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法医:残骸线索

第53章


  “喔,没错。”他微笑着,“那是我们的小小王牌,可以把他手上的红心J压倒。如果我们不能把他跟其他案子连在一起,最起码我们可以用吉尔·哈灵顿和伊丽莎白·莫特的谋杀案来整治他。DNA会定他的罪,只希望那鬼测验不要拖那么长的时间。”
  马里诺离开后,艾比冷漠地瞪着我。
  “你认为怎样?”我问。
  “全是有充分细节却都无法证实的旁证。”
  “现在是这样。”
  “斯浦勒有钱,”她说,“他可以用钱请到最好的辩护人,我可以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那律师会说他的客户是警方随便抓人交差的牺牲品,因为警察和联邦干员对解决这些谋杀案有太大的压力。最后就变成一堆人一心一意只想找个代罪羔羊,特别是在帕特·哈威做了那样的控诉之后。”
  “艾比……”
  “也许凶手真是来自培力营的人。”
  “你不会真的那样相信吧?”我抗议道。
  她看了看她的手表,“也许联邦警员早已知道是谁,而且已经在处理那个问题了。私底下,那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弗雷德和德博拉失踪后就没有其他情侣发生同样的情况。有人必须负责把漫天疑云移开,让公众舆论得到满足……”
  我往后靠着椅背,把脸朝向天花板,闭上我的眼睛,她继续滔滔不绝。
  “毫无疑问的,斯浦勒是在从事什么不法行为,否则他不必去偷汽车牌照。但是他有可能只是贩卖毒品,也许是偷车贼,或只是想借用别人的车牌游晃一天,以满足自己,这些都有可能的,不是吗?他是相当怪异,那么符合凶手侧写,但这世界本来就充满了奇怪的人,他们并没有去杀人呀。谁敢说那些在他房子里的东西不是有人故意放置的圈套?”
  “停止。”我静静地说。
  但她不肯停止,“只是那么见鬼的符合。保暖套装、手套、成叠的纸牌、色情录影带和报纸剪报,但没有道理找不到武器和弹药。斯浦勒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逮捕,根本不知道他被监视。事实上,那不仅没有道理,还太方便了。联邦警员无法布置的是那把射击德博拉·哈威的手枪。”
  “没错,他们无法布置那点。”我从餐桌上起来,开始擦拭梳妆台,因为我无法坐定。
  “奇怪的是,他们无法故意放置的那一个证据物没有在搜查时出现。”
  长久以来就一直有着传闻,警察、联邦警员故意放置证物来置人于罪,也许这样的控诉到现在已经可以堆积成一个档案室。
  “你没在听。”艾比说。
  “我要去泡澡。”我疲倦地说。
  我在拧抹布时,她走到洗碗槽这边来。
  “凯?”
  我停下我在做的事,看着她。
  “你想要这件事轻易解决。”她语带规劝。
  “我一直就希望事情能够轻易解决,只是从来都不会如愿。”
  “你要轻易解决,”她重复着说,“就不要去想你信任的人会送一个无辜的人到电椅上,只为了掩护他们的过错。”
  “的确如此,我连想也不要这样想。我拒绝那样想,除非有证据,而马里诺在斯浦勒的房子里,他永远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是在那里。”她离开我,“但他不是第一个到达那里的人。等到他抵达时,他会看到他们要他看到的。”
  星期一早上我到办公室,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费尔丁。
  我才走进来,他就已经穿着检验服,等着进电梯了。我注意到他穿着的慢跑鞋上裹着一双可塑形的蓝色纸制护靴,不禁联想到警察在斯蒂芬·斯浦勒房子里找到的东西。这里,医务上所需材料靠州政府的合同定时供应,但任何城市里都有从事销售护靴和外科用手套的厂商,人们不一定得成为医师才可以买到这种配备,就像不一定得是一名警察才可以买一套制服、徽章或枪枝。
  “希望你昨晚睡得好。”费尔丁打着招呼,电梯门这时打了开来。
  我们一块走进去。
  “告诉我那个坏消息吧,我们今天早上有什么?”我说。
  “6份邮件,每一件都是谋杀。”
  “老天!”我暴躁地说。
  “是呀,刀只与枪枝俱乐部这个周末肯定要忙得团团转。4个枪击,两个刀刺,春天已经来了。”
  来到二楼,我一面脱掉套装上衣卷起袖子,一面走向我的办公室。一张椅子里坐着马里诺,腿上放着公文包,点着一根香烟。我猜想,今早这些案件里其中一件或许是他处理的,然后他递给我一份实验室报告。
  “我想你会想亲自看看这份东西。”他说。
  其中一份报告顶端写着斯蒂芬·斯浦勒。血清实验室已经完成他血液的架构分析。另一份报告有8年前,属于伊丽莎白·莫特汽车里找到的血迹架构分析。
  “当然,DNA的结果还要等一段时间,”马里诺开始解释,“但到目前为止,一切看好。”
  我坐到办公桌后,花了些时间研究报告。从那辆福斯汽车里采到的血液血型是O型,酵素检验结果PGM是1,EAP是B,ADA是1,还有ESD也是1,这个特殊组合可以在全国约8%的人口中找到,这结果跟在斯浦勒取到的血迹样本的测试相符合。他也是O型,其他血液族群也相同,而且因为做了更进一步的酵素检测,该血液族群的组合已经使可能性从原来的8%缩减到大约1%的全国人口比例了。
  “这并不足以让谋杀罪成立,”我对马里诺说,“你必须要有更多的实质证据,来佐证这个包括他在内有上千人的群体实验数据。”
  “实在是见鬼的可惜,那老血液报告不能更详尽。”
  “依惯例,他们在当时是不会做太多酵素检定的。”我回答。
  “也许他们现在可以进行了?”他提议,“如果我们能把数据再缩减,会有很大的帮助。那个对斯浦勒血液进行的DNA检查,花的时间实在见鬼得长,数星期。”
  “他们现在没有办法做了,”我告诉他,“从伊丽莎白汽车里采到的血液太过陈旧。经过这么多年后,酵素必定早已分解,所以现在再做,结果会比这份8年前的报告还要不详尽。你现在做的话只能得到O型族群,而几乎有一半人口是O型血。我们除了等DNA的报告外,无法可做。同时,”我又说,“即使这时候你把他关起来,你很清楚他会被保释出去。我希望他仍然受到监视。”
  “像秃鹰一样的监视着,你可以打赌他知道。好消息是他不太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再去砍杀谁;坏消息是他有机会去把我们没有找到的证据销毁掉,像是谋杀用的武器等。”
  “那所谓的消失的运动袋。”
  “不要说我们找不到它,我们几乎拆了他的楼板。”
  “也许你们就应该拆了他的楼板。”
  “没错,也许。”
  我试着想斯浦勒还可能在什么地方藏那个运动袋,然后突然心中一动。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
  “斯浦勒体格如何?”我问。
  “他不特别高大,但看起来相当强壮,没有一点儿赘肉。”
  “那么他也许会健身,做运动。”
  “也许,怎么了?”
  “如果他是什么地方的会员,青年会、健身俱乐部,也许会有一个储物柜。我在维斯伍中心就有。如果我要藏什么,那会是个好地方。如果他手上带着一个运动袋,走进俱乐部,或把袋子送回储物柜时,没有人会有其他想法或念头。”
  “好主意,”马里诺思索着,“我会问一问,看看能找到什么。”
  他点起另一支香烟,并拉开公文包的拉链。“如果你有兴趣看看,我有他屋子的照片。”
  我瞥了瞥时钟,“我楼下有满屋子的事要做,必须赶快。”
  他给我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里头整齐有序地堆放着大叠照片。我一张张翻阅过去,像是借用马里诺的眼睛,走进斯浦勒的房子。一开始是殖民时期的砖石墙面,排列有盆栽,一条砖石小径通向一扇黑色大门。后院有一条车道通往跟房子连在一起的车库。
  我把几张照片摊开,发现自己看着他的客厅。光秃的硬木地板上放有一张灰色皮制沙发,旁边一张玻璃咖啡矮桌。矮桌中央是一件锯齿状的黄铜植物塑像固定在一块珊瑚上。最新一期的《史密森》杂志,整齐地沿着桌边放好。杂志中间放了一个遥控器,我猜是用来遥控那个悬吊在雪白天花板上,像是太空船似的电视放映机。位在书架上方的80英寸电视荧幕可缩卷成一根不太显眼的垂直杆,而书架上的录影带整齐地排放着,上面贴着统一的标签,此外还有许多精装书,但我无法看清书名。书架旁是成堆的复杂电子设备。
  “这混球有他自己的电影院,”马里诺说,“有环绕音响,每个房间都有喇叭。整个装备很可能比你的奔驰汽车还贵,而他并不是到了晚上就坐在沙发上欣赏《真善美》一类的电影。书架里的那些带子——”他横过我的办公桌指给我看。“它们是《致命武器》那一类的狗屎,如关于越战的啦,保安委员会啦等等。现在看看架子右上方,那些是好东西。那些带子看起来像是你每天都会在录影带店普通架上看到的,但如果你拿出一卷,放到录影机里转转,你会小小地惊讶一下。像这个标签上写着《金池塘》的,实在应该改名叫《化粪池》,暴力色情录影带。彭顿和我昨天一整天就花在这些烂东西上,真是见鬼得叫人无法想像,几乎每一分钟,我都想好好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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