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游黑海历险记

第57章


 
  “不过别忘了,”阿赫梅答道,“他是出于对我们的忠诚才答应娶她的!” 
  “所以我们要帮他,侄儿!唔!别人以坐牢相威胁,强迫他缔结了这个新的婚约,但他是结过婚的人,而对于一个西方人来说,这种婚约是绝对无效的,因此他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怕!” 
  “我知道,叔叔,可是萨拉布尔夫人挨了当头一棒,会因为受骗而怎样暴跳如雷!……还有他的内兄亚纳尔会如何大发雷霆!” 
  “以穆罕默德的名义起誓!”凯拉邦答道,“我们要对他们讲道理!范密泰恩毕竟不是罪人,而且在里萨尔商队客店里,尊贵的萨拉布尔的名誉实际上从来没有受玷污的危险!” 
  “从来没有,凯拉邦叔叔,而这个温柔的寡妇显然为了再婚而不惜一切!” 
  “当然,阿赫梅。所以她才用手抓住了善良的范密泰恩!” 
  “一只铁手,凯拉邦叔叔!” 
  “钢手!”凯拉邦反驳说。 
  “不过归根结底,叔叔,如果等会儿要解除这个名不符实的婚姻……” 
  “也是要缔结一个真实的婚姻,对吧?”凯拉邦回答时把双手翻来翻去,好像给它们擦肥皂一样。 
  “对……我的婚姻!”阿赫梅说。 
  “我们的婚姻!”刚刚走过来的姑娘接着说道。“我们应该得到这个婚姻吧?” 
  “完全应该,”塞利姆说。 
  “不错,小阿马西哑,”凯拉邦答道,“十倍,百倍,千倍地应该!啊!亲爱的孩子,当我想到由于我的过错,由于我的固执,你几乎……” 
  “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了!”阿赫梅说。 
  “不谈了,永远不谈了,凯拉邦叔叔!”姑娘用她的小手按着他的嘴说道。 
  “还有,”凯拉邦又说,“我也发过誓……是的!……我发过誓……对任何事情都不再固执了!” 
  “我要看看才能相信!”纳吉布哈哈大笑着说道。 
  “嗯?……她说什么,这个嘲笑人的纳吉布?” 
  “哦!没说什么,凯拉邦大人!” 
  “对,”凯拉邦又说,“我永远不想再固执了……除了永远爱你们两个人之外!” 
  “凯拉邦大人不想再成为最固执的人了!……”布吕诺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他就会没有头脑了!”尼西布答道。 
  “比这还要厉害!”范密泰恩的好记恨的仆人补充说。 
  这时候尊贵的萨拉布尔走到未婚夫的身边,他一直呆在角落里沉思着,一定是感到由他独自来完成这个任务是太困难了。 
  “你怎么了,范密泰恩大人?”她问他。“我觉得你愁眉苦脸的!” 
  “确实如此,妹夫!”亚纳尔大人也说道。“你在那儿干什么?你还没有带我们在斯居塔里看过什么东西!那就让我们看看博斯普鲁斯海峡,就像过几天我们让你看库尔德斯坦一样!” 
  听到这个可怕的名字,荷兰人像受到电击一样战栗起来。 
  “好了,来吧,范密泰恩!”萨拉布尔说着迫使他站了起来。 
  “听你吩咐……美丽的萨拉布尔!……我完全听你吩咐!”范密泰恩答道。 
  而在内心里他却反来复去地想着: 
  “怎么告诉她呢?” 
  客厅的窗洞上有厚厚的帘子挡住阳光,吉普赛少女刚刚打开了一个大窗洞,高兴地喊了起来: 
  “看哪!……看哪!……斯居塔里多么热闹!……今天去散步多有趣啊!” 
  别墅里的客人都走到了窗边。 
  “真的,”凯拉邦说道,“博斯普鲁斯海峡上全是挂满彩旗的小船!在广场和街道上,我看到了杂技表演,江湖艺人!……还有音乐,码头上像看戏一样挤满了人!” 
  “不错,”塞利姆说,“城里在庆祝节日!” 
  “我想这不会影响我们举行婚礼吧?”阿赫梅问道。 
  “当然不会!”凯拉邦大人说道。“在特拉布松举行了祝贺我们的朋友范密泰恩的庆祝活动,我们在斯居塔里也要这样做!” 
  “他要把我嘲笑个够!”荷兰人喃喃自语。“不过他生来就是这样,也不能怨他。” 
  “朋友们,”这时塞利姆说道,“我们着手忙我们的大事吧!这是最后一天了,今天……” 
  “不要忘了这一天!”凯拉邦答道。 
  “我去见斯居塔里的法官,”塞利姆接着说,“以便准备婚约。” 
  “我们和您一起去,”阿赫梅说。“您知道,叔叔,您的出席是必不可少的……” 
  “几乎和你的出度一样!”凯拉邦说着放声大笑。 
  “是的,叔叔……您作为监护人,可以说比我更重要……” 
  “那好,”塞利姆说,“一个小时以后,在斯居塔里的法官那里见面!” 
  他走出了客厅,这时阿赫梅正在对姑娘说: 
  “在法官那里签字以后,亲爱的阿马西娅,就去见伊玛目,他会为我们做最好的祈祷……然后……” 
  “然后……我们就结婚了!”纳吉布大声地说,好像是她要结婚一样。 
  与此同时,尊贵的萨拉布尔又一次走到范密泰恩的身边,他越来越心事重重,刚刚坐到客厅的另外一个角落里去了。 
  “在这个仪式举行之前,”她对他说,“我们为什么不到博斯普鲁斯海峡去呢?” 
  “博斯普鲁斯海峡?……”范密泰恩神情迟钝地答道。“您是说博斯普鲁斯海峡?” 
  “对!……博斯普鲁斯海峡!”亚纳尔大人接着说道。“你简直是听不明白!” 
  “不……不!……我准备好了,”范密泰恩答道,在他的内兄的有力的手掌下站了起来。“对……博斯普鲁斯海峡!……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我要……” 
  “你要干什么?”萨拉布尔问道。 
  “我很乐于和您……美丽的萨拉布尔……私下里……谈一谈!” 
  “私下里谈一谈?” 
  “那好!我离开你们,”亚纳尔说。 
  “不……呆着,哥哥,”萨拉布尔答道,盯着她的未婚夫,“呆着!……我好像感到你的在场不会没有用处!” 
  “以穆罕默德的名义起誓,他怎么脱身?”凯拉邦在他的侄子的耳边小声地说。 
  “这事情不好办!”阿赫梅说。 
  “所以我们不要走远,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帮范密泰恩的忙!” 
  “他肯定就要被撕成碎片了!”布吕诺小声地说。 
  凯拉邦大人、阿赫梅、阿马西娅和纳吉布、布吕诺和尼西布都向门口走去,好给准备吵架的人腾出地方。 
  “勇敢些,范密泰恩!”凯拉邦在经过朋友的身边时握着他的手说道。“我不走远,我就在隔壁守着你们。” 
  过了一会,客厅里就只剩下尊贵的库尔德女人、范密泰恩、亚纳尔大人了。荷兰人用食指搔搔额头,面对这场令人忧郁的密谈思量着: 
  “我要是知道怎么开始就好了!” 
  萨拉布尔有话直说: 
  “你要对我们说什么,范密泰恩大人?”她以相当克制的口气问道,以便使这场讨论一开始嗓门不要太大。 
  “好了,说吧!”亚纳尔说得更为粗暴。 
  “我们是不是坐下谈好一些?”范密泰恩说,他觉得自己的两腿站不住了。 
  “坐着能说的,站着也能说!”萨拉布尔反驳道。“我们在听着呢!” 
  范密泰恩鼓起了全部勇气,开始说出了一句话,其中每个字眼都像是为尴尬的人准备的: 
  “美丽的萨拉布尔,请你务必相信……首先……尽管我……我很遗憾……” 
  “你遗憾?……”专横的女人说道。“你遗憾什么?……会不会是你的婚约?归根结底,这只是一种合法的补偿……” 
  “哎!补偿?……补偿!……”犹豫不决的范密泰恩大着胆子小声地说。 
  “可我,我也感到遗憾……”萨拉布尔嘲讽地说,“当然遗憾!” 
  “哦!你也遗憾?……” 
  “我遗憾的是,那个闯到我在里萨尔商队客店的房间里来的大胆的人不是阿赫梅大人!……” 
  这个需要安慰的寡妇说的是实话,她的遗憾是不言而喻的。 
  “甚至也不是凯拉邦大人!”她接着说下去。“他至少是一个我要嫁的男人……” 
  “说得好,妹妹!”亚纳尔大人喊道。 
  “而不是一个……” 
  “说得更好,妹妹,尽管你认为用不着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请允许……”范密泰恩说,这种直接的人身攻击伤害了他。 
  “永远也没有人能够相信,”萨拉布尔又说,“干这桩案子的竟是一个保存在冰块里的荷兰人!” 
  “哎!归根结底,我要反抗了!”范密泰恩叫了起来,对把他比成一个罐头极为恼火。“首先,萨拉布尔夫人,没有发生过什么案子!” 
  “真的?”亚纳尔问。 
  “没有,”范密泰恩接着说,“只是一个误会,亚纳尔大人,是由于有人提供了假的、也许是用心险恶的情况,我才走错了房间!” 
  “真的!”萨拉布尔说道。 
  “由于一个纯粹的误会,为了不去坐牢,我要以……仓促的婚约作为补偿!” 
  “管它仓促不仓促!……”萨拉布尔反驳说,“你都是结婚了……和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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