。朋友和同事听到消息纷纷打电话慰问。两个小时后,这家小小的医院聚集了近二百家媒体,郝民在病房外对着满满一楼道的记者重复着说:“他很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青杉苦笑:“糟了。这么多家媒体,总有一个让老妈看见。”
    果然,妈妈打来电话,心疼地询问情况,反复叮咛要他注意休息,接着对他夸赞素弦多么能干,这几天父亲的身体很好,已经不用素弦帮忙了。
    正在相邻城市出席商业活动的赵凌风特地开车赶来看望他。自从上次的事件后,他们之间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但一见面,还未开口,两人都感觉像老友重逢,自然而然地亲近。
    亲朋好友的问候加上媒体的采访让他比拍戏的时候还忙。到了晚上,电话渐渐少了。
    小荷问他:“杉哥,疼不疼?”
    “不疼。真的。”
    “哼,骗人。我在电视上都看见了,好多血。”小荷带着鼻音说。
    “那我建议导演保留那一段,看起来多真实啊,这才叫武侠片。”
    郁明大叫:“你还想不想参加我的婚礼?赶紧给我好起来!”
    李嘉则冷哼:“叫你拼命!我刚走你就给郝民出难题,看把他吓得,先给我打了个电话。可惜我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说什么都不管用了。你踏实儿养伤,别的事先放放。”
    刚刚接完李嘉的电话。郝民又把手机递给他,说:“还是国际长途。”
    “这个碎嘴的李嘉。”青杉含笑接过来,那边轻轻笑:“猜错了!”
    “贝贝巧巧!”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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