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而歌

笔被递到了伊莱的面前。原本想要拒收的伊莱见正看着时间的快递员，在心里叹了口气，接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过包裹。
    拆开包裹，里面有一个盒子，周身裹着厚厚一层的泡沫纸。剪开，里面是一个小盒子，盒子上系着一根白色丝带，包着深蓝白条的包装纸。看着桌上拆下的纸盒以及泡沫纸，伊莱很是无奈地解开丝带、拆开包装纸。终能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耳钉。
    看到这个耳钉，伊莱不由愣了一下。耳钉是一个银色的音符。和那时候在上海街头小摊上看到的很像，但是更加精致。原本在上海看到这幅耳钉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引，虽然那时候因为陆鸣塍在旁边而没有买下，但她那时已经在心里决定以后看到了一定要买一副。结果，因为陆鸣塍的突然的那番话扰了她的心，让她忘了这件事。
    却没想到，在这个包裹里面，装的正是难得让她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
    盒子里垫着厚厚的深蓝色海绵，那个音符状耳钉便钉在盒子的右处，而左边原本应该钉着另一个耳钉的地方却是空的，只留下一个小小深色的洞。
    觉得有些奇怪，伊莱拿起了整块海绵，没有看到另一个耳钉，而是一张对折的方形卡片。打开卡片，里面点缀着几朵大块雪花，空白的地方大大写着花体字的Merry X’mas，署名依旧是单字“聿”。
    原本以为可能会是一封充满让人越看越发寒的语句的卡片，没想到如此简单明了。将卡片放回盒子底部，放回海绵垫子，盖上盒盖，放进包裹盒后，伊莱便将整个包裹收在放了那两只花瓶的柜中。
    这个算是什么，圣诞礼物？
    伊莱都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不过，她也不需要评论。毕竟，这和她没有关系。
    果然之前应该拒收的，现在还要再寄回去，真是麻烦。最麻烦的，是要向孙乔问闻楼聿的地址。如果现在去问了，不知道他会怎样捉弄自己。
    结果，她只能暂时把这些收起来。
    仅此而已。
    晚上，伊莱给自己做了一人份的圣诞晚餐。只是一个晚餐，自然也不会有多么的丰盛。她只是烤了一个苹果派，买了一个鸡蛋布丁充当圣诞布丁，然后又做了用巧克力酱涂上了MERRY XMAS各个字母的曲奇。
    再次回想曾经的圣诞晚餐，有火鸡，有烟熏火腿，有大大的派，还有各式曲奇。最主要的，还有人。
    不由变得不是很有胃口。只是稍稍吃了一些便将剩下的收进了冰箱。
    手机振了起来。
    看了那串显得有些奇怪的号码，伊莱叹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Merry Christmas！”一接起电话，就听到闻楼聿的声音。
    “Merry Christmas……”伊莱用不冷不热的语气回道。
    “包裹收到了吗？”闻楼聿问道。抬眼扫向收了包裹的柜子，嗯了一声算是答应。闻楼聿又道：“喜欢吗？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虽然你打了耳洞，但没看到过你戴什么，就选了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为什么只有一个？”伊莱并没有回答闻楼聿的问题，而是这样问道。反正这个包裹是要寄回的，自己怎么想的并不重要。若是里面少了什么，就麻烦了。
    闻楼聿立刻反问道：“什么只有一个？”
    伊莱觉得自己头立刻大了。竟然是少了一个，那要自己怎么寄回？
    “怎么了？”
    “没什么。”伊莱答道，“你以后不要再寄东西给我了。”
    “我现在在外面没有办法，下次我会亲手给你的。”闻楼聿立刻道。
    听到他的回答，伊莱不由在想，这个人到底是真迟钝还是假迟钝？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和话语已经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得很是明确了，为什么他还能够说出这种话。“闻楼聿，我和你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不要给我打电话，更加不准出现在我面前！”快速说完这些，伊莱重重合上了手机翻盖。
    手机很快又振了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机和木质桌面快速摩擦着，发出让人心烦的响声。她拿起手机，按掉电话，而后索性将手机模式换成了静音模式，将手机背面向上放在桌上。去浴室泡了澡。原本打算多泡些时间，却没什么兴致。穿上睡衣，裹上外套，从浴室里出来时才刚过九点。
    时间还很早，却没什么事情做。伊莱便决定去睡觉。明天早上有八点的早课，现在的睡的话就能够睡到八个多小时。拿起手机想要去设定明早的脑中时间，却发现手机屏依旧显示着来点中的状态。扫了一眼来电人，伊莱微微皱起了眉。
    是张松。
    现在小乔处于出差状态，关于Irene这次新专辑的所有事宜的决定权就移到了张松手里。现在这个时候他打来电话，伊莱当然不会以为他只是为了向自己说一声圣诞快乐。一接起电话，便听到张松特有的抑扬顿挫比常人多出一倍多的声音：“Irene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刚才在洗澡。”伊莱简单解释道，“怎么了？”
    “是关于《甜月亮》原声集的封面问题。试着做了十二张给导演挑选，但是导演没有一张是满意的。他看到了你送来的那些图片，很是中意，提出想让你来给这张原声集做封面。”
    “什么时候要交？”
    “明天晚上之前。”张松答道。
    “我没时间。”伊莱拒绝得很是干脆。原本她就没有为这张原声集做封面的义务，而现在时间界限又划得那么紧，她更加不想做。
    “拜托了。”伊莱总觉得张松在拜托人的时候强调很是奇怪，完全感觉不到真心。她不由微蹙起眉。张松接着道：“不需要多少时间的。我知道Irene也要忙自己的事，所以你只要明天抽空过来一趟就行了。怎么说整张原声集除了片头以外都是你写的歌，如果用你的风格是最好。你也不希望一个原本能够做到完美的东西却被一个封面给毁了吧。”
    伊莱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张松这算是在压榨劳动力吗？他在CM的制作和宣传手段也算是很是出名，他知道怎么样能够做出一张受欢迎的专辑。而他也知道，自己对于工作的苛求。“老规矩。”伊莱说了这三个字。
    “没问题。”张松立刻答应，“人的话还是原来敲定封面的那个人，所以也不用担心你的个人资料外泄。”
    “明天下午我大约三点四十五左右能够到CM。”快速想了想明天的事情，算了一下时间，伊莱道，“但是我要在五点半之前走。”
    “放心，不会很久的。”
    “那就这样吧。”说着伊莱就想要挂断电话。
    “Irene，”张松叫住了伊莱，“《甜月亮》的导演想要见见你。”
    “我没有要见他的任何理由。他所感兴趣的，是Irene的歌，而不是我。人的好奇心不应该太多。”
    “Irene，你真的不打算正式当个歌手吗？以你的条件，如果出现在荧幕面前一定会更红的。”张松劝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说了。在他第一次见到伊莱的时候，他就已经劝过她不要光光只是靠声音。在这个快餐式的社会，只需要冲击力的东西。而后面伊莱的成功，他只能归结为她是难得的意外。
    “我说过了，我只是想唱歌，而不想把自己卖到这个圈子里面。还有，merry X’mas。”说完这句，伊莱挂断了电话。
    查看了未接来电。大部分还是闻楼聿打来的，张松打来的只有一通。想到自己刚接起他夸张的表达，伊莱不由得冷笑一声。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无非是自己正式出道，然后由他经手包装。这样，自己也成为了他的业绩之一，在他的丰功伟绩里又多了一笔，使他距离总监这个位置更近了一步。不由庆幸所有参加Irene这个歌手的事宜的人都签下了合同，否则估计他早就把自己卖了。
    将手机改为原本的标准模式，设定好闹钟便按下了关机键。
    明天将会是非常忙碌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上完一整个上午的课，伊莱没顾上吃饭便去找老师确定今天下午教室的借用状况。今天晚上的一场讲座是由他们的社团主办的。原本只是定在一个容量百人的教室的，却没想有很多人表示都想看，在学校的论坛上也有很多人要求换到大的教室，甚至有人要求去小剧场。最终，会议地点就改在了一个容量两百五十人的阶梯教室。
    原本处理教室问题的人是伊莱，而她今天下午不在，就不能够及时拿到钥匙，她必须通知老师她今天下午没法来取钥匙，并且要安排别的成员接替自己的光工作。当天终于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的时候，距离下午的课只有四十分钟了。
    回了自己也住过一年多的寝室，球球和小染都在。匆匆吃了球球为她带的饭团和奶茶，伊莱便和两人一起去上下午的课。
    而结束了整一天的课后，她几乎是飙着车骑到校门口，而后将车停在露天停车场，快步跑到校门口的一辆出租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对于她而言，现在时间最为重要。她必须要在六点半前赶回学校。
    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车快速向目的地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