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世,为奴

33 三十二、千门


邺绯即烨绯。。。
    我要开新文~国庆的时候应该会开的~先秀秀封面,活活
    “将军,为何还不杀进去?”
    “将军,杀了他!”
    “将军!将军!杀了他!我等拥你为王!”
    将士三呼,如雷灌耳。
    兵戈相交,地动山摇。
    城已破,而琅宣却失了踪影。
    “众将士稍安毋躁。”邺绯一开口,众人便噤声了。他白晰的眼角溅上了一滴血丝,真如一朵血色的桃花绽开在他脸上。
    如此娇艳的脸,却让人起不了丝毫亵玩之意。军中谁人不知,邺绯原先是琅宣的男宠?可军中又有谁人不知,邺绯那血色修罗的称号?
    当年从宫中出来,琅城上下早已一片流言绯语。
    “一雌复一雄,□□入紫宫。”
    这些风言风语,他以往不是没有听过。宫人不敢传入他耳中,琅宣一味地宠着他,自不会告诉他这些,但是姐姐说过。
    在骊宫中,姐姐留他住得一晚。那一晚,骊宫点烛全无,姐姐苍白如鬼。
    她湿答答地从水中爬起来,双肩颤抖得厉害,在黑森森的宫殿里向他走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姐姐了。自他进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姐姐。
    几个月下来,她消瘦形同鬼魅。
    “姐……”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向后退去。然而却听姐姐厉声一喝:“不要叫我姐!我清河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他愣怔当场。
    “姐姐?”
    “你忘了家仇国恨了?你忘了是谁让邺国破亡,是谁像奴隶一样对待我邺国王族?”
    “他……他待我很好。教我读书习武,就像父亲和姐姐平时教导我的那样……”
    “区区小恩惠就能把你邺绯收买了?你想想那踏遍我河山的铁蹄,那无数鞭痕下是多少族人的鲜血?!你怎么能忘了你的姓,你怎么能忘了你姓!”姐姐的身形猛然扑过来,掐住他的咽喉,厉声依旧。
    “你是邺绯……你不是珞天那个混帐东西!你是父王最爱的小儿子,你是姐姐最得意的弟弟……你是邺绯啊!姐姐做了琅宣的女人不要紧,我要这江山里有我邺家的血脉……可是你,怎么可以做他的男宠?你男儿的尊严呢?尊严在哪里?!你知道满城上下怎么说你的吗?‘一雌复一雄,□□入紫宫’……我是区区女子,不在乎这些,可你是男子大丈夫,你怎么可以如此?”
    他当下就哭了出来,嘴中唔咽,支离破醉地喊着“姐姐”。
    清河松了手,把他拖到浴池里坐下。在水里,把他一层一层湿透的衣服脱下来。
    “来,姐姐给你洗澡。”
    他呆呆地坐着,清河看着不忍,抱了他的头按在胸口,泪水肆意。
    “姐姐吓着你了……姐姐也是为你好……你邺家的男儿,千万不可辱没了自己!”
    声嘤嘤,泪汩汩。
    他只觉得姐姐的胸口软软一片,有温意从湿透的衣衫上传来。
    姐姐丰满的身子……
    儿时,姐弟从不忌讳彼此的身体,而此时却是大有不同了。
    姐姐的手软若无骨,轻轻地在他的身体上揉搓着,“姐有多久没给你洗过澡了?”
    他泪未干,语带哽咽,“不记得了。只觉得好久。”
    “姐姐给你搓得才是干净……”忽然清河划过他身体的手一使劲,在他少年的背上划出一道红痕。
    “他日日这般抱你吗?”说着就去逗他的雀儿。
    他大窘。
    身子一扭,“姐姐你说什么呢?他待我很好,就像父亲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清河抓了雀儿上下撸着,“是和我这般一样吗?”
    “姐姐你……放……手……”
    眼里只剩下姐姐疯狂的笑意。
    ……
    他知道自己无甚立身之处,愤然投入军中。军中多憨厚之人,但也总免不了有一些奸狞之人。
    直到一杆银枪扫尽不平之音,他第一次在军中抬起头来。
    那日他在马上,背负银枪,一身浴血。马下已是一人身首异处,鲜血干涸。
    “哪个还不服,出来比划!”
    “哪个?你吗?还是你?!”
    众人见他一副连命都豁出去不要的架势,纷纷却步。
    方才仅是有一人叫了一声“小婊.子”,众人便见他一声不吭挤出人群去,只道他是胆怯的没种之人。谁知半刻,众人一口酒还没喝完,便有马蹄得得疾驰而来。
    众人见马背上低伏着一人,银枪倒提,在阳光下豁亮,冲将过来。心中都畏惧那马蹄无意践踏伤了自家,便让出一条路来。
    马上提枪之人正是邺绯。
    他在那人面前勒马,马蹄高抬,嘶鸣不断,直接把那口出狂言之人吓得跌坐在地。
    他双脚勾住马腹,身子往下一捞,一道银光闪过,那人的头颅便已分了家。
    他倚仗着腰腹之力挺身而起,在马背上坐得端正。缓提缰绳,道:“谁,还敢不服?!”
    自此,军中才真正地以他为尊。
    新入营的士兵都道军中一位尊如天神的“血色修罗”——修罗大人上阵冲杀,从来不披战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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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今日,军中不敢有人再提起这码事,也全仗他军威赫赫。
    而此时攻城之际,如果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稍有犹疑的话,只怕会军心不稳。当下容不得他思虑良久,在众将的喧哗声里,他反手一挥,众人如潮水一般往正殿涌去。
    众将数日攻城,劳苦不堪,如今大功告成之即,心情雀跃,只道擒了王便可安定下来,就连主帅呆立在外面也不察觉。
    他只觉得自己的肩不断地被人掠过,人群里或有察觉了他的异样,停下来关切地问一句:“将军?”
    他惘然回头,“噢”了一声,然后把枪提在手里,也进了殿中。
    殊不知,此时的他,随便旁人震到他的手,那枪便要掉落在地。
    “将军,让那贼子逃了!殿中一个人也没有。”
    “将军,不知给那老贼逃到哪里去了……连、连……也不见了,想是被老贼捋走了。”那士兵连说了几个“连”字,也没能说出一个名字来,然而他知道那个名字便是清河。
    清河给琅宣生有一子,被封为宣妃;然而清河还是自己的姐姐;那个士兵一急之下,便不知如何称呼了。宣妃自然大大不妥,直呼清河又大为不敬——现下是邺国复国之时,那么以后这清河便是长公主。
    他将枪往背上一负,大步闯入殿内。
    银枪峥峥,心内从未有如此地坚定过。
    殿前闹轰轰地一团,士兵们在殿前殿后都搜了个遍,见不得老贼踪影,便开始往泄愤地将殿内一切,抢的抢,毁的毁。
    “左副,带你的人往殿外搜搜,不要让那老贼跑远了!”
    “周将军,你往皇城后山去追堵!”
    “其余人等,在皇城里细细地找!”
    踏过烟青缎子,往殿后绕去,空落落地大殿里只余他细细的呼吸,重重的脚步。
    摸过床角一只彩釉的瓷瓶,他脸上热泪滚落。
    “琅宣……”
    那只瓷瓶在他缓缓转动下咯咯作响,床板翻起了一道裂缝。
    记得当年他们一起发现这条密道的时候,那密道中腾起一股灰尘,可而今,一点尘蒙的感都没有。
    琅宣一定就躲在这下面。
    他翻身而入。
    果然,秘道里冗长冗长,一路都亮了油灯,挨着墙一路延伸过去的,是一排血手印。
    琅宣,受伤了吗?
    眼前的灯火扑闪一下,忽然间全黑了。他心下大惊,凭黑听音,有利器破空而来。
    他看不见,只凭着直觉用枪那么一挡,金属相交发出蹭蹭的响声来。
    是暗器。
    不只一发。
    一共是九发——他听到地上扑扑扑地有八下声响,然而还有一枚打入了他肋下。
    他闷哼一声。
    原来,原来琅宣这般恨他……
    恨他的背叛,恨到即便是身负重伤也不愿原谅他。这九发暗器,枚枚袭向他的要害,若不是他用枪挡下了其中的八枚,只怕……
    他的功夫是琅宣教出来的,果然再怎样,还是躲不开那最后的一枚。
    他口里含糊地叫了两声琅宣,正要往前走去,却忽然发现挪不开脚步,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刹时间的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让他明白这暗器上喂了剧毒,此刻毒性发作,命不久已。
    黑暗里渐渐有人一跛一拐地走过来,然而他的意识已经模糊。
    宣琅……
    头痛欲裂,却有一行泪从他的眼角划下来。
    琅宣,对不起。
    只因我姓邺,不要怪谁,更不要为难我姐姐……你们就从这秘道走吧……走的远远的,连着我的命,一起活下去。
    我后悔了。
    姐姐,来世不要再逼我……
    **
    “宁夜,那是你对不对?然后,那个你至死都在念着的人,是我,对不对?我是琅宣?”郎奚激动地扶着宁夜的肩膀道。
    “宁夜,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不是我……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从始至终,都没有……”
    宁夜刚吐了一大口血,身子有些虚,他拽住郎奚因激动而发撞抖的手道:“那不过是前世而已。这一世,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宁、宁夜?你不在意?”
    “哼哼,他当然不在意了。因为,那个被伤害,和你纠缠一世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木门恍开,门外的光影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斜身靠在那里。
    “我的好哥哥,我倒要问一问你,我为什么要背叛我?奚奴明明是我的人,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宁绯头一低,走了进来。
    “哥,你跟奚奴说的都不错。我们以前就是有背伦常,可是那又如何?我们那时光都还小,不懂得什么,年少迷途,算不得数的。”
    郎奚听宁绯的话,心中大是不解,抬头问道:“什么有背伦常?”
    宁夜懒得看他,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把我们的事跟郎奚说过,是你自己多疑了。”
    宁绯顿时大为窘迫,他咬了一下唇,忽然拽住郎奚道:“奚奴,你生是我的奴才,死了也是我的死人,当初卖身契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的!你说你跟不跟我走?”
    “我、我……”
    郎奚看了一眼宁夜,见他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揩着自己嘴角已干涸的血渍,缓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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