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的芙丽涅

第33章


能让你出动那本国宝级兵器书作要挟?”
  “你不是白衣天使吗?让你救死扶伤你发什么牢骚?”张茜初用手推了下他肩膀,催他走快点。
  墨涵咬牙忍受着,与郭烨南早就在一同诅咒:最好是有人能把她制得死死的。
  走到宿舍管理处那间小房子里,墨涵看见张净,马上不带好脾气地问张茜初:“他是你什么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了你?”张茜初扶着眼镜片瞪他,“他是我所在的社团广播台的台长。我们离开广播台的时候下雨,他跌了一跤。”
  墨涵看着张净这个人就是不顺眼。若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男生,或是个肥肥胖胖油头滑舌的小子,都比眼前这位头戴乌纱帽、长相不赖、眼神犀利的张净台长要好太多了。他必须问清楚:“宁浩哥知道这事吗?”
  他这是把她看成是什么人了?!拍了下他肩膀,张茜初压住气火道:“看伤吧。宁浩他知道。”
  墨涵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见伤者面色不太好,就暂时没追问下去开始处理伤口。然而,当他尝试卷起伤者的裤腿仔细查看里面时,张净阻住他的手,张张无声的口暗示道:
  周围太多人不好。
  墨涵怔疑。眼睛扫视过张净的脸后,回到染血的裤管,他以医学生的直觉感觉到了什么。打开药袋,他拿出一双手套戴上。
  张茜初没等墨涵发话,已经代替他把其他人以治疗名义通通遣出房间。关上门,她转回身,看着墨涵很小心地慢慢暴露出张净那条腿的伤处。干棉球擦去血污,显出小腿内侧一条长长的伤疤,像多只步足的大型蜈蚣,有半尺多长。
  墨涵一看到这样的伤疤,眼睛被玻璃扎到似的。合了眼皮再睁开,他神情不定,怀着深沉的眼色看看张净,回头扫了眼张茜初。
  张茜初拿了条纸巾埋头擦拭眼镜片,也不知是看到了没有。待她戴上眼镜的时候,表情没什么变化。
  到底她就是这么一个鬼精灵的女孩子,墨涵闷闷地帮张净止血、上药,说:“我这只是初步处理,明天要去门诊再看看,拿点消炎药。你这伤应有几年了吧?”
  “哦。”张净这声也不知是答应啥的。
  墨涵心里憋着口气,替常宁浩憋的。见到侧边一条裂开的口子汩汩冒血,他在药袋里翻出一支注射器:“你该感到幸运。遇到一个要当急诊医生的医学生,给你打麻药不会很疼。”
  见着那细细的针尖扎到肉里,张茜初捂住鼻子别过脸打了个:“阿——嚏。”
  他们两个便是都转过头看她。由于出了这趟意外,她没有时间打理自己。衣服裤子都有些湿,刘海尖下垂落着几颗晶亮的水珠,脸蛋因打喷嚏浮现虚红。
  “小初。你赶紧把衣服换掉,头发擦干。”墨涵着急地说,“你有过敏性鼻炎,你要是一感冒,说不定变成重感冒,再肺炎就麻烦了。”
  “我鼻子的事我自己知道。”张茜初语气里表明“没那么严重”。
  “你不心疼,宁浩哥可是会心疼地从美国直接飞回来。”墨涵拿常宁浩警告。
  想到常宁浩每次与她通话总是念她记得天冷加衣服,张茜初乖顺地“喔”,在房间里要找条毛巾擦擦头发。
  张净已是把身旁的干毛巾递上去给她,命令道:“赶紧擦!”
  接过毛巾,张茜初摊开它披上头发使劲儿抓挠,弄得头发乱糟糟的,吸水的效果却是挺好。
  墨涵已是处理完伤口,收拾药品和器具,准备起身要走。
  张净道了声谢谢。
  “不用谢。”墨涵拒绝他的谢意,朝张茜初发话,“你不送我?”
  张茜初听出墨涵是有话要说,对张净道:“台长,你在这里歇会儿,我送送朋友,回来再送你回宿舍。”
  “行,你去。”张净说,即意思要她回来。
  墨涵心里一股火儿冒腾,想是救错了人,气冲冲拎起药包带头往外走。
  张茜初只好哎哎哎喊着他的名字追上去:“墨涵,你跑那么快是赶鸭子啊?”
  墨涵走到没人的地方,忽地转回身朝她嚷嚷:“小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我有什么好想的?”张茜初大张着眼珠子瞪回去,“是你这小子一直在胡思乱想。”
  “我怎么胡思乱想了?”墨涵噎不下气,原地打转,接着一只脚踢向路旁的树干。
  树叶子哗啦啦地掉了几片。张茜初担心他一气之下对常宁浩胡说话,软声细语地说:“墨涵,那本国宝书就此一笔勾销。”
  “不可能。我今天就会把这事告诉宁浩哥和我哥。”墨涵咬定。
  张茜初乍一惊。常宁浩是一回事,要是说到墨深那里,八成墨深马上会去给她男朋友灌输什么理念,谁让墨深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最会出鬼主意的。如果一群人围攻她,她这回可是要吃不了也得兜着走了。
  看墨涵要走,她着急地拉住他袖子:“哎,有事好商量嘛。我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你不就是气我拿那本书要挟你来吗?”
  “张茜初。”墨涵连名带姓骂道,“你是装不知还是真不知!”
  “我是不知道!”张茜初无辜地叫起来。
  “宁浩哥在美国,你就和另一个男人——”
  “你等等!”张茜初打断道,“我严正声明,我和他只是上下司关系。再说了,我们台里啥都没有,就是美女多,他也绝对是看不上我。”
  “所以我说你是装傻!那个叫张净的,看着你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喜欢的女人的眼神。”
  “你——”张茜初是被他骂晕了,好笑道,“你自己都没有女朋友,怎么知道人家看女人是什么样的?”
  “我哥有喜欢的人,宁浩哥看你的时候也是这个样。不信?你自己去问宁浩哥。”墨涵的眼睛是认真的,诚恳的。
  张茜初默了。
  送墨涵走后,张茜初走在路上是想了很久。她望着路旁那些被水浸泡的花草,脆嫩的枝条花瓣儿被风雨浇打,便是残了一半。继而联想起张净那条腿上的疤,挺让人感到费解。
  没错,一开始她是感觉到张净像是有意引起注意;然而,张净与她说话时,衔着笑也好冰着脸也好,那种刻意度绝对不是某种真情的流露。谈何而来喜欢二字?!
  张茜初走回到张净那里时,想通了,理直气壮的:管他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反正自己的心吊在常宁浩那,不需他人诽谤。
  张净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抬头望见她温和地说:“回来了?”
  张茜初仔细瞧一瞧,他的脸部在笑眼睛仍是冰冷,更确定了墨涵是错觉。她放下心,走去搀扶他:“我送朋友上车就回来了。”
  “你朋友很多。”
  “我男朋友的朋友多。”
  “不,你人缘很好。我很少见像你人缘这么好的女生,因为男女老少都喜欢你。”
  张茜初扶他上楼梯,要注意台阶只能低着头说话:“张台长,你不用因为我今天帮了你,你就突然夸我。你上回还不是说我很容易得罪人吗?”
  “你是挺讨人喜欢的,所以我才不希望你为此而得罪人,那是多么得不偿失。”
  忽然听见他口里吐出“喜欢”两个字,张茜初浑身起鸡皮疙瘩。还好,他只是口头说说,没有任何动作配合。事实是,他说话已是有点儿气喘。
  扶他进到宿舍里坐下,她看着他脸色又是发青,应是被疼痛折磨的。
  墨涵走时曾告诉她:张净的新伤只是擦伤,难忍的痛楚应该是来自旧患,他那个疤证明当时应该伤得蛮严重的。
  她倒了杯水放到张净手里,说:“我去帮你买点吃的和止痛药,你吃完早点休息。”
  张净喝了口水,才有力气应:“嗯。”
  今晚正好是周五晚,他宿舍里的人都早早跑出去玩或是回家。张茜初把饭盒和药瓶拎回来时,还是只剩他一人。
  他自己换了衣服,放进一只水桶里。他坐在一张矮凳子上,受伤的腿因疼痛伸直着,身子倾泻,手里拿着块肥皂搓裤子,是打算趁早把裤子上的血污洗掉。
  张茜初把饭盒放到桌上,唤了声:“台长,先吃东西吧。”
  张净背着她说好,并没有马上起来。
  她歪了下脑袋看,他两只搓裤子的手显得很老练。相比之下,她记得那天让常宁浩洗条抹布,常宁浩用力地搓,差点就把好好一条新抹布扯成了几半儿。可见得,孝顺的男孩子不一定就是会做家务活的。至少,常宁浩被金曼瑶给惯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张净搓了一阵,终是歇下手。他走回来见只有一个饭盒,惊异地问:“你不饿吗?”
  “我宿舍有方便面。”张茜初这样算是避嫌,“台长你慢慢吃,我回去。”
  “等等。我把饭钱和药钱给你。”张净说着拉开抽屉拿钱包。
  张茜初摆摆手:“上次那个豪华饭盒的钱一直没给你呢。”
  “那也不行。”张净打开钱包抽出两张十块,塞到她手里,“多退少补。”
  张茜初只好也取出自己钱包,拿出张五块的塞回他手:“多退,不用补。”然后不等他说话,她急忙一溜烟地蹿出门外。
  回到宿舍张茜初愣怔,李潇潇坐在她床上好似等了她有一会了。
  “小初。”李潇潇的面部表情严肃,是某政治局委员下来调查的。
  张茜初心里喊:好事没人夸,坏事传千里。好你这个墨涵,尽把我助人为乐的事给抹黑了。不过,为什么不是自己男朋友最先来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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