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沙

第114章


  这是手冢国光。
  光——野上在心中呼唤着场中的少年。青梅竹马的少年,已经成为优秀的男子汉。即使是狼狈倒地,痛苦地抱着肩膀的模样。
  阻止上前的人,手冢国光继续发球进攻,一球得胜,内敛的他忍不住握紧右拳!已经是极限,每一球的胜利都是奇迹,都是振奋!
  真正的最后一球,短截击零式!本以为胜利再次到来,可是没有回旋后退,而是向前弹起!
  也已到极限的迹部扑身救球,过网。
  手冢领域回击,网球挂网。
  弹起,落地,在手冢的场地。
  “花,你知道吗,最精彩的比赛,让我觉得身处浩瀚的海洋。”
  仰起脸,闭上眼睛,风扫过两缕凌乱的额发,纤眉飘逸,浓密的睫毛弧度美好,琼鼻玉面,汗珠滑落柔润下巴,红唇轻启,轻轻一声满足叹息。
  海浪滔滔,波澜壮阔,银色浪花滚滚翻涌。
  “小光,你听到海浪的声音了吗?”
  7—6比赛结束,双方对手致礼。
  “真是场最棒的比赛。”迹部以略低沉的声音由衷道。
  网球场上掌声雷动,欢呼如潮。
  这是他们看过的最精彩的比赛,比赛的双方无比强大。
  结束比赛的迹部景吾,驻膝垂头,毛巾覆头,华丽的卷发低调地遮住眼睛,掩住大半完美的脸,一言不发。
  华丽张扬,自恋嚣张的男子,这种行为,多么少见,多么反常。
  ……
  附加赛,越前获胜.
  3胜两败一平,青学胜利.
  东京赛区的比赛名单上,胜利的红线指向青学.
  燃烧血红光晕的巨大太阳停在高楼上,整个城市沐浴在火焰的色彩中.
  最后的荼糜.
  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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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触发的真实
  ——两个人的
  比赛场上,野上为手冢投注全神关注,可是重新回到平常的学校生活。
  比赛之前的,他们中的,说不明白的,距离,依然别别扭扭存在。
  目光交错,无言或回避。
  换了座位后,他在靠里的窗户边;她,和窗口隔一个位置,比他靠后两排。
  课堂上老师留下半节课写作业。
  野上花的新同桌在小声对她说话,因为是上课时间,她只贡献了半只耳朵出去。
  男生说话有趣诙谐。
  听到好笑处,她忍不住笑了。
  “啊,不好,班长瞪我们了!”同桌怕怕的声音。
  野上抬头,左前方的手冢严厉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
  他背影坐姿端正,左臂随着笔尖移动,一丝不苟。
  野上保持着看他的姿势,半天没动。
  那个练习簿,写的字……
  她又想起,“诚实的心情”,诚实的。
  关于他要离开,这种空荒退到后面。
  他再次受伤的现实摆在面前。
  曾经受伤,半年多的时间不能打球,那种痛苦应该刻骨铭心了。
  可是手冢在关东与迹部的比赛,倔强地将所有希望压注在青学的胜利上。
  他这种牺牲,坚持,沉默的,倔强的体贴温柔,使野上内心深深酸涩。
  小光,从小就是敏感温暖的人。
  真田清一郎曾说自己是温暖的,可是在她身边温暖她的,另有一人。
  看上去是冰寒的,可是强大的源源不断的温暖,春日般温煦的暖从表面散出来。
  像暖玉。
  再次受伤的他,表现得很平静。
  第一天,他穿着运动服去网球场,可是只能在网外看大家练习,给予指导。
  队员们看到他的反应,敬佩的,关注他的存在,小心翼翼对待他的伤势。
  野上花从音乐室窗口看到,这样不到半小时,他就离开了球场。
  第二天,他没有换运动服,也没有去网球场,只是离开教室的时候,在窗口看了一两分钟。
  野上花觉得现在的平静不是他的真正心情。
  可是她又不知如何问他。
  因为自从换座位后两人不再是同桌,突然微妙的隔阂,在两人中间形成。
  他们话语不多,好像只是眼神关注,而且是在对方注意不到的时候。
  连边远局外人都看出来了。
  弓惠子就一连几天问她:“你怎么不从网球部那里走了?”
  “手冢受伤不在网球部?”
  “那你去教室找他啊。”
  “你今天不和手冢一起回家吗?”
  “好少见啊,你会中午跑到音乐室和我一起吃午饭。”
  “喂,你和手冢吵架了吧?老实说。”
  这天晚上,野上和手冢在家里楼上公用的书房写作业,手冢很快就出去了。
  野上在他离开关上书房的门后,才抬起头。
  听到他关上自己房门的声音,愣愣发了会儿呆。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每时每刻都在想,练习簿上讯息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独自消沉,这可真要了她的命。
  这已经是第二星期了,她每天晚上都做梦看到一本练习簿后被死命追逐,手冢伤重不能再打网球。
  她犯了会呆,继续作业。
  可过了不多久,隔壁手冢的房间传来流行音乐的声音,野上在手指间旋转的铅笔一下就甩出去。
  流行音乐,手冢。
  这是惊悚的搭配。
  可是音乐的声音很大,隔壁墙上的钓鱼竿都在震动。
  楼下马上有了反应,手冢国一爷爷威严冷冻的声音透过地板传上来,“花,太吵了!”
  “啊!”她居然也回答了。
  回答了之后,才反应不是她啊,她将沉重的脑袋抵在桌面上。
  十分钟后,她双脚停在书房门前。
  三十分钟后,仍旧。
  隔壁音乐声小了些,可仍旧不住地唱走过樱花林思念你……
  一个小时后,她的姿势,背靠着门,一只脚后脚跟靠在门上休息,望着窗外。
  星星稀少,月亮被云层遮挡,夜晚凉风以不规则的频率穿过窗户。
  爷爷房间的灯关了,池塘那里一片黑暗。
  叔叔阿姨屋里传来电视娱乐节目的笑声。
  野上花站到了手冢房外。
  “光----”她的声音轻而渺。
  没有回应,她旋开门,音乐声突然被放出来。
  她将门合上。
  手冢国光躺在床上蒙着被子。
  他往往将校服折叠得方方正正放在正对屋门的衣橱上,可是野上现在却没看到。
  整洁的书桌上也摊着书。
  她走到他床头,“小光。”
  手冢没有反应。
  她靠着床坐下来,趴在床边,拍被子。
  “你在闹脾气吗?”
  “我看到你的练习簿上写满我的名字。”
  被子猛被掀开。
  手冢国光穿着常服躺在被子里,他看了她一会,转开了视线,急于掩饰心事的眼睫一下,一下扇动,可马上他又转回来,关注她的形容。
  “你喜欢我。”说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轻松,又觉得心里酸软。
  “为什么不说呢。”她的声音温柔至极。
  手冢国光毕竟是手冢国光,他听到这里,不再慌张,坦然面对,可是他愣住了。
  对面的神情让他无法相信,可是却无法抑制汩汩的快乐。
  他的眼睛熠熠生辉。
  巨大的惊喜,使他毫不掩饰地笑了。
  四目相对,许久。
  “你的肩膀在疼?”
  摇头。
  “你觉得沮丧?”
  处人意料地手冢点头。
  野上眨着眼,靠近他,“那你要我做什么才好?”
  手冢的不满露了来,负气道,“如果是温柔体贴的女孩,应该知道吧”
  野上注视着他。
  她没想到表露心意后的手冢是这样的。
  注视着她说话的手冢消音,愣愣注视她。
  神秘醉人的紫色眼眸,莹润芳香的红唇,那不安的浓密的睫毛。
  手冢国光瞪大了眼。
  平静的,平常的屋子,夜晚的此刻,从此不同。
  眼睛上温软细腻的触感离去,连同扑上额头的温热呼吸。他不知道该如何行为。
  野上花离开床边,走到门前,一如平时的步伐。
  然后她回头,背着双手,“是不是温柔体贴的女孩?”
  乌黑丝绸般的头发流泻在肩头,脸颊白玉般无暇细腻。
  她花样的笑容绽放着,坦荡开朗,“你不要沮丧啊。”
  “小光,”
  “站起来,到我前面去。”
  “就像一直那样。”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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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冢的梦突然惊醒,满头大汗。
  他从床上起身,打开灯,桌上的闹钟时针指向两点。
  梦一半甜蜜,娇嫩芳香的红唇在视野里靠近;另一半,却被从天而降的无数玻璃,尖锐棱角反射冷光的玻璃砸醒。
  手冢国光在平静以后,心思不在后半部分的噩梦,和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
  反复回想着,夜里,他站在穿衣镜前,看镜子里的自己,是真实的。
  在这一刻,他和任何一个爱河中忐忑的少年一样;不复成熟稳健的手冢国光。
  他想从镜子里回溯昨晚,重温一遍若梦境的美好记忆。
  然后巨大惊喜。
  第二天,是手冢国光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手冢彩菜第一眼看到儿子就说:“心情很好啊,国光。不沮丧了?”
  国晴坐在桌边抖抖报纸,“国光什么时候沮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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