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月明

34 二十


越歌没多久就回来了,他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把那个人给抓到。
    而对这个人的审讯也开始了。本来要是用上十方城的刑法我敢打赌这个人绝对没法撑上一炷香。可是欧阳心出现了,接着他把这个人交给了欧阳礼,欧阳礼把他带进了华阳山庄的牢房。
    其实这个人并不是我想抓的那个,但是对于他会说出什么我也非常的感兴趣,于是坐在欧阳礼的书房里等他。
    欧阳礼没有多久就回来了。他一进屋越歌就忽然僵了一下,我偷偷问他:“怎么了?”
    越歌说:“他身上好重的血腥味。”
    我收回原来那句话,十方城的刑法确实很厉害,可是那要是用在我手里然后再和欧阳礼的手段相比,很明显我根本没有胜算。
    之前我已经在欧阳心那里打听清楚了,这个人就是那时掳走我的采花贼。欧阳心当时就是被他引到了珞珈山,并在山上被他打成重伤。欧阳心的功夫已经不弱了,由此可见这位的功夫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之后加上现在他的供词,整件事便清楚了。当时他的本意是用我要挟我娘交出鎏羽天书,后来遇上了欧阳心,他便临时起意把欧阳心引到了珞珈山,准备杀了他嫁祸给日晚山庄,由此引发日晚山庄与华阳山庄之间的仇恨。要知道这江湖上最有名的两大庄闹起来那肯定不是小事了,他便可以趁这华阳山庄大乱,找到偷取鎏羽天书译文的机会。
    但是我不信,我问欧阳礼:“要是他的目的是鎏羽天书,那为什么不趁着华阳山庄的人都去打十方城的时候来。偏偏要挑这个时候,那时不是更有利吗?”
    欧阳礼说:“当时为了打十方城一个措手不及,这件事并没有流传开,他当时并不知道。”
    说到这个,真是不是秘密的秘密,假如说当时江湖上有谁不知道这个人肯定是相当的孤陋寡闻。
    “我就不信了,鎏羽天书的译文在华阳山庄这件事连我都不知道,要是他们的消息这样的不灵通,为什么连这件事都知道。”我想了想,看着屋顶说:“我猜啊,除了这两个人,他们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人。”
    欧阳礼眯着眼睛笑,他那笑让我觉得他和我老爹是越来越像了。
    我正想要不要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忽然我就听见了外面有人大叫:“你给我滚出来!”
    这个声音,是还在变声的骆晋文。
    虽然有点心虚,可是躲不过了,我跟在越歌后面除了房门。
    欧阳心、欧阳礼和越歌在我身前站成整整齐齐的一排,我在后面大声说:“骆晋文你找我有事?”
    骆晋文的脸被气得红通通的,他大声说:“你不守信用!你明明说要以武论输赢的。要是让天下武林都知道你们华阳山庄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我看你们还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我大声回应:“不要乱说,我又不是华阳山庄的人。而且我只是说要比武,有没有说比武之前不动手,是你自己太单纯了。”
    看我多恶毒,欺负比自己年幼,江湖经验少的后辈。
    骆晋文刷地把剑抽出来:“你……你就知道逞口舌之利,不用多说了,来吧!”
    看到他拔剑,这里的三个人哪里还呆得住,纷纷都摆出了要动手的架势。这让我大为感动。
    “咳咳……”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你确定要和我打?”
    骆晋文终于说了一句聪明话:“有本事单打独斗,以多胜少不是英雄好汉。”
    我要笑倒了,骆晋文真是孺子可教:“当然是单打独斗了,你以为你真有让我们打你一个的本事?”
    他看着我,说:“你不是说你要和我比武吗,尽管来,我骆晋文自出山到现在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子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摇头说:“跟我比,你以为你真的是对手?先打过了我的护卫再说。”
    越歌已经很有默契地上前了一步。欧阳礼和欧阳心则也很有默契地转头看我,奇异是怎样的一种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来。
    小骆晋文被激怒了,不由分说就对着越歌冲了上去。
    我很乖巧地地躲到欧阳礼身后。欧阳心的眼神太凶狠了我是不敢看,相反欧阳礼却很温和,没有责怪我怎样的丢华阳山庄的脸,很高兴地让我躲在他后面。
    大家都很轻松地看着骆晋文和越歌打架。
    我虽然武功不行,但是看这些就要像是具有某种天分一样,常常比一般人更容易看出局势。所以我现在能够说骆晋文二十成的不是越歌的对手。
    不过他确实很厉害。说到单打独斗,能够胜过越歌的人如今我就知道我城主老爹、岑师伯和大师伯而已,连义父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越歌比骆晋文至少要大十岁,这十年可不是白白多出来的。
    骆晋文输了。他输的时候表情还很不甘。我倒是很理解,他是从来没有输过,眼高于顶的那种人,不过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我说:“骆晋文,你看吧,我早就知道你是输,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你服气了?”
    骆晋文不说话,紧紧看着越歌,那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了一样。
    越歌说:“今后我若是看见你敢再对少城主无礼,休怪我越歌剑下无情。”
    我这才知道越歌原来这么生气,难怪刚才出手那么重。
    骆晋文很不服气地:“你们等着,等着,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打赢你们的。”
    说着他飞快地爬了起来,奔了出去,并且似乎把他要来找我们算账的事情给丢掉了。我猜,说不定被我们追杀的这两个人对他来说还没有他的武功重要。
    越歌问我:“少城主,要不要我去追。”
    我摇头:“不用了,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你看他那单纯的样子,像是会玩心计的人吗?”
    欧阳礼笑眯眯地转过头对我说:“子夜看人还有两分眼光。”
    我得意地仰头说:“当然了。”接着我又不假思索地说:“骆晋文长得不错,武功又好,而且性格这样可爱,能交个朋友还是不错了。”
    这个话在他们耳中好像很可怕。欧阳礼掰过我的肩膀很郑重地说:“子夜你还小,不知道看人是不能只看外表的,骆晋文是长得很好看,但是好看不代表一切。你要听话,以后没有大人的允许是不能乱交朋友的……”
    欧阳礼的样子很严肃,惹得我这边非常想笑出来。可是人家是长辈,尊老爱幼的我只能拼命忍住笑,不停地点头。
    这时我想起了连岫,他为我们拖住了骆晋文,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和越歌一起去看他,看到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从被子里露出来的手臂上缠着一层层的绷带。他眼睛闭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我哇地一声就扑了上去,大叫说:“师兄啊我害了你啊……”
    连岫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很费力地说:“小师妹我要死了……”
    我连忙点头。心想早知道该让越歌下手重一点的,骆晋文真是太可恨了。
    连岫继续说:“……我快累死了……”
    ……我默默地检查他身上,发现除了手上他和背上破了一点皮他一点事都没有。
    我冷笑了一声,说:“越歌,我们回十方城,再也不要理连岫了。”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有意骗我的,反正我已经被骗了,我傅子夜是那样随随便便就能骗的人吗?
    其实当时我只是想吓吓连岫,还没有真的打算要回十方城。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天晚上会发生这种意外,让我之后都不能再踏入华阳山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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