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繁华一顾

第26章


猛然一个黑影坠地,在她身前不远处啪嚓一声碎开,她整个人一惊,抬头看去,暗色的窗帘被夜风自窗中卷出,呼啦啦地荡在窗外,将阳台外的一盆花卷了下来。
  
  她倒吸一口冷气,手中不自觉地加力,抬腿就跑,只是步子还没迈开,肩上一痛,沈阳阳一声尖叫,身子一歪,两袋子东西砰然落地,伴随着身边传来的几声细响,肩侧一股温热的液体蜿蜒而下,她本能地抬手去摸,却是一手的殷红。
  
  风还在继续嘶吼着,沈阳阳勉强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往楼脚处躲去,以免再被楼上跌落的花盆砸中。肩头一阵阵发麻的痛感被劲风撕扯得更加尖锐。她一手抱着肩,疼得她双脚不住地跺着地,嘴里发出咝咝的抽气声,心中暗暗骂着:“凌宇昊,都怪你!”
  
  等了好久风依旧不见小,天上的云倒是越发浓重了,她端着僵直的胳膊在手袋里翻着手机,刚一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一端凌宇昊不耐烦的质问:“你跑哪里去了?”
  
  “还问我?都怪你,我都快死在外面啦!”沈阳阳一阵烦躁,也对着电话喊道。
  
  不多一会儿工夫,凌宇昊已闲适地站在她面前,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更让她心中恼火,几步跑过去抬手就向他打去,刚刚好又扯痛了伤口,不免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凌宇昊这才正了颜色:“怎么搞的?”
  
  “被花盆砸了。”沈阳阳示意他去看脚边碎了满地的花盆,“就为了给你买些吃的,真是倒霉!”
  
  凌宇昊把她拥在怀间抱着:“真乖,不过你也知道的,我洗过澡后是绝不会再出家门的,你看我现在都为你破了例,多不容易。”他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快回去吧,像是要下雨了。”沈阳阳推开他去捡地面上散落的两大袋食物。凌宇昊抢先了一步把她拉开,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拉着她往回走。
  
  他的头发刚刚洗过还没干,被风猛烈的吹着,一滴滴水顺着发稍四散溅开,近乎铺天盖地地甩在沈阳阳的脸上,依稀带着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冰凉冰凉的。受伤的胳膊被冷风吹着很快就结了痂,皮肤一阵阵发紧,绷得整条胳膊都麻木了,她吃力地将手臂缓缓抬起,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水滴。
  
  一直到进了房门,他依然拉着她,手心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丝,滑腻腻的。沈阳阳靠在玄关处的墙壁上,看着他把两袋子吃食送入厨房。
  
  几个月前,刚刚来到这里时她从来不和他说话,一左一右两间房间,房门永远是紧闭着的,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是怎样开始的,慢慢习惯他的存在,慢慢对他有了依赖。其实她可以想到从前他会过着怎样的生活,他那样身份地位的人,平日里也必定喜欢莺莺燕燕,花花草草的,就连媒体抓住的叫得出名的女人都那么多。他喜欢彻夜不归,整天整天地看不见人影,沈阳阳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后来她被带去了东释,两个人生活中渐渐有了交集。他的性格有时很强势,喜欢她无条件地去做他让她做的事,而她也懒得和他计较,那个时候她内心早已一片死寂,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变得会迁就她,不再是一副冷峻的面容对着她。她也不再那么抵触他……
  
  “你怎么还不进来?”
  
  思绪被猛然打散,沈阳阳有些怔忪地抬起头看他,慢吞吞地把脚下的拖鞋换好,提提拖拖地走进了洗手间。将水龙头打开,温热的水流冲上微凉的手臂,指尖搓过伤口时还有轻微的痛感,透明的水流淌过肩头变成了淡淡的猩红。
  
  “还疼不疼?”身后,凌宇昊尖锐的下颏轻轻搭上她肩窝,丝丝气息撩在颈间微微地泛着痒痒的感觉。
  
  沈阳阳不自觉地缩了缩肩,支起胳膊用肘推他:“痒!”
  
  凌宇昊一手束在她腰间,一手抚上她湿漉漉的手臂,他指尖泛着点点凉意,碰在伤口上很舒服。他轻轻吻了吻她缩在身前的脖颈,竟有些打趣地说道:“做什么都这么不小心,要是我娶了你得有多少麻烦!”
  
  “谁想让你娶了?”
  
  “真的不想?”
  
  “不想!”
  
暗战(3)
  不大不小的空间里一瞬间沉寂了下去,只剩下哗哗冲刷着池壁的水流声。沈阳阳一动不动地站在他怀里,不禁觉得尴尬,微微动了动僵直的腰身,扭过头看他:“别闹了,你先去吃……”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密实的吻铺面压下。沈阳阳脚下不稳,后腰咚的一声撞上身后的水池,冰冷的青瓷砖硌在腰间生生地痛着,她眼前发花,大脑顷刻间一片空白。
  
  他的力道很大,双手紧紧掐在她腰间,依旧潮湿的发丝一缕缕贴在她脸侧,细碎的发丝直戳在眼前,那她无法张开双眼。她抖着睫毛忍不住向后侧头,只是她每躲闪一次他手上的力气便加大一分,只抓得她全身都酥麻了。肩上刚刚结痂的伤口似乎被挣开了,丝丝地疼着,她吃痛地咧开嘴,闷闷地发出几声呻吟。
  
  他稍稍松了力道,唇间那抹温热的触感沿着脸颊滑至颈间。他比她高出很多,沈阳阳被他扳着身子不得不踮起双脚,弯起手臂挂在他脖子上,整个人就好像悬在半空中一般。
  
  肩窝被他吻得发痒,沈阳阳不由得抽出手臂横在身前,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向后仰去。凌宇昊一手揽在她身后,一手自她腰间滑起扣住她手腕,微一用力又将她拉到怀中。沈阳阳一头撞进他臂弯,咝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疼!”
  
  果然,原本结了痂的皮肤又开始渗出一丝丝血丝,沈阳阳歪着头看去,裂开的皮肤处还粘着淡黄色凝固的血浆,她撇着嘴转身跑回到房间里,翻出药箱。
  
  酒精刺鼻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空间,她坐在床边,拧着眉毛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药液在伤口周围点着,液体渗入皮肤,生生地痛着,她轻轻用棉签碰了碰伤口又马上拿开,嘴里不住地吸着气。
  
  “给我。”身前一片阴影投下,手中的药瓶被一把夺了过去。
  
  凌宇昊弯下身子,将棉签浸满了酒精猛地压在她伤口处。沈阳阳“哇”的一声,眼泪都流了出来,奈何肩被他压着,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得脚上用力,不停地踢着他:“你轻点,疼啊!”她空出的一只手死死抠住他手腕,拼命地去拉,“疼疼疼,我自己弄!”
  
  “忍着点!”他猛地一喊,把身前不住扑腾的沈阳阳一下子吓住了。
  
  他终于将双手拿开,她如释重负一般长长舒了口气,仰着头嘟着嘴瞪他:“很疼啊,你知不知道!”
  
  他忽然垂下头,紧紧看着她,那样近的距离,鼻息相缠,她甚至看得清他瞳中自己的身影。那种压迫感让她本能地向后退,怯生生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没什么。”看着她的神情,他居然满意地勾起嘴角,直起腰身放开了她。
  
  沈阳阳神经一松,霍地站起身,却冷不防撞上他等在那里的胸膛,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又被他倾身压下,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已然被他箍在怀里,身子一软脚下一滑,莫名其妙地被人抱着倒在身后松软的床上,两个人滚做一团。
  
  她还穿着工作时的职业装,白白的衬衫,细小的纽扣,衣领轻易就被撕扯开,几颗圆圆的扣子无声无息地散了满床,脚下的拖鞋一瞬间被甩得不知去向。
  
  在美国的时候她曾看过圣徒格耶奥义书,有些被视为神圣的东西竟与此时此景毫不相称,书中曾有这样的形容:“在他深爱的女子的怀里,男人会将整个世界都忘记,自身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而同样的,在与那全知者契合之时,我们也会进入完全忘我的境界。”沈阳阳觉着那简直就是在发疯,此刻她躺在那里,连气都不敢出,却仍不忘记挣扎,害怕与恐惧完全占了上风,根本顾不上眼前的人是谁。
  
  还是从前的生活太过理性?欧延泽就算再过狂热也不曾这样对她,面对一个未曾涉足的境遇更多的只是不知所措。而凌宇昊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抵触,半撑起身子垂着眸看她。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衣衫凌乱,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她蜷着身子窝在他身前,“我没有……”
  
  他只是吻她,却没有了更多的举动。
  
  房中有些岑寂的可怕。她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却又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他,也只有低着头沉默。
  
  一夜,沈阳阳第一次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入眠,却出奇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早上醒来时,他的手臂横在身前,慵懒地搭在肩头,暖暖的鼻息呵在后颈上,她艰难地转过身,眨着眼睛看他。她从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他似乎睡得很熟,她大着胆子伸出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哧哧浅笑了一声。
  
  他喉咙一动,发出一声低低的细响。沈阳阳一惊,翻身一骨碌重新缩回到他怀里。
  
  动作过大,凌宇昊已经醒了,侧身咬了咬她灼热的耳垂:“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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