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宛在水中央

第61章


究竟是怎样的了结……宛清有些迫不及待,可惜还要等上七个月。
  本想见百花开放,来这御花园赏花散心,但是看着百花争奇斗艳,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沈君山还是一身宫女装扮,没有急着离开,有他陪伴,才不会黯然。见此走到她身边想哄她开心,这时候,突兀的传报,破坏了所有的气氛!
  “皇上驾到——”
  “宁王殿下驾到——”
  “秦大人驾到——”
  “长乐长公主驾到——”
  宛清心头一惊,怎么都来了?再看看身边的人,让他吃了“消容丹”,心想不怕被认出来。
  幡然醒悟,今日是长乐长公主,也就是皇甫杏回宫省亲的日子,宫里的公主本来没有封号,出嫁之后才由皇帝册封,而省亲要过了一个半月才能进行,不同于宛清那个年代。
  宛清不想见到某人,想转身躲避,却被身后的人叫住,“皇后!”
  她无奈转身,“臣妾参加皇上!”面对这么多人,她不得已行礼。
  “平身吧。”
  “参见皇后!”看到宛清的出现,原本笑哈哈的一行人打住笑声,连忙行礼,其中包括他的声音。
  抬眸间,他与她四目相对,思绪万千。
  
 
偷天换日惊雷夜
  春日里,阳光明媚,春风吹来,红花乱飞。天空何时会撒花瓣雨了?只见他与她的头顶上空,红花漫天飞舞,迷乱了双眼,乍眼之下,竟是春风惹的祸!他与她的相遇,美得如此触目惊心,却又如此短暂!
  “皇后今日怎有雅兴来此赏花?”看似一句关心,实则是有心打断宛清与皇甫陵之间的秋波连连。
  说着,已经迈步走到她面前,宛清这才避开了目光,心跳之声,如雷贯耳。
  皇甫阳解下身上的披风为其披上,她惊得抬眸,他宠溺地为她系好绳结,“这春寒料峭的,风又大,小心身子。”众人从未见过堂堂君王居然像平常百姓一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喜怒无常的帝王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你是怎么照顾主子的?”前一刻还是温柔派,这一秒又责怪起旁人来。
  沈君山回过神,装出一脸的卑微,“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扶娘娘回宫!”说着,便想来搀宛清,声音细声细气,装得有模有样。
  “不用了,皇后有孕在身,交给你们这些奴才照顾,还真是不放心,朕扶她回宫吧!”他刻意加重“有孕”二字的语气,似在对在场的某一人说明,显然,那个人就是皇甫陵,不仅他受到惊吓,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惊讶。
  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
  “皇嫂,你有身孕了吗?”皇甫杏听到这个喜讯,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惊喜,连忙跑上来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小脸上的兴奋好像是自己怀孕似的。
  皇甫陵将视线放得很远,想把自己置身事外,脸上的温和气息却早已荡然无存。而莫子清更是抿紧双唇,不见喜悦,不过这是预计的结果,既然她是一国之母,怀上龙种,那是自然而然的事,他这个做弟弟的,能介意什么呢?
  宛清尴尬地点头承认,在场的人,有痛心的,有喜悦的,还有一个百味杂陈。
  皇甫杏嫁给莫子清已经一个半月,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得知宛清怀孕了,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做母亲,于是还想问什么,却被皇甫阳打断道:“杏儿,你皇嫂累了,有什么问题改日再进宫问也不迟!”
  皇甫杏见皇兄如此维护宛清,只好将一肚子的问题全数吞下,噘着小嘴,回到自己相公的身边。这丫头,虽是嫁了人,性子却还像个孩子,叫人哭笑不得!
  “尔等先行回府,有什么事明日再告,朕先送皇后回去!”他草草地吩咐了几句,想即刻带她离开,留在这里,总不叫人宽心。
  “微臣恭送皇上!”
  “臣弟恭送皇上!”
  “……”
  护送她回去,她却不领他情意,“人已经走了,皇上可以放开臣妾了!”她无情地挣脱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冷冷说道。
  皇甫阳知趣地放开了她,不想再做其他无用功,她能在人前不给他难堪已经是对他最在的恩赐,不是吗?她已经试着接受宫里的生活,自己只管默默地关心他,何必再去干扰她的生活,免得她更加讨厌自己。
  “好好照顾皇后,出了什么事,拿你试问!”他将宛清交给沈君山,吩咐道。
  “奴婢遵命!”沈君山细声细气地领命。
  瞧见这宫女态度忠诚,便不再刁难,准备就此离开。沈君山扶着宛清转身的一瞬间,“慢着!”他背脊一凉,弯起高挺的身子,宛清也跟着慌乱,不停地盯着沈君山。
  “你叫什么名字?”皇甫阳在身后问道。
  沈君山再次转过身,回道:“回皇上,奴婢小山。”
  “晓珊?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沈君山闻言抬头,因为服用“消容丹”的关系,他绝世的俊颜变得平庸无常,皇甫阳见此没有多加怀疑,皱眉道:“你是哪个嬷嬷带的?不知道宫里从不招身材高挑的女子做宫人的吗?”
  这个他们真的不知道,宛清眼见事情将被揭穿,连忙出口,“是臣妾允许的!臣妾见她身世可怜,才没有赶她出宫,将她留在身边照顾自己,如果皇上要怪罪,那就治臣妾的罪吧!”
  “朕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皇后喜欢的宫女,那就留着吧!”从不想逆她的意,难得她有点追求,便不想多加阻拦。
  “奴婢谢皇上开恩!”沈君山连忙道谢,并感激地看了宛清一眼,多亏了她的解围。
  “谢皇后吧!朕先告退了!”他突然有些头疼,想回去休息,便不再多言。
  “是,奴婢恭送皇上!”
  “臣妾恭送皇上!”
  待皇帝走远,这两人才松了一口气,宛清腿一软,倒在沈君山身上,一手拍拍胸脯,“还好你机灵,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沈君山长吁一口气,后背早已湿透,好不到哪里去,看着皇甫阳离去的身影,目光深远。
  “走吧,我扶你回去。”他收回目光,轻声说道。
  宛清推开他,笑道:“我又没事,不要总是把我当病人好吗?”
  “好好好,奴婢遵命!”沈君山学宫女的模样欠身道,惹得宛清一阵轻笑,悦耳千里,笑意明媚万方,看得他直愣住。
  而她已经先一步往凤鸾宫的方向而去……
  
  宁王府。
  “王爷,您可回来了!”如烟早早地等在王府门口,就等着他回来,刚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便迫不及待地上来迎接,“您怎么回来的?早上不是的坐的轿子吗?为何现在徒步回来的?”
  “嗯。”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离开皇宫的路上,一直想着御花园的那一幕,始终无法释怀,现在再看看如烟隆起的腹部,已经五个多月,再过不久他也是要做爹的人了,只是为什么……他开心不起来?想起她怀了皇兄的孩子,心中燃起重重妒火,他终于能够体会她离开时的心情,那是他一手毁了他们之间的幸福啊!
  “王爷?”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划过惊喜,想连忙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想让他感受这个小生命的存在,可还没有触碰到他,他已经闪身离开了,眼里闪过落寞,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好像又有点心虚……
  皇甫陵双手冰凉地回到房中,把自己关在房内,任由燕天弛焦急地在屋外呼喊。
  “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差点喘不过气来。
  “王爷!开门啊!”燕天弛听到房里的动静,更加着急,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引来更多的人的。
  “咚咚咚……”
  最后,他还是开了门。
  燕天弛的双手僵持在半空中,看到王爷终于开门,连忙打量他是否有事,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却没有血渍,这才有点放心。
  “本王没事,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出现在这里,是想让更多人知道吗?”他温润的面庞下藏着些许凌厉之色。
  燕天弛心知自己鲁莽行事,会引来大祸,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爷脸色苍白地进了房,还把自己关起来,他能不着急嘛!
  “天弛知错了!可是……”
  “好了,你走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燕天弛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关在了门外,吃了“闭门羹”的他并没有听从皇甫陵的命令就此离开,而是站在门口虽是等待差遣,对于他的王爷,他始终是不放心的。
  他轻轻地走到床头,拾起枕边的卷轴,慢慢地展开,渐渐浮现一女子的面容,这是一副人物肖像,华丽的女子不曾出现,眉目间与皇甫陵有几分相似。
  痴痴地对着手里的画轴,轻声道:“娘,孩儿要如何才能弥补过错?”浓浓的思念荡过眼底,原来那女子是他的娘亲,他每天诉苦的对象一直是自己的母亲啊!
  
  四个月后。
  “清儿,喝茶了!”宫女装束的沈君山捧着茶杯走到宛清面前。
  “先搁着吧!”宛清忙着手里的活儿,没工夫喝他的茶。
  沈君山见她不理自己,就把茶放在一边,歪着头看她,“光线这么弱,在忙些什么呢?”
  “趁着这些闲工夫,给孩子做些衣裳!”眼见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身上长了不少赘肉,大腹便便的她更是行动不便,所以近日突发奇想,想亲自做些衣裳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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