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时差

【距离产生美，没有距离就有暧昧】
    她记得自己想起白哉的那个微妙契机，似乎就是两个人摔在了一起，让很久之前那个夜晚无端闯进了她的脑袋。
    温暖的手臂，昏暗的光线，稍显紊乱的呼吸，还有对面那个家伙平静的脸。
    现在想起来，似乎还带了薄薄的一层酒意。
    而此刻……似乎……有点……太近了。
    “白哉。”小葵听见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的声音，而屋子里因为没有开灯，偶尔因为闪电而变得明亮，瞬间又黑暗。
    面前非常近距离的某人挑眉。
    “你的睫毛还真是长……”小葵笑了笑，“跟女生似的。”
    ——原本如此美好的情境之中，没有雷声雨声干扰其思维的山本葵又开始了煞风景的惯常工作。
    朽木白哉没有说话，仍旧堵着她的耳朵。
    女生的眼睛在阴暗的光线下只留下了一点红色，染着瞳孔的亮光，像是温暖的火焰，就在他的面前。
    没过多久，手上感觉出对方的耳朵开始发热——或许是自己的手心在发热也说不准，白哉抿了抿嘴唇。
    实际上山本葵小姐也有些尴尬。
    两个人距离太近，连呼吸都能感觉到，耳朵因为被捂着而逐渐温暖，空气似乎都比方才少了几分凉意。
    ——这种情况下，还是需要找点话题吧。
    “白哉的父亲，是以前的六番队副队长来着，是吧？”
    对方点头。
    “记忆中有点模糊了，似乎是很英俊的人。”
    没反应。
    “白哉也很英俊啊。”
    继续没反应。
    “夸奖也没感觉……木头君你真的没救了。”小葵顿了顿，“其实我只是想说，我今天见到了……我的父母，大概——我猜的。”
    白哉的眼睛动了动，唇角多了一丝笑意。“是么。”
    小葵没听见，也没追问。“没想到还活着。”
    “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化成灵子了……不过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她想了想，因为回忆起白天他们之间的相处而微笑，“我觉得清，我老爸，应该是跟着我老妈跑路了。”
    过了几秒，她补充，“还是猜的。”
    想起来，似乎清和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贵族气息，和朽木白哉有几分相似，而平和的性子又看起来不知是那么回事。相比之下，稍显冷漠的千鹤就显得普通一些，淡淡的也很令人神往。
    如果是自己的父亲，在老头子的教育下，成为贵族一样的人物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像她。
    按照朽木白哉以前的话，就是“不算山本家人的山本葵”。
    看着朽木白哉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小葵继续说，“因为老爸看起来很山本，说起来，你一直都觉得我很丢人是吧？”
    对方沉默片刻，然后摇头。
    “没有？骗人的吧。”
    “很久以前觉得不好。”白哉放松了一边耳朵，把自己沉稳的声音送出去，“现在觉得很好。”
    小葵一呆，“为什么？”
    对方又不说话了。
    真是木头君，太闷骚了……心里头绝对有什么想法吧混蛋！
    两个人在黑暗中又对视了一会儿，小葵一直面带笑意，而白哉仍旧面无表情——好吧，硬要说的话，比起平常似乎有一点温和的。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那一点温和看起来有点不真实。
    小葵看着他的眼睛，原本的深紫现在只能看到一片黑色，平静，冷静，沉稳，内敛。也是一贯朽木白哉给人的印象——强大而冷静，高傲而内敛。
    “你当时为什么要娶绯真？”
    白哉的眉毛抬了抬。
    “哈……管家跟我说，你跟她实际上并不怎么亲近的。”
    她打赌现在朽木白哉一定在暗中责怪管家多事。
    “好吧，说多了也没用，你也不一定会回答，我只问一个问题好了，”小葵伸出一直窝在被子里的手，竖起一根指头，“你喜欢她么，哪怕是从前？”
    朽木白哉的反应差点让她意味他根本没听到，因为有点过于平静了，真是无趣的感觉……
    良久之后，右耳朵又能听到一些声音，“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葵想了想，伸出另外一只手，然后抬起胳膊，伸手捂住了白哉的两只耳朵，同样很是严实。
    她咧开嘴，笑起来。
    手心很热，而白哉的耳朵并不温暖，“你也听不见了。”小葵说，“这样比较公平。”
    白哉只是看着她，表情平静。
    小葵停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不喜欢绯真，我知道，”她扯扯嘴角，“因为你喜欢我。我想起来了。”
    她觉得她应该信任眼前这个人，因为他值得信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不再出现偶尔的白色亮光，白哉终于放开了他的手，小葵等了等，确认确实没有雷声了，也松开手站起身，拉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扑进来。
    雨停了。
    “呃……那个，就……多谢了。”小葵转身看向白哉。
    对方起身后抚了抚衣服，一步一步走到门口，不缓不急，伸手揉了揉小葵头顶上的头发。
    “早点睡。”
    “哦，你也是啊，木头君。”
    小葵冲着他的背影说。
    木头君没有转头。
    “下次堵耳朵，还需要更严实一点。”
    诶？
    小葵愣愣地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是吧！”
    他的意思是……他听见了？
    ——大爷你可不可以再腹黑一点……
    第二天小葵伸着懒腰走过回廊，一边在心中感叹下过雨之后空气果然好啊果然好，一边思索着果然还是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装淡定比较好，结果遇到了管家。
    话说管家你最近出场的是不有点多了？
    结果管家一句话让她发现这个无论是真淡定还是装淡定都是浮云了。
    管家说，少爷一大早就去六番队了，似乎是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什么的，果然还是……虚圈？
    小葵皱着眉头冲回卧室，随意换了一身活动比较方便的和服，再次出现的时候眼神已经很不一样。
    “最近似乎悠闲得过头了……”她想了想近期自己做的事情，“……那家伙……”
    跟着朽木白哉混，□□逸。
    青木管家看着山本葵从房间里出来，下一瞬间掠过自己身边，一阵风过去，她已经没有了身影。
    “山本大人果然是配的上少爷的强大啊！”
    管家笑眯眯地感叹。
    “少爷眼光就是好。”
    有一段时间没用瞬步，甚至有点生疏的感觉，小葵赶到六番队的时候，正看到几个队员围在朽木白哉身边，而他似乎在吩咐些什么。
    几秒钟后因为感受到目光的注视而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身白色的山本葵。
    “打算什么都不跟我说就离开么？”
    旁边响起抽气声，“吓！不是吧……山本队长？”
    小葵皱眉，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个这么憋屈的称号——跟她家老头子一样，太没创意了。
    朽木白哉反应不大，掉转过头又说了些什么，然后才转身向她走来，他说，“走吧。”
    “诶？”小葵不明所以。
    白哉拉起她的手臂，“去穿界门。”
    “通向哪里？”她反捉住白哉的手臂，“穿界门通向哪里？”
    白哉抿抿嘴唇，一手揽过小葵的腰，直接瞬步。
    小葵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虚圈？还是现世？只有你一个人？还是有别人？”
    白哉唇角似乎勾了勾，笑容若有若无，但面色确实柔和了一些，“有区别么？”
    “哈？”
    “没有区别的。”
    ——真是自信到有点自大的家伙……好吧，虽然很有资本。
    朽木白哉的实力现在到了什么程度，她也摸不清楚，毕竟对方总是不肯说明，而自己也没去挑战。不过总感觉，应该比自己这种废柴强很多吧。
    两个人到穿界门前面，白哉并没有放开她，小葵也没太在意，看着门口站着一脸温柔笑容的的卯之花队长，不认识人的某葵只是觉得明明很不错的笑容里总有种相当腹黑的感觉，嘴角抽了抽，把目光投向另外一个人。
    “喂……白哉……那个人，是生化人么？”
    朽木白哉放开她，径自走向了那个人，跟他说了什么，那个人探头看了看小葵，小葵很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看见他给了白哉什么，手上长长的指甲划过白哉的肩头。
    “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啊，朽木队长。”那个人说。
    白哉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嗯。”
    不久之后他们等待的最后一个人也到了，大个子男人肩上趴着无比可爱的粉红女孩，“小剑～马上要见小一了，我好开心啊！”
    “啊……。”
    “小剑战斗要加油啊，不能输给小一了！”
    “啊……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好微妙的组合……山本葵再看见可爱小萝莉肩膀上副队长的肩章时，终于淡定不能。“尸魂界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么……”
    “我们要去虚圈。”白哉突然转头跟她说，“去那里援救黑崎他们。”
    “哦！”小葵做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黑崎是谁？”
    白哉没回答，“可能要有一段时间都有任务，不过不会太久……你呆着朽木宅也可以，回一番队也可以。”
    “……不想见老头子。”
    “总队长也会出去完成任务的。”
    “哈？”小葵瞪大眼睛，“什么事情连老头子都要出场啊？”
    白哉还是没回答，“注意不要喝酒之后出门，我已经让管家盯着你了。”
    “……喂，这个太不厚道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阵，最后穿界门被打开，其他人都接二连三的进去，旁边一个四番队的少年还等着朽木白哉——似乎被分成一个组。
    他一把拉过小葵，将她抱紧。
    小葵有点莫名，虽然现在的自己一点都不排斥这种动作，但是觉得朽木白哉这种做法……难道真的是大任务？
    “我可以去么？”她问。
    白哉说，“不行。”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去。”
    ——这也算原因么？
    这……也算原因吧……
    不久之后白哉放开小葵，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交给她，“方才涅队长给的，回头把它喝了。”
    “诶？”小葵拿起瓶子，里面的液体是透明的。
    “喝了就能想起以前所有的事情。”白哉垂下眼眸，“所有的人。”
    “……”
    “到时候你可以再考虑。”
    “考虑什么？”
    “你昨晚想起来的事情。”
    朽木白哉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穿界门，后面的少年跌跌撞撞的跟上。
    小葵拿着瓶子，从衣服里掏了掏，那是当初在浦原店穿的白色和服，里面藏着她从虚圈带回来的唯一的东西。
    掌心里，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和透明的小瓶子并列躺着。
    “真过分……啊～”小葵打了一个呵欠，“原本是要来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