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而歌

透过窗射进来的光线洒在伊莱的脸上，她轻哼一声翻过身，习惯性地想要将脸埋进盖着的羽绒被，模模糊糊地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睁开眼，慢慢抬起视线，她终于知道有什么不对了。她刚才埋进的不是被子，而是闻楼聿的胸膛。而现在，闻楼聿正笑着看着自己。
    对她而言，这是何等冲击性的画面。闻楼聿的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眼前便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经过锻炼的身体。特别意识到，闻楼聿现在的一只手还环在自己的身上，整个身体不由一下僵住。
    睡前的事情慢慢在脑中组织起来。
    昨天晚上，两人一起看着客厅里的时钟上时针、分针、秒针在12这个数字上重合，一起迎来了新的一年。而后，他提出她应该睡了，在再三挣扎后，她还是先去唯一的浴室快速冲了澡。他原来是提出想要睡在沙发上的，结果因为这里过冬的被子只有她床上的现在这么一床，他便也只能睡在床上了。
    她洗完澡便上床了。听着浴室的水声，结果就那样失去了意识。
    “怎么了？”闻楼聿不由问道。
    伊莱的脸上一下浮起了一片粉色：“早上醒来看见自己的床上有别的男人，而且还在对你意义不明地笑，当然会吓到了。”
    “哪有意义不明地笑啊，感觉我是什么一样。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听到伊莱这么说，闻楼聿立刻道。
    没有理会他，伊莱看向了一旁的闹钟。已经九点多了。感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而且能够如此安稳地睡到那么迟。在以前，就算是没有早课的早上，也会在七点不到的时候醒来，接着就算是想要睡一个回笼觉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躺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做不到，最终只能顶着一个昏昏沉沉的脑袋起床。
    下意识地不想承认能够那么舒舒坦坦睡到这个时候不是因为身旁的这个男人，她起身，拿起一件大衣披在身上，走进浴室。等到她洗漱完毕走出来时，闻楼聿已经穿上了衣服，正站在卧室门外看着她。
    从浴室的一个抽屉柜中翻出一支新牙刷，然后翻出一只没有用过的塑料杯，一块还包在塑料袋里的毛巾，清洗了一下递给了闻楼聿。“牙膏用我那支就可以了吧。洁面乳在这里，如果要的话就凑和着用吧。”
    “原来你有准备这些东西啊。”闻楼聿微微挑起一边的眉看着伊莱问道。
    “因为我朋友有可能会过来住所以才准备的。”伊莱立刻答道。
    闻楼聿看着伊莱，突然露出了一抹带着霸道意味的笑容：“那下回就不要让她们来了，否则我就不方便过来了。”
    “那到时候我会给你电话让你不要过来的。”伊莱说完，便走了出去。
    用梳子舒顺了自己稍有些凌乱的头发，闻楼聿寻着声音走到了伊莱所在的厨房。“早饭吃什么？”他问道。
    伊莱指了指一旁已经空了的包装袋：“水饺，芹菜猪肉馅的。”
    “我比较想吃你包的水饺啊。”
    “不想吃的话就别吃。”伊莱毫不迟疑地道。
    “我没说不吃啊，只是突然想吃你包的水饺而已呀。”闻楼聿赶忙道。
    伊莱没有应声，只是从碗柜里拿出一直大盆将锅里烧好的水饺慢慢倒进去，再放进去一只大汤勺，示意闻楼聿拿出去。闻楼聿立刻拿起有些烫的大盆，小心地注意着不把唐洒出来向餐桌走去。拿出两只碗以及筷子勺子后，伊莱也走出了厨房。
    吃完早饭，伊莱问：“今天准备怎么办？”
    “我是没有什么事。你有什么预定吗？”闻楼聿反问道。
    “没，最多就是看看书想想学期末要交的那些论文。”
    “那样的话，就带我去你的学校看看吧。我还没去过A大呢，听说是个不错的地方，似乎还是有些可看的地方的。”闻楼聿如此提议道。
    伊莱立刻否决：“你是存心想要害我吗？你明知道你出去会惹来多大的骚动还说要去我的学校。而且那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没关系，我会伪装的。”闻楼聿劝说道，“我想要看看你待着的地方。”
    “伪装……”伊莱立刻想到了闻楼聿昨天过来时的那副样子，立刻说，“那副装扮未免有点过了吧。”若是那副装扮的话，只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力吧。
    “没关系的。现在感冒的人不是很多嘛，不会有人特别注意的。”闻楼聿执意道，“而且今天休息，在外面的人应该不会很多的。”
    终敌不过闻楼聿，再加上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伊莱勉强点头同意了。换好衣服，走出了公寓。伊莱发现闻楼聿不但戴了帽子和口罩，也戴了深褐色的隐形眼镜。这样看过去，他的瞳色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虽然原本黛色的瞳色不仔细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但是这样的确是比较保险。
    在伊莱的带领下，两人向A大走去。其实，就算是伊莱不带路也能够轻松走到A大，毕竟，从公寓客厅的窗子便能够看到A大的各种楼。没走到十分钟，她和闻楼聿便穿过A大的校门，正式踏入了这座校园。
    边走伊莱边向闻楼聿介绍着各种地方，有时会说说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哪里比较好玩，哪里有什么传言，哪里是她喜欢的，哪里是她觉得不想要去的。
    不得不承认，闻楼聿的伪装并不能算得上失败。放眼望去，整个学校中戴着口罩出来的学生虽不多，但也不止一个两个。现在的确生病感冒的人有些多，外面也有盛传在邻省又有什么什么流感开始流行，这里却暂时还没什么动静。不由再次有这种感觉，A大里面，“神经质”的学生似是有些多。因此，闻楼聿的这副装扮也算不上显眼。
    偶尔会遇见几个认识的人，只是打个招呼稍微说几句便带过了。当对方问起她旁边的人是谁的时候，她便回答是自己的一个表弟，也想要考A大，所以就趁着放假带他来看看。对方虽然会比较好奇地看闻楼聿几眼，此时闻楼聿总会配合地咳嗽几声，对方也就不便深究。
    没人的时候，闻楼聿便问：“为什么是弟弟？”
    “因为这样不会有什么人感到兴趣了。”伊莱如此答道，“而且也不太会有人想去打扰一个高考生。”
    “反正随你说了。”闻楼聿随意地道，同时一直在看着路的两边。
    在闻楼聿的强烈要求下，伊莱带着他走览了她上过课的几乎所有教室，并尽量详细地告诉他那节课是怎样的，老师如何，她一般会坐在哪里等等。如果她没有介绍清楚的话，就会迎来他各种问题。但是，在说着以及回答他各种奇怪的问题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丝毫的厌烦。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如此认真地听自己说这些琐事，会如此仔细地去了解自己的生活，会如此地想要更加接近自己、了解自己。
    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吃午饭的时间。原本伊莱想带闻楼聿去一个人比较少的餐厅，但却被闻楼聿拉到了校内的主食堂。之前曾经指给他，告诉过他那是他们学校的食堂。一般下课都会去那里吃饭。没想到他不但记住了她所说的话，而且还记住了那个地方。
    因为闻楼聿不能够摘下口罩，两人便打包准备带走。伊莱原本的建议是，会去随便吃点，毕竟昨天晚上还有些菜剩着，但闻楼聿执意想吃大食堂的菜，才只能买些菜打包带回去吃。走下食堂，却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微转过头便看见球球正向自己挥着手。
    “我原来的室友。”伊莱解释道，而后向球球走去，“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呀？小染呢？”
    “冲到她男人那里去了。”球球夸张地摇了摇头，“真是重色轻友啊，明明几天前刚刚见过的说。这位是哪里？”她好奇地看向伊莱身旁的男人，一脸暧昧地对着伊莱笑着。
    伊莱用惯有的微笑，一下挽上闻楼聿的胳膊，道：“我男朋友。”
    听到伊莱如此大方地承认了，球球反倒是吃了一惊：“天啊，你真的找到男朋友了。前几天不还说只是目标吗？看不出来你下手这么快！什么时候好上的？”
    “昨天。”伊莱笑着道。
    “靠，你这个小妞，昨天好上的今天就拿到姐姐面前炫耀了。”球球作出一副不爽状。
    “明明是你先看到我的。再说，还不是你问起来的。”伊莱笑着反击道。
    球球看向闻楼聿，用打量商品的眼神一般上下打量着他，而后拉过伊莱在她耳边轻声道：“身高不错，看起来身材也不错，穿衣服品味也不错。脸怎么样？戴着口罩看不清啊，摘下来看看吧。”
    “他今天感冒了，摘下来不太好。”配合着伊莱，闻楼聿这时候打了一个喷嚏。
    球球才作罢，又道：“长得怎么样？”
    伊莱憋着笑道：“放心，不残的。”
    “比陆鸣塍帅？”
    没有想到球球会提到这个名字，伊莱不由怔了一下，而后道：“这种事情我说也不准呀。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在交往了。”
    “怎么认识的？”
    “我不是有在打工吗？就因为那个认识的。”伊莱笼统道。
    “下次记得带出来好好给我和小染看看评价评价。”
    “你还是先顾及一下你自己吧。现在我们三个里面就你单身了呀。”伊莱自然地岔开了话题，并没有答应球球的话。
    “这种事情也勉强不来呀。”球球立刻道，“说不定哪天就和你一样有了目标，而后就成功好上了呢？”
    “行，你加油。我就先走了。”
    “等等，”说着，球球走到闻楼聿身边道，“喂，我家小莱就先交给你了，如果你让她怎么了怎么了，我一定来找你算账！”
    “知道了知道了。”代闻楼聿回答，伊莱向球球挥手说了拜拜后拉着闻楼聿向前走。
    “你那个朋友挺有意思的。”在走了一段路后，闻楼聿如此评价道。
    “球球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大大咧咧的，不过人很好，而且其实很可爱。”
    “那个小染也是你的好朋友吗？”闻楼聿又问道。
    “嗯，以前我们三个人一起住一个寝室的。小染是个小小的女孩子，很容易害羞。现在和她男朋友热恋中。哦，对了，她还是你的fan。”伊莱笑着道。
    “是吗？什么时候有空应该去见见她们啊。”
    “没关系吗？”伊莱诧异道。
    “既然是你的朋友就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而且，她们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也该认识一下呀。对了，等会把她们手机号码给我吧，万一找不到你的话我能去找她们。”
    “可以是可以，不过，”伊莱笑容内带上了威胁的味道，“注意保持距离。”
    “收到。”闻楼聿立刻答应。
    伊莱笑着看向前面：“我可不想要她们惹上你这么一个大麻烦。你这个麻烦我一个受就够了。”说着，她挽上闻楼聿的手臂，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