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沙

  “哦？那就到青春学院三年一班再送给你。”
  迹部跟在她身边，私家车在身后缓缓滑动。
  野上气冲冲地随着他邀请的姿势进了车子。
  她沉默，看着窗外。
  迹部也无话，只是思考着什么，间或观察她的神情。
  停车的时候，他坐在车子里，说：“看来我来的时机错了。”他的话语字字沉凝。
  “你什么时候？”他忽然转身面对下车的野上，问了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毫不掩饰坏心情，怒容，和斗争的锐利浮现，他没有预兆突然转身，撞进座位，打了响指，车子稳稳地滑出去。
  野上歪头打量离开的车子，迹部在烦躁？
  即使是在学校外面，学院最受欢迎的野上被一辆豪华私家车送来的消息还是转眼传遍了学校。
  野上的这一天，应付了许多无趣的八卦，问询。
  从音乐室练习完，她拒绝弓惠子一起回家的邀请，闷闷地回到教室拿东西。
  不光走廊无人，教室也空空的。
  夕阳透过窗户，风扬起窗边的轻纱。
  手冢国光的书桌在窗口反射温暖的红光。
  野上花放下手中收拾的书包，走向他的书桌。
  坐下，那刻，似乎疲惫，她塌下肩膀。
  手冢的书包已经被拿走了。
  他的抽屉一丝不苟地整洁。
  练习簿！
  夕阳的光被风吹得波澜缓缓。
  窗纱抚过她长长的乌发。
  她的手中，那个练习簿。
  许久，她终于打开。
  然后愣住了。
  安静，寂静的教室。
  温柔美好的夕阳在安静里起舞。
  窗外的花坛里，姿态百般的花在开放。
  欢喜地在这个季节里，开放。
  却不料，独自走出学校大门的她，又看到熟悉的私家车。
  怀着鸵鸟心态，她沿着学校外墙迅速离开。
  不可避免地，再次被私家车追上。
  车门被无情地踹开，大踏步下来，气势汹汹的迹部景吾。
  如果说早上离开的时候是压抑烦躁，那么现在的迹部爆发了。
  野上在看到他怒容凝重的脸，气冲冲扑来，禁不住后退。
  被抓住逃走的手臂，“逃？！你想逃到哪去？！”
  他像被气得不轻，气呼呼换气，他紧抿唇，瞪“想躲我到哪？嗯啊？”
  他一向傲慢的声音，被拖长了挤出来，格外压力。
  “放开！我想到哪是我的自由。”野上不乐意奉陪他的脾气。
  迹部的箭矢眉几乎要把眉头刺穿，他用力，但是野上更往后撤。
  他上前一捞，将她整个人倒着抱在怀中，塞入车子。
  进了车子他并没有把人放开，两人四目相对，身体相贴。
  野上在亲密接触的突然，惊吓，羞窘之后，感觉到动静停下后，更多的身体紧密接触，大慌。
  她利用可以着力的双脚，努力挣动。
  每一下用力，都接触对方的身体，可是她顾不得。
  那脸红愤慨的脸，狠狠瞪着他的眼。
  迹部景吾像被触发的火药，激烈压制，双腿并拢压制乱踢的双腿，双手紧紧箍住她在身上作乱的手。
  野上花推挤着对方坚硬柔软的胸膛，可是被毫不费力地压制，她一双眼睛毫不掩饰心情。
  “疯子！”
  迹部景吾一瞬大痛，胸膛吸气鼓胀，手脚的力道使野上被箍住的地方发麻。
  但他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无法形容，似乎悲伤，又似乎朝思暮想，如水温柔。
  野上在那笑容出现的下一秒，视野一黑，嘴唇被压制。
  被柔软的，温暖的，用力压制，摩挲。
  她整个人在巨大的惊吓后，扭动，就像蜕皮的蛇，被死皮束缚得要死掉那种缓慢痛苦细微的扭动。
  不能呼吸，不知多久，她从喉咙发出呛气，发出的声音痛苦。
  “泪水，是因为我流的。”迹部景吾在她呛气后离开，缓缓，无限留恋。
  他将视线从她嘴唇挪开，下一秒，腾出一只手来抚上她脸颊，透着决意的痛苦说道。
  “迹部景吾，不要让我鄙视你！”
  被含恨指责的人，不为所动，只轻柔擦掉她的泪痕，拇指摩挲。
  一瞬眼睛滔天的烈火灼烧的痛。
  就当野上睁大双眼，那眼睛又坚定深沉，“我自愿把我的尊严奉献到你手上。”
  野上头脑的时钟停摆了，迹部的尊严，这个帝王的尊严。
  自己手上。
  她忘记了挣扎，出神。
  “你知道什么是动心吗？”
  “我在为你动心。”
  “即使你现在恼恨我，但是把眼睛更多地注视——”
  站在手冢家门口，看着那辆私家车消失，半天，野上身体晃动，今天的一切仿佛不真实。
  关东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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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峰对决，青学手冢vs冰帝迹部
  对于冰帝的队长，不存在轻敌。“基本上你不会输的，否则有负部长之名。”这是赞扬，更是压力，责任。
  迹部对监督回答：“越是临近精彩的时刻会有美妙的音乐。现在，节奏很不错。”
  青学部长，手冢国光，十年的网球生涯，进军全国的夙愿，青学支柱的使命。
  绝不能输的两人，顶峰对决。
  野上花对两个人的行动，声音极敏感，可是她的脑袋笔直地对着空空的，未开场的球场，默默专注。
  尤其专注热烈的盯视，冷静不经意扫视，这两个方向的视线，更使她正襟危坐。
  开场前关东的四个强队聚齐。
  场记，星探早早选好位置。
  “冰帝冰帝”，他的手指高指空中。
  他闭眼，巡视领土般踏入网球场，享受万众一心的荣耀拥护。
  他所指变化方向，应援团高呼“迹部”。
  挥指;舒张双臂,“胜利的是迹部!胜者是迹部!”
  响指,清脆.应援应声而止.
  他是从舞台走下的耀眼的,夸张,华丽的王子.
  朗朗晴空下，张扬高傲的存在。
  手中握着球拍，魔术般眨眼将队服抛向高空。阴影飞过他美貌无暇的脸，至高无上地道：“是我”。
  女生们拥抱着，尖叫，忘我呐喊他的名字。
  野上瞠目，顾不得危坐，稀罕地四望冰帝后援团。
  切原的瞠目纳罕。
  真田弦一郎撇头,帽檐下的眼睛闭上,两指支在眉间,无奈,另一种意义地佩服：“还是老样子啊，迹部。”
  观众的无奈。
  完美凤眼，冷肃端正的形容，手冢冷静等待，结束，上前：“已经玩够了吗？”
  “嗯，满足了。”
  野上为手冢的冷静，为迹部的夸张，紧绷的心放松。
  不论有什么纠葛，此刻是两个无比出色的少年关于网球的对决。
  她决定仔仔细细地观看。
  “和你是头次对决吧。”手冢在开场前一秒说。
  这是他期待的比赛呢，和迹部的比赛，这是不同寻常的。他罕有的寒暄这样说明。
  “啊，不是你想避开我吧？”迹部少爷非常欠扁道。
  野上忍不住挑眉。
  开场第一球，迹部发球，那个眼睛，那个表情，无情残酷，就像饥饿的猎食动物。来回边角球，手冢到边场回防。迹部的击球挂网，手冢回防，击出吊球。
  迹部激烈扣杀。
  得分。
  迹部扬起他无暇美貌，高傲凌厉的脸：“沉浸在本大爷的美技中吧。”
  拥护狂热呐喊欢呼。
  “真能吹捧自己”“脸皮真厚”参赛他队队员佩服无能。
  手冢截击还击扣杀，迹部以jacknife还击。
  手冢一直处在边线，观众以为他处境不妙。
  但是，手冢领域。
  无论怎样击出的球都能回到手冢的身边，就像被牵引一样。
  大家在为此神技惊异。
  冰帝队员为迹部被压制而难以置信。
  “哈哈哈……”迹部却发出一连串尽在掌握，透着残酷的笑，身体震动。右手盖在脸上，双指放在眉间，双眉怒张，寒冰覆盖的瞳孔，铅灰色的瞳沿，启开的嘴巴固定狰狞角度，“真有你的，手冢，凭那个手腕。”
  此刻他像地底的魔王。
  他独特的，拖长的，在喉咙突出慵懒的嗓音：“那个手腕在疼吧，是吧，手冢。”
  野上脸色大变。
  场上青学众人惊乱交谈。
  太阳投下的阴影黑暗手冢的双眼.
  大石：“不，手冢的手肘应该好了。”
  “原来如此，是手肘啊。”圆润的指尖所指的眼睛，锐利尖刻。这个魔王不仅洞察强悍，心理欺诈更是厉害。
  野上攥紧双手。
  “为什么部长的手肘会疼？”青学队员的疑问下，大石讲述了一年刚入学的加入网球部的他们的往事。
  被气量狭小队员殴打的手冢曾决意离开青学网球部。
  “但是，手冢的手肘应该”大石心中不详地浮现迹部残酷笃定的阴暗笑容，不确定起来，“大概，可能。”
  大石回忆起他和手冢约定共同引领青学进入全国，阻止手冢退部，青学当初的部长赋予他青学的支柱的责任。
  野上想起手冢曾经说和部员约定共同进军全国，原来指的是大石。
  无论怎样美貌，当露出阴谋得逞的表情，不免为那完美形容蒙上阴影。
  因为大石的话，和野上自己的观察，她的心稍落地，医生的确诊断旧伤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