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时差

【一切都是混蛋作者搞的鬼，这样说行吧？】
    桌子上摆着两个小瓶子，形状大小完全相同，只不过一个是深夜一样的黑，另一个是完全透明。
    小葵抿着嘴唇看了很久，最终认为他们出自于同一个人之手。
    那个长得像生化人一样的家伙啊……她回忆了一下，那种家伙给的东西能吃么？
    黑瓶子应该是那个银发青年塞给她的，按照当初在浦原商店的推理，自己似乎就是在他那里中毒差点挂掉，他给的另外一个瓶子……难道是解药？
    没道理，如果是解药，怎么可能送给仇人啊。
    所以它应该是□□，毒性待定，总之不可信任。
    透明的瓶子是生化人塞给朽木白哉的，说吃了就能想起一切事情和人，而且他很肯定地说让自己吃下去。
    想起来以前的一切？
    那会不会忘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嘞？
    这个可说不准，看生化人的面孔明显什么诡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真麻烦……朽木白哉一走，她连商量的人都没了。
    小葵把下巴搁在桌子上，目光通过两个瓶子之间的缝隙看向门外的庭院，里面还是种满了没有开花的梅树——她突然想到，以后还是让白哉种柿子树好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去虚圈啊……听起来似乎也有点危险，不过有那么多队长出马，应该问题不大，连老头子也去了，至少不会出现大规模伤亡事件吧，更何况那家伙实力很强吖。
    自己还担心个毛毛？
    嗯……还是担心。
    小葵想了想，突然坐起身，站起来掉头开始翻箱倒柜。不久之后榻榻米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她拿着一件黑色的和服笑嘻嘻地比划了一下，然后拉上门，开始换衣服。
    因为高度和身材的差异，死霸装给她穿上显得非常不对劲，肩部没有收好，腰部因为缠着腰带看起来还像回事，而脚下直接到了难以活动的地步。
    小葵皱着眉把裤腿直接扎起来，耸了耸肩，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然后大摇大摆的出门了。
    “山本大人！山本大人！！”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管家的声音，小葵下意识想瞬步直接溜掉，但是转念想到朽木白哉的吩咐，还是停了下来，“怎么了？”
    “您不能出去——不对，不是不能出去——您身上是……？”
    “哦，”小葵低头看了看，“白哉的死霸装，反正这衣服也不分男女，我里面穿着中衣呢。”
    “您穿着死霸装是要去哪里？”
    “呃……喝酒，嗯，喝酒。”
    “还是在宅子里喝吧，我吩咐人给您搬酒。”
    小葵连忙摆手，“不行，那个酒不行。”
    管家面无表情，“少爷已经备好了烈酒了。”
    哈？还真有烈酒啊……山本葵同学挂着黑线笑了两声，“我是去找白哉，很快就回来了。”
    管家叹了一口气，“少爷专门吩咐了，您不能去找他。”
    有必要这么夸张么，她又不是一参战就会被碾死的小蚂蚁。
    “不过少爷还吩咐过，如果您把药喝了的话，如果您要走，无论去哪，我都不能拦着您了。”管家继续说。
    “什么药？”
    “……我怎么知道。”
    “哦，那个啊，我已经喝了！”小葵突然变得正色。
    管家不以为然，“请问，八番队的队长是哪一位？”
    “哈？”真央入学考试？
    “唉……山本大人，请回吧。”
    小葵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也是管家现在目光落到的地方，朽木大宅的门口，几十个穿着死霸装的男死神按着斩魄刀站在那里。
    ……开什么玩笑。
    这不就是被软禁了么？
    “那家伙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什么非要让我恢复记忆啊！！”小葵坐在屋子里挠头，红发给她揉得不像样子，最终还是恢复了最初的姿势。
    下巴放在桌子上，眼睛盯着两个瓶子。
    喝，还是不喝，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她当时就跟朽木白哉说其实自己有点不想恢复记忆，那家伙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而不想恢复记忆的原因……当然不是害怕。
    当然不是。
    说起来，既然自己已经记得关于朽木白哉的一切，他又为什么那么强硬地想让自己恢复记忆呢？一想起门口站着的死神众，她还是有种被胁迫的感觉。
    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
    【到时候你可以再考虑。】
    【你昨晚想起来的事情。】
    他是这么说的。
    她在昨晚想起来的，不，应该是白天想起来的，关于白哉说过他喜欢她，想要让她嫁给他的事情。
    他是觉得自己在想起来之后大概会有什么改变吧……比如……不愿意？
    那段记忆真的对自己的影响有这么大么……小葵拿起那个透明的瓶子晃了晃，里面的液体冒了几个气泡，最终归于平静。
    比如当初白哉跟她说过“她喜欢的人”是市丸银来着吧？
    真麻烦。
    所以说想起来还不如不想起来，现在的自己只用操心朽木白哉能不能健全着回来，然后随口说说表白什么的，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而老头子虽然一向比较挑剔，但是对白哉不也挺看好的么？
    但是。
    那样说起来……似乎对以前的自己不太公平。
    那个拥有所有记忆，应该是最鲜活的山本葵，会为了喜欢什么人而受很重的伤，会一个人不顾白哉的阻拦闯进虚圈的山本葵，而不是现在这个连瞬步都已经生疏，找不到死霸装，整天呆在院子里看梅树的山本葵。
    如果像千鹤说的那样，为了一个人一定要放弃些什么，她可以做到为了白哉乖乖呆在朽木宅。
    但是那个，或许并不是完整的自己想要的。
    小葵深吸一口气，拉上门，拿着透明瓶子靠在墙边，身上还穿着白哉的死霸装，隔了半晌，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一下子拔开瓶盖，把药一股脑倒进了嘴里。
    *
    因为岩鹫说是要跟别的兄弟出去喝酒，空鹤老早就把门关好，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研究明年夏天要推出的的新型火炮，当然，还有她前一段时间突然想到要把房子的外观再改造一下。
    一个人投入进去就忘了时间，一直到肚子饿了，想找点什么吃的，才听见似乎有敲门声。
    “谁啊？”她扯着嗓门吼了一声。
    外面没人回答，八成是岩鹫那家伙喝多了说不出话来——不过这时间也太早了点吧？原本还以为要等到深夜的，看起来这家伙真是酒量一般么，平时倒挺能喝的吖……空鹤一边想着一边去开门。
    又是一阵敲门声，她恍然想起岩鹫不是这么敲门的，这种四短敲法是无聊的山本葵当初约定在夏日祭里一起看火炮的信号。
    空鹤猛然拉开门，门口的人咧嘴一笑。
    “嘿～空鹤，”小葵提起右手拎着的酒壶，“一起喝酒吧！”
    志波空鹤眯起眼睛。
    *
    “找人一起喝酒结果只给自己拎一壶这种事，也就只有你做得出来了！”空鹤一掌拍上小葵的脑袋，坐在了她旁边，“想起来了，嗯？”
    旁边的山本葵灌了一口酒，“啊，对啊……说了京大叔的名字就绕过管家出来买酒找你了。”
    空鹤原本放在小葵头上的没有拿开，反而揉了揉她的头发，“很难受？”
    “说什么呢啊你……”小葵躲开那只手，“我怎么可能啊！”
    志波家造型奇特的房屋子屋顶，两个年岁不小的女人一人拎着一壶酒，坐的非常近。
    她们的背后是尸魂界灿烂的晚霞，一切温暖的光芒，令人心动的美景，像是未来不可名状的光明。
    “呵，我还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小葵自嘲地笑了笑，“追到虚圈，还没跟那家伙说上几句正经话就失去了记忆，后来迷迷糊糊被救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空鹤安静地喝酒。
    “你知道我一开始忘了什么吗？”小葵问，却没等空鹤回答，“我忘了银他叛变，还以为我们是一起去虚圈的……结果我们还在一起了，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空鹤白她一眼。
    “我原本让他杀了我的，如果我最后也把他忘记的话……结果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跟着白哉回来了。”小葵继续灌酒，几大口下去呛出了眼泪，她随意摸了一把眼睛，“这雨下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京大叔，不记得你，不记得乱菊，我还就那么胆小得只找了你一回！”
    空鹤想起上次小葵来找她的样子，“那时候你跟白哉关系很好。”
    小葵不知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是啊……很好，我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他。”
    “白哉对你很好，一直都是。”空鹤又说。
    “我知道，我知道。”小葵点头，点了半天晕乎乎地抬首说，“这几天我都特别清楚，所以今天还打算跟他告白来着。”
    空鹤又安静了。
    半晌之后，她打破沉默，“你喜欢上朽木白哉了？”
    山本葵把自己酒壶里最后一口酒灌下去，伸手去抢空鹤手里的那一壶，很快拿到手，又灌下去，砸吧砸吧嘴，最后点头。
    空鹤抽了一口气。
    “那你这个笨蛋还喝什么药啊！！回头什么人的友谊建立不了？竟然还把自己搞到这么狼狈的地步？！你脑袋被门夹了啊？！”
    山本葵继续点头，“嗯嗯，被门夹了。”
    “对了你方才说什么管家之类的我没听懂。”
    “哦，那个啊……嗝～”小葵说，“是白哉让管家盯着我要我把药喝了。”
    “……朽木白哉脑袋也让门给夹了。”
    山本葵还是点头，“嗯嗯，被门夹了。”
    其实自己还是很清楚，如果什么都记不起来，结果最后跟白哉在一起的话，他是不会开心的。
    他说过不介意自己心里还放着市丸银，但却介意着遗忘了市丸银的山本葵跟自己在一起。
    哪怕她是真的喜欢上他。
    他会觉得不公平吧。
    不是对市丸银，而是对真正的山本葵。
    空鹤看她很快把那半壶酒也解决掉，习惯性地叫岩鹫拿酒，结果没人应答，低咒一声过后自己跳下去给小葵拿酒，回来的时候却看见那家伙趴在房梁上，像是睡着了。
    “喂！不是说要喝一晚上么？”空鹤把四壶酒放在一边，“别现在给我睡啊混蛋！”
    小葵动了动，坐起身，“我没睡，”她声音很平静，听起来无端有点可怜，“我睡不着。”
    小葵眨了眨眼睛，看着空鹤，以及她背后逐渐深重的夜色，还有缓缓消失地晚霞，瞬间想起了前几天和白哉并肩看晚霞的情景，还有坐在银身边看的烟火。
    眼泪几乎是瞬间就冲了上来，她哽咽着抓住了空鹤的衣角。
    “我，我要完，完蛋了，空鹤，”小葵断断续续说，眼泪流得很厉害，“我都，都不知道，道，自己，竟然会，会到这么，狼狈的地，地步。”
    空鹤拍拍她的肩膀。
    “这不是你的错，小葵……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