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流风

第13章


唔,这床好软,睡起来一定舒服……思绪至此中断。
  他无奈地叹息,上前认命地帮她脱鞋盖被。唉,想他堂堂一个亲王,连杯茶都有人自动端给他,现在居然要给别人脱鞋!
  “唔,好难受!”她嘀咕了一声,躲在被子里蠕动了几下,勉强劳动手指,将那件华丽至极的嫁衣剥下,丢出被窝,脑袋一歪,睡着了。
  看着由江南织坊精心织就的嫁衣被她当破布似的丢到地下去,他不禁摇头,将无奈的目光投向床上睡得正熟的女子——那个据说已经是他妻子的女子。
  她无疑是极为秀美的,他总是喜欢看她明明可以温柔娴静的脸上露出满不在乎或者嚣张跋扈的表情,张牙舞爪地向他示威,然而现在,她却睡得像个安静的孩子……目光投注于她的脸上,他脸上的表情近乎温柔。她的脸温润如玉,一如当年初次相见,然而,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已经可以做他的妻子,长大到成了一个女人……
  当妻子这个词出现在他的脸海中时,他的手难以自禁地放到她的脸上,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仿佛中了魔咒般俯下身去——轻轻地、轻轻地贴上她的唇。
  清凉、柔软而瑰丽……此刻,他沉醉不愿醒。
  不行了,今天被590颠得快散架了,难怪人家都说武汉的公交开起来不要命
  写得潦草,先混混再说。
  第七章
  这该死的皇宫,没事建这么大干什么?风凌楚一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抱怨,一边抬眼想去找个人来问。
  湖边绿柳拂水,柔风动叶,安静得只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那些个宫女太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左看右看也只看到湖边的空地上有一个练剑的少年。
  “哎,小弟弟,你知不知道去卉容宫怎么走?”嘿嘿,穿着皇子袍的小孩,依年纪看来应该就是排行第七的嫡皇子了,不知道脾气怎么样,好玩的话先惹上一惹。
  正演练剑招的少年顿了顿,恼怒地看向她,呵斥道:“你哪个宫的?竟敢叫本宫小弟弟?懂不懂礼数?”才十四五岁的身材显然还在发育阶段,声音也正处于变声期,叫起来暗哑得像鸭子似的,稚气骄蛮,偏又爱装得威风凛凛,实在有些不搭。
  她挑挑眉,懒洋洋的视线扫过他握剑的手。呵,这个嫡皇子练剑还是生手嘛,握剑的手式和用力方向偏差了。而且,还不怎么爱用脑,也不看看她身上穿的什么衣服,宫里的衣衫哪有她这么简便的?
  “你年纪比我小,叫一声小弟弟有什么关系?”啧,真是不知足的小孩,要真论起辈份来,他该叫她一声婶婶才对。
  “你!”自小被捧在手心里疼,他哪里见过有人用这么吊儿郎当的语气跟他说过话?当下恼了,“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本宫是谁吗?”
  “是谁?”恶劣心性一起,她连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嫡皇子也要逗上一逗。一边坏坏地扯着嘴角笑,一边眼睛向天,一副鄙视的样子,“不过是个连剑都不知道怎么握的小孩而已。”
  此话一出,嫡皇子朱翊宣的脸色立刻涨红,怒火大起,大声斥道:“你敢说本宫不会握剑?本宫的剑术可是连锦衣卫都甘拜下风的,不懂剑术就别乱说,小心本宫砍你脑袋!”哼,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连他也敢说!
  “连锦衣卫也打不过?”她一脸惊讶的表情,随即坏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人家故意让你的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多了不起,哈!你的剑术想拿出来现的话再过十年吧!”看样子他学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竟然还处在这个阶段,可见并非习武之才,而且看他的筋骨,也只算普通而已,恐怕很难有成就——不过,听说这嫡皇子在政论上倒是很有天分,以后如果真成为一国之君,倒也正好发挥他的才能,当然,前提是先磨去他这脾气。
  “你你你……”她这几句话可完了,朱翊宣顿时给气得半死,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干脆一跺脚,怒道:“好,本宫就让你看看本宫什么剑术!”说罢,提剑就往她这方刺来!
  风凌楚轻松地一闪,躲过他毫无章法的攻击,笑得欠扁:“就凭这招?你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赢过我的可能!”不是她自夸,五年前她在剑术上的造诣放到江湖上就已经是顶尖的高手了,这个小鬼头想在她手下讨便宜是不可能的。
  “你……”面对她刻意的挑衅,冲动的朱翊宣哪里还沉得住气,一张已显俊朗的脸上涨得通红,二话不说持剑又冲了过去。
  她也不挡,只是闪避,存心要让这小鬼气掉半条命,轻轻松松将他耍着玩。在她刻意的逗弄之下,不过片刻,朱翊宣已气喘如牛,他使劲握住快握不住的剑柄,一双总是高傲看人的眼睛喷火地瞪着她,喘着气说:“你……你别跑,有种跟本宫好好较量较量!”转了半天,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他快气疯了。
  “嘿嘿,”她嘻皮笑脸地甩着衣袖,道,“本姑娘要种干么?有本事你抓到我再说!”这小孩真有趣,要是玩得她高兴了,不介意教他点独门剑术,顺便多个皇子徒弟可以玩……
  “你你你……”长这么大,朱翊宣第一次尝到气得说不出话的滋味,又开始犯结巴,“你别躲,吃本宫一剑!”抬起剑身,完全没了理智,整个人往她的方向冲去。
  “哼哼,这样就想抓到我?”她负于身后的双手这时才懒洋洋地抬起一只,两指慢悠悠地伸出,不偏不倚地夹住雪亮的剑峰,顿时就让他感到一股深沉若海的力道澎湃而来,竟是分毫也动不了!吃惊地抬头望着那笑得无赖的秀美容颜,只听她得意的声音说道,“七皇子,我都说了你打不过我,你还不信?不过,你要是哄得我高兴的话,我就教你几招,保证你凭真本事打赢锦衣卫,怎么样?”
  “我……”被惊得过了头,朱翊宣也没听清楚她叫他什么,不肯服输地使出吃奶的劲想把剑拔出来,却仍然捍动不了分毫,直到浑身再也使不出劲,他才认输:“喂,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看着他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下脑袋,不情不愿地问她,风凌楚嘻嘻笑着敲了下他的脑门,引得他“哎哟”一声,却又敢怒不敢言:“小鬼,你懂不懂礼貌?有问题问人家是这么问的吗?知道‘请’字怎么用吧?”真是不懂事的小孩。
  朱翊宣生平第一次碰到这么恶劣的人,偏又技不如人,他只好摸着脑袋不情不愿地重问一遍:“请问,你是哪里来的?”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哼了声,松手放开他的剑,“这个问题么……你觉得我像是哪里来的?”
  “你……”像从地狱来的!他不敢明里说,暗里用目光狠狠地瞪她。哼,这个女人真没气质,居然穿这么没品位的衣服。他在心里嘀嘀咕咕,嫌恶地瞪着她一身简单的素衣,而且长得也……耶?他擦擦眼,目光汇聚到她的颈上,等到辨认出那样东西,他吃惊地冲口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玉?这个东西只有我们家的人才有的!”
  她懒洋洋地低头,摸到颈上的红线,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这个是别人送我的。小鬼,你也有?”
  “本宫当然有!”朱翊宣昂高头,骄傲得很,“本宫可是未来的太子,怎么可能没有?”说着,怀疑地望着她,“不对喔,这个上面的字明明是九叔的名字,九叔怎么可能把这玉送人?一定是你抢的对不对?”他已经认定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恶霸了……而且很不幸地大概猜中事实——虽然最后确实是朱煦景心甘情愿,但一开始确实是她自己先抢的。
  “我抢的?”她哼笑,傲然道,“我说七皇子,你先搞清楚我是谁再来说行不行?”
  这句七皇子他可听到了,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你知道我是皇子?”
  “拜托,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笨行不行?”她趁机又敲了下他的脑袋,刻意在言语上贬低他,“你穿得那么招摇我当然看到了,再说,你一口一个本宫,还称自己是未来的太子,我要是还不知道就该跟你一样变猪脑了!”
  “你,你说本宫笨得像猪?”被她毫不留情地一讽刺,朱翊宣又气又恼,“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本宫是谁还敢放肆!”
  “皇子又怎么了?还不是连剑都不会耍。”她笑得皮皮的,还故意装作鄙视的样子挥着衣袖。
  “我……”可怜的七皇子还是生平第一次碰到这么恶劣的人,当即气得连话也说不全。
  “够了你!”略微低沉的沉稳嗓音传来,两人一抬头,一道利落的身影飘到现场。朱煦景皱着眉,颇为不悦地望着她:“你不是说去卉容宫吗?跑这里来逗个孩子做什么?”
  一见到他,朱翊宣立刻高兴得跳起来,抛下正在斗气的对象乐颠颠地跑过去:“九叔!你来得正好,那个女人欺负我,还说我笨得像猪。”哼,九叔武功高强,他就不相信这女人连九叔也敢打。
  “哟,既说不过人,又打不过人,马上就跑去告状了?啧,说你是小孩子没本事吧,还要嘴硬!”见他到来,她玩得更乐。嘿嘿,要气就多气一个好了,这家伙好多天都没怎么见人,这回见到了可要好好地气一气。
  “你……”一张脸又被气红了,朱翊宣不服气地喊道,“你不要得意,我九叔可厉害了,要是他一出手,你马上就会被打趴下!”
  “是吗?”她吊儿郎当地甩着袖口,笑睨着他,“喂,昭王殿下,想不想试试?”
  他还没回答,找到了救星而正在得意的朱翊宣已经叫了出来:“不用试也知道你打不过九叔,九叔可是漠北大营的统帅,从来都没打过败仗,就凭你也想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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