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谣

30 二十九


二十九
    玉疏竹同白蓝赶到时,南越国的举国庆典刚刚结束,他直接带着白蓝跃进南越宫,找到青执书的寝室:“喂!颜夏在哪儿?”
    身旁的白蓝冷汗涔涔,轻轻扯扯他:“你还以为是在玉府啊!”暗示他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
    瞧瞧,白蓝心想,一个小孩子都懂得比你多。
    青执书放下正批阅的奏章,转头对屏风后的人道:“紫衣,你不是一直想告诉他?”
    屏风后袅袅走出个紫衣女子,缕金线的绣面绸裙直拖到地上,环佩叮当,一副雍容华贵的气质,只是,一开口却让人有被冷到的感觉:“哼,五公子这边走啊,我带你去见人。”
    早有人通知沈小眠去厅堂候着,颜夏去后堂躲着,因此,玉疏竹进到那什么什么宫后,只看见沈小眠一人在悠闲地喝茶。
    “小眠姐姐!”白蓝大叫着扑到她怀里。沈小眠诧异:“你怎的来了?”
    白蓝拿眼瞅瞅玉疏竹:“跟他一起啊,骑了半月马,差点死了。”
    玉疏竹早拉下脸:“小颜呢?”
    紫衣也不理他,自拣个座位坐下:“这位是沈小眠沈大夫,想必你也听说过吧?”
    玉疏竹马上入座,给红豆飞鸽传书的不就是什么沈小眠吗?
    马上乜斜她,问道:“你给红豆的飞鸽书信是真是假?”
    沈小眠呷口茶,反问他:“你认为呢?”
    “哼,”玉疏竹冷笑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说是什么天下第一神医,还不知怎样浪得的虚名,最喜胡言乱语。”
    “哈!五公子说话倒是爽利,小眠是不是浪得虚名姑且不论,可颜夏的病,我可是半分没胡说。”
    玉疏竹取茶杯的手滞了滞,又满不在意道:“胡说没胡说,只有你们自己最清楚。”却是连杯子都在微微抖动着。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还心存希冀,逞着一时的口舌之快。
    “五公子是聪明人,想必我这话是真是假,你心里都清楚。前一阵颜夏犯病时你应该也没少请大夫,他们难不成还能合伙骗你?我只照实说了吧,这二次犯病夏丫头那身子可实在受不了了,她还有多少时间,我也告诉你了,五公子,信不信,悉听尊便。”
    玉疏竹沉吟良久,终于止不住手上的颤抖,索性将杯子也扔回桌上,沉声道:“我要见她。”
    “真是不巧呢,”紫衣闲闲开口:“她身体这般孱弱,前几天我就将她送回二月阁养病去了。”
    白蓝疑惑的望向沈小眠,她不是同沈小眠一起走的吗?沈小眠看他一眼,轻轻摇摇头。
    白蓝会意,心底喟叹:可怜的玉疏竹,谁让那颜夏还有这么厉害的两个姐姐呢?
    玉疏竹有点怔怔的,片刻苦笑:“又错过了吗?纵使是一路沿她行迹而来,还是错过了吗?”
    沈小眠心下划过一丝不忍,紫衣却早已冷脸送客:“五公子轻便吧。”
    玉疏竹起身,恍惚走出去。
    沈小眠乞助似的看向紫衣,紫衣道:“你可怜他,那夏丫头犯病快死时又有谁可怜?给他点教训是应该的。”
    白蓝缩缩脑袋,女人可真恐怖。
    天蓝风清,只是,她又在哪儿呢?
    正恍惚间,忽听得一声熟悉的马嘶声,玉疏竹一怔,再仔细分辨,不是无情是谁?
    当下寻声音而去。
    无情被单独饲养在一个马厩中,仿佛知道主人就在附近,不住的嘶鸣。
    玉疏竹循声而来,无情立即止住嘶叫,对他又舔又蹭。
    玉疏竹拍拍它:“你倒是来了这儿。”
    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将自己禁锢在后堂不准乱走动,颜夏开始纳罕,无聊的想出各种猜测,直到她习惯性的想掏出泥塑跟它说话时,赫然发现竟不见了!
    颜夏急得将所有想到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正当她愁眉不展时,忽然想到下午曾去马厩喂过无情。
    于是匆匆奔去。
    无情安安静静吃着草,也不理围着它打转的颜夏,颜夏急得直拍它:“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泥塑啊!喂!你别吃了,你又不是猪……你不会给我吃下去了吧……”
    正想着怎样撬开这匹马的嘴,眼前忽伸来一双修长的手,掌心躺着那个小小的狐仙泥塑:“在找这个?”
    听到那日思夜想的熟悉的声音,颜夏如被石化,许久才缓缓抬头,看清眼前的人。
    高束的发,清亮的眼,戏谑的口吻。
    真的是他吗?这次不是梦了?
    玉疏竹见她发呆,便将泥塑塞给她:“有什么话同我讲?”
    颜夏方回过神来,忙底下头:“我……对不起……”
    “就这些?”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笨蛋,谁要她的道歉了。牵马欲行:“知道了,那我走了。”这种时候也不忘了耍耍小脾气……
    走了几步,身后没有任何动静,玉疏竹忍不住了,在心里喊了几千遍:你不会留我啊……
    终于,身后响起鼓足勇气的声音:“我……我想你……”
    玉疏竹猛地顿住脚步,心底骤然划过一丝惊喜。
    接着,便是再也顾不得什么的滔滔不绝,仿佛一旦打开了闸门,思念的洪水就抑制不住的倾斜而出:“想你想的要疯掉……好想看看你,听你骂我笨,骂我蠢,都没关系,只要别再让我滚,别再赶我走……”玉疏竹再也忍不住,回身一把拥住她:“我也一样……每次梦到你同我吵架,醒来就忍不住想来找你……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每次告诉自己应该恨你,讨厌你,可总忍不住想你……想你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在想我……傻丫头,你哭什么……”他细细帮她拭去泪,静静看着她,终于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缠绵而浓情,辗转而投入。
    这一刻,天地静谧,彼此心中的幸福感,像满溢而出的蜜。
    远处的三人亦静静看着。
    沈小眠笑问:“紫衣姐,这样难道不是更好吗?”
    紫衣不置可否的微笑不语。
    白蓝看看远处二人,又看看沈小眠,笑笑的握紧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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