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法医:残骸线索

第54章


  “你没有找到什么家庭影片吗?”
  “没有,也没有找到任何摄影设备。”
  我继续看着其他照片。餐厅有另一张玻璃桌,周围绕着压克力透明椅子。我注意到厚木地板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我还没有在任何一个房间看到地毯类的东西。
  厨房看起来一尘不染,而且很摩登,很现代。窗户覆盖着灰色小型百叶窗,没有窗帘,我看到的任何房间里也都没有什么帐帘类的东西,甚至楼上这家伙睡觉的地方也没有。黄铜制的床是大型双人床,相当干净整齐,白色床单,没有床罩。打开的衣柜展现出马里诺告诉过我的保暖套装,柜子底板上有盒装的外科用手套和护靴。
  “没有一件东西是纺织品,”我很惊讶,把照片放回信封里。“我还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一个房子,里面连一张地毯也没有。”
  “也没有窗帘,甚至淋浴室里也没有帘子,”马里诺说,“淋浴室里装的是玻璃门。倒是有毛巾、床单、衣服等。”
  “那些东西很可能经常洗涤。”
  “他林肯车里的椅套是皮制的,”马里诺说,“地毯用塑料垫覆盖住。”
  “他没有什么宠物?”
  “没有。”
  “他装潢室内的方式,可能不仅仅跟他的人格特性有关。”
  马里诺看着我的眼睛,“是哦,我正在想那个。”
  “纤维、宠物毛发,”我说,“他不必担心在任何地方留下那些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所有被弃置的汽车里面都异常的干净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曾想过。
  “也许他在犯罪后,用吸尘器清理过。”他说。
  “在洗车的地方?”
  “汽车加油站附设的洗车处,或是大厦提供的附属建物等,任何有投币式吸尘器服务的地方。那些谋杀案件是在晚上很晚的时候发生。到他把车停在什么地方清洁车子内部的时候,不会有什么人看到他的。”
  “也许。谁知道他做了什么?”我说,“我们从这里得到的信息是,这个人有着洁癖而且很小心;也相当熟悉什么是刑事检验的重要证据,而且非常多疑。”
  马里诺往后靠向椅背说:“那家7-11,就是德博拉和弗雷德失踪那天晚上去的那个,我周末到那边转了一趟,跟那个职员谈话。”
  “埃伦·卓丹?”
  他点头,“我拿一叠照片给她看,问她那天晚上当弗雷德和德博拉在那里的时候,那名进入7-11买咖啡的男子有没有在照片里,她把斯浦勒指了出来。”
  “她确定吗?”
  “确定。她说那时他穿着一种深色夹克,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家伙穿着深色衣服,而我想斯浦勒进到7-11时就已经换上保暖套装。我在脑子里模拟了很多的状况。我们可以就我们已经知道的两件事实开始:被弃置的汽车里面非常干净,而在德博拉和弗雷德之前发生的四个案子中,驾驶坐位上都发现有白色棉布纤维,对不?”
  “没错。”我同意。
  “好。我想这个坏蛋在外徘徊,寻找受害人,然后在路上看到弗雷德和德博拉,也许看到他们彼此坐得很近,她的头枕在弗雷德的肩膀上等等,那让他光火。他追踪他们,在他们之后来到那家7-11。也许这时他在车里换上保暖套装,或者他早已经穿上。不管怎样,他最后走进商店里,假装在杂志区里浏览,买咖啡,一边听他们跟店员说些什么。他偷听到店员指点弗雷德和德博拉到距离最近,有盥洗室的休息站。然后他离开,加速前往64号向东的公路上,转到休息站停车。他拿出他的袋子,里面装有武器、绳索、手套等等,然后藏起来,直到德博拉和弗雷德开着车过来。他也许等她进了女盥洗室后,才往弗雷德那边走去,编造些车子抛锚等说词,也许斯浦勒说他刚从健身房出来,正在回家的路上,那可以解释他的穿着。”
  “弗雷德没有认出他就是那个在7-11的人?”
  “我怀疑他会认得出来,”马里诺说,“那其实无关紧要。斯浦勒也许大胆地提到那点,说他才到同一家7-11买咖啡,而他的车子在他离开不久后就突然出故障了。他可能说他才打了紧急电话请人拖吊,不知道弗雷德可不可以载他回到车子那边等拖吊人员,并保证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等等。弗雷德同意,然后德博拉回到车边。一旦斯浦勒进到车子里,弗雷德和德博拉就变成了他的囊中物。”
  我记得弗雷德的亲友都描述他是个热心大方的人,他很可能会对一个陷进困境中的人伸出援手,特别是像斯蒂芬·斯浦勒这样外观平顺,干净整齐的人。
  “当那吉普车驶回州界,斯浦勒往椅背倾靠,拉开他袋子的拉链,拿出手套、护靴,并且取出他的枪,指着德博拉的后脑勺……”
  我想到那只警犬的反应,它在闻了闻应该是德博拉坐的坐位时的反应,那只狗探觉出她的恐惧。
  “……他命令弗雷德把车开到斯浦勒事先早已看妥的地点。这时他们可能停在那条圆木铺设的道路上,德博拉的手或许已经被绑在身后,鞋袜已经脱下。斯浦勒命令弗雷德也脱掉他的鞋袜,然后绑紧他的双手。接着命令他们下车,要他们走进树林子里。也许他这时戴着夜视镜,所以他能看得很清楚。他也许在他袋子里放有那种东西。”
  “接下来,他就开始在他们身上玩着他设计好的游戏,”马里诺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说,“他先解决了弗雷德,然后转向德博拉。她反抗并遭砍伤,而且惹得他向她开枪。他把他们的尸体拖到空地,把他们并排放着,她的手臂在他的下面,像手牵着手紧靠着彼此的样子。斯浦勒抽了几根香烟,也许就坐在那里靠着尸体,在黑暗中享受着成事后的快乐。然后,他回到那辆吉普车,脱下保暖套装、手套、护靴,把它们放进他运动袋里的一个塑料袋中。也许把那两个孩子的鞋袜也放进去。他把车开走,找到一个没有人在场的洗车处,用附设的投币式吸尘器清理吉普车内部,特别是他坐过的驾驶坐附近。全部结束后他把垃圾袋处理掉,也许丢在附近的垃圾桶。我猜这时他铺了什么东西盖住驾驶坐。也许是折叠的白色床单,或一条白色浴巾,就像是前面四个案件里——”
  “大部分的运动俱乐部,”我打岔,“会提供亚麻制品。他们在储物柜区供应白色浴巾。如果斯浦勒把他的谋杀工具留在一个什么地方的储物柜里——”
  马里诺打断我,“是,我听到你的话,很大声,而且很清楚。拜托,也许我最好立刻开始进行这件事。”
  “一条白色浴巾可以解释找到的白色棉质纤维。”我又说。
  “除了他可能在德博拉和弗雷德案件中用了不同的东西。该死,谁会知道?也许这次他坐在一个塑料垃圾袋上。重点是,我在想他是坐在什么东西上面,所以他不会在坐位上留下他身上服装的纤维。要记得,他这时已经不再穿保暖套装了,绝对不可能,因为那上面应该已经沾满了血迹。他开车离开,把吉普车丢弃在我们找到的那个地方,然后走路越过州界,到往东方向的休息站,他的林肯车可能就停在那里。他走了。任务结束。”
  “那天晚上也许有很多车子进出休息站,”我说,“没有人会去注意到他的林肯车停在那里。而即使有人注意到,从汽车牌照也追踪不到他,因为它们是从别人车上‘借来’的。”
  “没错,那是他最后要做的事,把牌照送回到他偷取的汽车上,或者,如果那已经不可能,就把它们随处丢弃。”他停了停,双手摩挲着脸颊,“我觉得斯浦勒很早以前就选择了一种作案方式,在所有案件中使用同一模式。他徘徊游荡,侦察他的受害人,跟踪尾随他们,了解如果他们在某些地方停车,像是酒吧、休息站,他会有时间把事情布置好。然后他跟他们交涉,假装什么让他们相信他。也许他在50次的徘徊游荡中,只出击一次。而他仍然继续着。”
  “这个情节套在最近5桩案件中相当合理可靠,”我说,“但是我不认为那符合发生在吉尔和伊丽莎白身上的情形。如果说他把他的车子留在棕榈叶汽车旅馆的话,从那里到安佳酒吧有5英里的距离。”
  “我们不知道斯浦勒是不是在安佳钓上她们的。”
  “我觉得是。”
  马里诺看起来很惊讶。“为什么?”
  “因为那两个女子曾出入过他的书店,”我解释,“她们对斯浦勒很熟悉,但我不认为她们有多了解他。我猜他在她们到他店里买报纸杂志什么的时候,观察着她们。我猜他立刻察觉到那两名女子间存在的关系不仅是朋友,而这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对情侣有不可遏抑的情结。也许他当时已经在挑选他的第一对杀戮对象,而他认为两个女人会比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要来得容易。他早早就把细节计划好,他的幻想随着吉尔和伊丽莎白进到他书店次数的增多而不断加强,而且升高。他也许曾经跟踪过她们,在书店休息时尾随她们,观察了许多次,也练习模拟着。他已经选择好了那片靠近乔伊司先生住处的树林,而且很可能就是射伤那只狗的人。然后,有一天晚上,他跟着吉尔和伊丽莎白到安佳,那就是他决定下手的时候。他把他的车留在什么地方,走路到酒吧,手上提着运动袋。”
  “而你认为他进到酒吧,看着她们喝啤酒?”
  “不,”我说,“我想他太小心,不会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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