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船长

第33章


  “也许会这样,可我们不能等它回来了。如果它活着的话,一定还能找到我们。咱们先走吧!”大家认可了迪克的判断。
  天气很热。
  乌云在天边徘徊,暴风雨要来了。肯定要下雨了。
  树林不像前几天那么密了,但是地面上还有点凉爽气息。
  树都很高大,间或出现的草地上的草也长得很高。有些倒地死掉的大树已经成了植物化石,这是非洲常见的石灰纪地层的标记。
  林间空地,绿油油的野草丛中,常常夹杂着些盛开的野玫瑰花,花色深浅不一、颜色各异,还有野姜的黄蓝色花和半连莲淡白色的花,还有些红色的马兰花,也分外漂亮。这些花草中生活着大量昆虫,它们昼夜不停地活动着。
  林木不那么密了,树林里的品种却更多了。
  瞧,这是油棕榈树,可以榨油,是非洲出产的一种非常名贵的棕榈树。
  你再看那儿,那是絮菊草,它能长到 8—10 英尺高,草杆中的木质纤维很多,能制成长绒棉,这几乎和棉花是一样的。
  噢,这个是柯巴树,一种硬树脂树,硬树脂会从那些由昆虫吸管钻成的小孔中流出来,树脂味道芳香,一直流到地上,结成透明的硬脂。
  还有很多野生的柠檬树和石榴树,以及各种各样的木本植物。它们在非洲高原肥沃的土地上生生不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像是香子兰散发出来的香气,这种香气令人神清气爽,但它是从哪儿来的,这是很难找到的。
  处在旱季的非洲,虽然只是偶尔有一场暴雨,但一切仍然是绿油油的,草木丰茂,植物世界一片欣欣向荣。
  这个季节也是寒热病流行的季节,利温斯敦曾经说,寒热病患者可以用逃避的方式治愈,离开得病的地方,一切就会好起来。
  迪克·桑德知道这位大旅行家的这个偏方,他希望能在小亚克身上生效。
  真是灵验,间歇期过后,小亚克的寒热病没有发作,他依旧躺在埃瑞尔怀里安睡,他好了!这时,迪克·桑德才把利温斯敦的偏方告诉了惠尔顿夫人。
  大家就这么上了路,走得又快又小心。
  偶尔会看到地上有人类和动物的足迹,灌木丛的乱枝和荆棘枝条都被踩倒了,这样大家走起路来就方便多了。
  然而,大多数情况下路是非常难走的,障碍层层,大大延误了他们的前进速度,让迪克·桑德很着急。
  藤葛缠绕交错,像是船上胡乱堆在一起的帆具绳索,有的藤蔓像是一根根细长的小刀,上面满是小刺儿;更有一种蛇状的刺藤,长达 50 英尺以上,它们能自动反转过来,用锐利的尖刺扎伤触动它的人或动物。
  几位黑人挥举大斧,一路猛砍,“杀”出一条路来。
  藤蔓很多,从地面上一直到最高大的树顶上,处处都是!
  这一大片森林中,稀奇古怪的动物种类比植物要多得多。
  天上有无数的禽鸟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它们的环境很安全,没有人向它们举起枪来。
  珍珠鸡也是成群出现的,鹧鹕鸟则看见人影就迅速逃走。
  有一种夜莺,声音与名字是一样的:“Wip-poor-will”,这个名字是美国人起的。它这么一叫,迪克和汤姆恍然觉得又是在美洲大陆的某个地方了,当然这是那么一瞬间的感觉。
  到现在为止,猛兽还一次也没有近距离地出现过。他们一上路,就又看见了被哈里斯称为鸵鸟的长脖鹿。
  长脖鹿行动敏捷,看见有一群人出现在人迹罕至的森林中,吓得一溜烟地飞跑而去。
  这时另一边的草地上,也扬起了一片浓重的烟尘,那是一大群野水牛,它们跑起来像是载重的四轮马车在狂奔。
  迪克·桑德他们这么沿着溪流走了两英里,可是依然没有见到一条比较大的河流。迪克·桑德很着急,他想快一点让大家乘上木筏,那样可以减少些危险也减少些疲劳。
  中午时分,他们已经走了三英里。一切都没有变化,没有哈里斯和尼古鲁的踪迹,丁克也没回来。
  该休息了,大家需要吃点东西。
  迪克选择了一片茂密的竹林作为休息地点,竹林把大家遮得严严实实。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谈话。
  惠尔顿夫人把小孩接过来,抱在怀里,她就这么端详着他的儿子,一点东西也吃不下去。
  “惠尔顿夫人,必须得吃点东西啊!”迪克·桑德劝着她。
  惠尔顿夫人开始只是那么失神地坐着,她听着迪克不断地劝说:
  “万一你的身体垮下来,怎么办?吃点吧,吃点东西吧!我们马上就还得上路!
  “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一条通向大海的河流,它会把我们轻松地送到海边儿!”
  坚定的迪克·桑德用一双热切的眼睛望着惠尔顿夫人,一种壮怀激烈的勇敢使他十分英武漂亮!
  惠尔顿夫人看看迪克,又看了看几位忠厚的黑人朋友,重新又感到了信心!
  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没有理由悲观失望!何况,她眼下还自信是走在美洲的大陆上的!
  威尔顿夫人还不知道被哈里斯欺骗的严重后果,也不知道前面可能遇到的巨大危险!
  迪克·桑德知道惠尔顿夫人在想什么,他低下了头,不再看惠尔顿夫人,心里有些愧疚。
  【第四章】 可怕的沼泽
  一直昏沉着的小亚克睡醒了,他的眼睛好像有点神了,抱住妈妈的脖子的手也有力了,看来寒热病没有发作。
  “好点了吗?我的宝贝!”
  “好多了,妈妈,我渴!”
  她马上给孩子喝了点水,小亚克非常高兴。
  “我的朋友迪克·桑德呢?”小亚克问。
  “我在这儿呢,雅克!”迪克拉住雅克的小手。
  “还有埃瑞尔?”
  “埃瑞尔在此!雅克先生!”大个子和善的面孔凑到了小亚克眼前。
  “马呢?”
  “马?跑了,雅克,现在我就是马,我驮着你,怎么样,颠得慌吗?”埃瑞尔笑着说。
  “不颠得慌,可是,我还没有缰绳呢?”
  “噢,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戴上一个马嚼子,你那样就可以尽情拉缰绳了!”埃瑞尔张开大嘴比划着。
  “不对,我很少拉缰绳,你应该知道呀?”
  “没问题,我的嘴结实得很!”
  “那么,哈里斯先生的庄园呢?”
  “就快到了,雅克。”惠尔顿夫人安慰着他。
  “咱们现在上路吧!”迪克·桑德为了结束谈话,征询着惠尔顿夫人的意见。
  无论如何也要沿着水流走,这是迪克不可动摇的决心。
  小路上了坡,小溪却向下去了,迪克一点也没犹豫:沿着没有路的溪岸走!
  大家又一次进入了大片的荆棘丛中,再一次用斧头在满是错综交织的藤蔓和荆棘中杀出一条路来。
  尽管还是荆棘密布,树丛却不那么稠了。高大的树木少了,到处是一簇簇的竹林,生长在高高的野草丛中。
  野草长得太高了,连埃瑞尔走进去也看不见头顶,从外面看,只是草丛摆动而已。
  下午 3 点,迪克发现地上的土质变了。
  这是几条温潮的平川地,雨季里可能会完全被水淹没的。
  因为土地潮湿,地上长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上面长着深红色的羊齿草。
  地面上分布着一些棕色的铁矿石,可能地势要随着斜坡形成的高岗而逐渐升高。
  迪克·桑德想起利温斯敦旅行记中记载的一件事,他曾多次差一点陷入这种脚踩下去就被吸进泥里的沼泽地。
  “要注意,朋友们,下脚之前,要试一试地是硬的还是软的!”他跑到队伍的前面,大声地提醒着大家。
  “这块地好像是给雨水淋透了,可最近也没有下过雨呀!”汤姆说。
  “是没下雨,可马上暴风雨就来了。”巴德回答道。
  “一定要在暴风雨到来之前,通过这片沼泽地!
  “埃瑞尔,你抱着雅克!
  “奥斯汀、巴德,你们走在惠尔顿夫人两侧,随时帮助她!”
  “喂,拜蒂柯特先生!你在干什么?拜蒂柯特先生!”
  “我,我掉下去了!”拜蒂柯特表兄陷进了泥沼里,两只脚拔不动了。
  他拚命挣扎着,可没有用,反而越陷越深,半个身子都要陷进去了。
  大家一块拉他,慢慢地把他从泥里拔了出来,拜蒂柯特表兄成了泥猴。可他却挺高兴,因为他背着的标本箱没受损伤。
  阿克德洪走过来,同他一起走,防止倒霉的近视眼科学家再陷进泥坑。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当人们把拜蒂柯特表兄从烂泥坑里拉出来以后,泥坑面上冒了好半天气泡,气泡破裂以后立即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煤气味。
  当年的探险家利温斯敦就曾陷进这种泥坑里,他一直陷到胸口部分,十分危险。他形容这种沼泽地是一片会冒气的大海绵团,一脚踩上去,水就唧唧地冒了出来。
  穿过这样的沼泽地,很危险。
  迪克·桑德他们在这样危险的沼泽地中走了半英里了。
  惠尔顿夫人首先支持不住了,她的一条腿陷入了泥泽之中,好不容易拔出来,还是十分后怕。埃瑞尔他们扎了一副担架,抬着惠尔顿夫人,小亚克则坐在妈妈的怀里。
  阿克德洪使劲抓着拜蒂柯特表兄,汤姆扶着娜安——有好几次都是汤姆从泥泽中把她拉了出来,另外的三个黑人朋友抬着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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