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繁华一顾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哦，五少？”
  
  “Melissa你也不用拿话激我，这招对我不管用，再说，你不是已经行动了吗？”
  
  “我可算是为你们五个大男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好事坏事都我一个人做了，我看我这辈子也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了，你们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来，不然……”Melissa欲语还休，歪着脑袋低头浅笑。
  
  “不然怎样？”
  
  “能怎样，只能是我死不瞑目了。”
  
  “你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老五那辆大奔才开了几天不也被你收入囊中了？”苏敬南稍稍拉了拉领带打趣道。
  
  Melissa斜睨向一旁的凌宇昊：“这对五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凌宇昊一手掏出上衣口袋中的车钥匙，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薄唇微启：“新的panamera，钥匙在这，车位还是原来的地方，你随时可以把它开走。”
  
  Melissa眉心一蹙，愣在一边。苏敬南淡淡地开了口：“Melissa要是真帮你拿下了华亚，可不是这两部车能付的清的。”
  
  “别误会，反正那车我不打算再开了，闲着也是浪费。”
  
  “panamera？能让你突然这么排斥，难不成欧延泽也有一辆？”Melissa将指尖点在钥匙扣里，在桌面上轻轻滑动着。
  
  “还真让你猜中了。”凌宇昊靠回到沙发间，目光转向苏敬南，“四……”
  
  “知道你想说什么。”苏敬南打断了他的话，也学着他的动作，将一小串要是拍上桌面，“车在老地方，别跟我挑三拣四，就这一辆，爱开不开。”
  
  “行了，我们几个都在这坐了半天了，一句正经话没听到。”Melissa终于直起了身子，将额际的碎发顺至耳后，“欧延泽那边可是已经下了大赌注，而且，五少——”她故意将尾音拖得极长，“你很快就会看到华亚的成果的。”Melissa微微扬起脸孔，一脸陶醉地笑意，“啊，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
  
  “你还嫌东释的股价涨得不够振奋人心吗？”
  
  “至少欧延泽还没有向媒体公开他的收购意向，不过，就快了。”
  
  “我只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以后，我不想再在交易所看到华亚这只股票！”凌宇昊发狠道。
  
  “这是当然，五少什么时候见过我在把某家公司彻底搞垮前收手过？更何况是华亚这么大一块肥肉。”
  
  “Melissa。”苏敬南突然转过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What’s up？”
  
  “幸亏你是我们的人。”
  
  “能被四少如此夸赞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Melissa一怔，长睫轻颤，随即眯着眼睛哧哧地笑，纤长的手指遮在唇前，金黄色的指甲映着亚麻色的长发，整个人好似一团跳动的光。良久，她蓦然止住了笑声，一改往日柔媚的娇颜，正色道，“不过敬南，这段时间你也许会损失掉一大笔收入，至少有些信息不能用来交易。”
  
  “这个我知道。”
  
  “那么，这样看来，我的日常开支就要从五少你的账户上直接划拨了。”
  
  “四哥就算穷死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放权！”Melissa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字字斩钉截铁。
  
  “老爷子不会同意的。”
  
  “你手中的呢？只差百分之三，欧延泽马上就会发出要约，这样，不仅可以制造东释惨败的假象，也可趁机抓出公司内部的间谍。我想，五少应该也很好奇欧延泽手中的委托书是谁的杰作。”
  
  凌宇昊一声冷哼，慵懒的目光扫过Melissa，唇片微翕：“看来你掌握了那小子不少的把柄啊。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哼，那我就好好关注东释的近期动态咯！”Melissa微一挑肩，又恢复了她一贯的娇媚之姿。
  
  苏敬南眉梢微动，勾起嘴角：“那我也就静候这场轰轰烈烈的收购战咯。”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忘了交代本文发生的时间，是在美次贷危机爆发前三个月
暗战（2）
  “轰轰烈烈？恐怕Melissa不喜欢这么大张旗鼓吧，她不是一向喜欢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一无所有。”凌宇昊缓缓站起身，正了正领口，“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Melissa勾起桌面上的一小串钥匙挂在指间轻轻摇晃着，“谢谢你的panamera咯！”
  
  “不客气。”
  
  走出MAC主楼已经是华灯纷上的时间，暮夏的夜晚天气渐渐有些冷了，街灯的光也有几分慵懒。暗淡的苍穹好似灰蒙蒙的帷幔，死气沉沉地压在头顶之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形成了这种场面，他与欧延泽之间除了争夺似乎早已没有了任何碰触。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人肯向另一人低头服输，就算是当初欧延泽肯亲自将沈阳阳送到他面前也不能叫做取胜，他完全清楚欧延泽的心理。他们都太了解彼此了。
  
  年少气盛的他曾恶狠狠地对天发誓要让欧延泽因为自己的缘故变得一无所有。可是，正如Melissa说的那样，他始终下不去手。
  
  垂着身侧的双手不经意间握紧成拳，骨骼发出咯咯的脆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欧延泽可以不顾及任何情面，他也将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在自己面前一败涂地。
  
  回到公寓，刚刚开了大门就听见沈阳阳呜呜的哭声，循声看去，就见她拥着抱枕靠在沙发间，身前的垃圾桶里堆满了一团团白白的纸巾，她一边哭着一边还不停地念叨着，碎碎的听不出内容。
  
  “喂，你没事吧？”
  
  “没事。”沈阳阳抬手关掉了电源，头也不回的应着，仍是不住地擦着鼻子。
  
  凌宇昊走近，看着她眼圈通红，满脸泪痕，眉头不觉一皱：“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没发神经，看电视呢，特伤感！”
  
  “伤感，这回又是谁为谁殉情了？”
  
  沈阳阳用手背使劲揉了揉双眼，“哥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手杀死了弟弟，然后，然后他又知道了，呜呜……”她哽咽着有些语无伦次。
  
  凌宇昊冷哼两声：“这样就伤感了？现在这个社会，就算知道是自己的亲生兄弟为了自己的利益斗的你死我活的也不是没有，你泪腺也太发达了些。”
  
  沈阳阳不说话，斜着眼睛瞪他。他将她揽在身前，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细细绒绒的短发。
  
  带着几声轻微的啜泣，沈阳阳在他怀间狠吸了吸鼻子，随即反射性地仰起头：“香水味？”
  
  “鼻子这么灵？”
  
  “这么腻的味道你闻着就不会头痛？”她眉头一拧，反问道。
  
  “生气了？”
  
  “我只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沈阳阳屈起双臂用力推他，蜷起双腿向沙发里缩去。
  
  “四哥的女人也会让你吃醋？”凌宇昊眉峰轻挑，略一侧身躲开她推在身前的双手，顺势坐在她身边。
  
  沈阳阳双膝蜷着，身子被他扳了过去，重心不稳，被他稍一用力便整个人趔趄着栽进他臂弯里，扑腾两下终究还是被他制服了。只得半伏在他身前，微仰着头看他：“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你要做给我吃吗？”
  
  “我可是除了泡面什么都不会，你要吃吗？”
  
  “无所谓。”凌宇昊放开她，站起身略一耸肩道，“我现在去洗澡，如果在我洗好之后你还没有把晚餐准备好，我就吃了你。”他邪邪地勾起嘴角，不由分说地将沈阳阳从沙发间捞起，一把推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用品应有尽有，只是可供食用的食物却是什么都没有。沈阳阳满屋子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样可以吃的东西，情急之下，她抓起手袋，匆匆忙忙地踩了双拖鞋便往外跑。
  
  夜晚的风很大，冷飕飕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道路两旁行人依旧熙熙攘攘地来来往往，马路中央车影如流水般汩汩而过，卷起一地错落的光影。沈阳阳稍稍缩了缩脖子，踢踢踏踏地往马路对面跑。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超市，食品柜前见到东西就拿，整整提了两大袋子回去。一路上，风越刮越大，月光遁去了色泽，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切暗得有些吓人。她手里的塑料袋被她越攥越紧，沉甸甸地重量压在手上，指尖都有些冰凉了。来势汹涌的夜风将她细碎的头发胡乱地掀起，遮在眼前，就连路看的都不分明了。她也顾不得许多，埋着头只管一路向前走。
  
  进入公寓群，高大的建筑物将风势削弱，沈阳阳紧靠着一幢幢公寓的楼身往回走。头顶上一阵乒乒乓乓地乱响，像是谁家的窗子被夜风吹开，吱咯咯的摇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