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沙

第119章


  他说:“这次,”
  他停顿,最终下决心说出口:
  “这次我先进去,等我出来你再去。”
  他迈步拟转身,又停下,没有回头,“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我们是一起来的。”
  他这句话听不出情绪,可是没有了平日刚强的自信,就显出一种低沉的心情。
  “花——”他唤她的名字,可是什么也没说,抬脚踏上台阶。
  “阿弦?”野上疑惑地唤他,跟着他到台阶最上面。
  大步离去的弦一郎听到她的唤声并没有停留,匆匆地,很快到了病房前。
  野上看他站在关闭的病房门前一动不动,似乎思考什么,按捺下了上前追问原因的想法。
  “回去!回——去!”
  “道歉的话不必了!不想听那些软弱的安慰!啊啊——!”
  躲在楼梯转角的野上花听到这痛苦吼叫的声音有纤细中性的特质,一下从休息椅腾起,咚咚跑上楼梯。
  她再次来到与弦一郎分开的楼梯上方,却见他就站在幸村门外,一手按在门把手上,黑色的帽子低垂。
  低着头!低头的弦一郎!
  幸村,你到底说了些什么?虽然关东比赛失败了,但是还有全国比赛机会,而且失败不仅是弦一郎的责任!
  野上花走到那关闭的门前,手附上弦一郎握着的门把上,就要旋开——
  “回去!我谁也不见!你们是想衬托我的悲惨吗?!”
  “滚——!”
  哐哐!有重物相撞的声音。然后传来幸村痛苦的呻吟,“啊——”
  真田刹那像骤开的发动机,一步跨过病房冲向护士站,巨大的焦急的呼喊:“医生!医生!”
  医生检查时候,野上面对病房窗户,视野里包含垂头的高大的弦一郎,包括忙碌的医生,虚弱的幸村。
  对幸村的不赞同,被消磨了,被此刻。
  性格里的真实会在类似的时刻暴露,然后像一层尘埃落在目睹者的脑中。
  医生走出来,向迎上来的他们说:“没事,只是情绪激动。”
  护士重新挂了点滴出来,和医生一起走了。
  真田弦一郎,已经下定了主意。
  他对跟着他一起离开病房的野上道:“我先走了。”
  等到野上开口:“我也走啊。”
  他几乎同时道:“他会见你的。”
  真田弦一郎面对野上时微微垂额头,面部线条软化,只是此时他算不得高兴,像被沉重的毅力压制着。
  但他终是抬起手,做了一个他不常做的动作,将大手放在野上柔滑的头发上轻抚了下。
  只是力道,和僵硬问题,像是短暂按了下。
  他珍惜的目光摩挲过她每一处,令野上感到他的不寻常。
  那时留连,伤怀?
  “阿弦?”
  他背着他的球袋,旋身离开了野上身边。
  真田家里。
  真田和子:“儿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真田弦一郎沉默从他母亲身边走过。
  他两步转过走廊,真田和子在身后自言自语,“奇怪,这两兄弟怎么都这么早?”
  弦一郎有力的脚步声在曲折的走廊震动,没等他走到清一郎门外,“哐!”
  拉门大开!
  弦一郎停顿一秒,继续迈步.
  清一郎声音响起:“你和她去了医院?你决意把时机让给他,是不是?”
  弦一郎闻若未闻,大步不变。
  “笨蛋臭弟弟!”
  哐!
  清一郎骂完,旋即撞上门。
  弦一郎在那动静里,停在走廊拐角,一株葡萄树在六月某结出累累青碧果实。
  野上再次出现在幸村病房外,是在弦一郎离开两个小时后。
  她抓着自己的手想:这么长时间,他古怪脾气总该变了。
  她敲门进去,撞上幸村视线,心里暗自松气。
  他站在窗前,闻声回头,平静。
  野上望望床铺,再将视线落在他空落的病号服,思索如何开口。
  幸村却开口了,他的笑在沉郁的脸上勉强绽开,不及眼底。
  “吓到你了?你刚才在吧。”
  野上没有回答,虽然真田说过不要让他知道他俩是一起来的,但他那么敏锐,又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回床上。”她还真就指着床,发布命令。
  幸村的笑有了些明亮感,像是感觉颇有趣,平和视线在她脸上盘旋一圈,乖乖回到床上。
  倒茶的时候。
  野上花站在幸村刚开始站立的地方,面对窗口。
  病房窗外有一颗阔叶树,正当夏时,万物葳蕤的时刻,那树的枝干黑暗干枯。
  透过半开的狭窄的窗隙,干枝上硕大的蜘蛛网,网中无处可逃的飞虫。
  野上一眼看清之后,垂眼,将茶递给幸村,才不着痕迹地观察他。
  刚刚,他注视着那个地方,似乎许久。
  他的心情已经到了这么沉重没有希望的地步了?
  “刚刚的发作,我今天不能走出这个门了呢。”
  “真难看。”他双手按在被子上,垂头,卷发下的脸毫不掩饰忧郁伤心。
  “幸村”
  “花,没有人跟你在病房里告白过吧?”
  “嗯,啊?”
  “其实明天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我也可能一生没办法再打球。”他转过来眼睛,动作极慢,眼中的水光,像是时刻能哭出来。
  “这副难看的样子实在不想让你看到,但是,我有话亲口对你说。”
  他的眼睛里若有光亮在流动,明晃晃一圈,恋慕,渴望,透过那双澈蓝彰显。
  柔弱的美貌,温柔的,缠绵的神情,更添柔美,让人怜惜。
  与那澈蓝相接,无法回避。
  野上定定站着,心脏沉重,手心冒汗。
  “幸村——”她的这声呼唤透露一种哀求,无奈,感伤。
  “我,幸村精市一直喜欢你,花。”他纤柔中性的声音透着骨子的坚韧。
  每一字沉重爆破在野上花脑中。
  “我并不是强迫,只是希望你接受。”他手掌上放着一个红木的盒子。
  野上在那忧郁的海蓝色眼睛注视下,在那哀怜爱慕的眼波中,终是伸出了手。
  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幸村的手术。
  她希望手术成功,无论如何。
  幸村看着在她掌中的盒子,放下心事般,靠在床头,“真好。”
  他露出开心的笑,在疲惫憔悴的形容里,格外让人心疼,格外纤柔美丽。
  野上定定望着他,觉得手中的盒子千斤重。
  手冢在德国疗伤,每隔两天他会打电话,或者和家里人视频聊天。
  他表现得平静,稳重,一如他平时。
  在野上的羡慕中,青学正选和龙崎老师接到校外的赞助到德国看望手冢。
  这么慷慨的赞助为什么不多一个呢?
  她到校长室时问。
  大岛校长摇着扇子,背着一只手,“野上花同学,全国音乐大赛,全国!”
  “加油吧!”
  “唔?难道是校长你为了这个故意不让我去的?!”野上花不知为何一点不怕大岛,再次摁上桌子,气呼呼问。
  “不是,不是。”校长滴汗。
  “这么大的赞助,要听从赞助人的要求,这都是这个未署名的赞助人要求的。”
  “嗯?”野上花瞪眼,曲嘴,“这会是谁?”
  一个人选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个华丽,张扬,又是富豪的家伙。
  哼!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是他的话。
  青学正选们回来大大讲述了手冢部长在德国的康复生活。
  世界一流的康复中心,美丽的德国城市。
  他律己的生活,在国外杂志发表网球文章,关注他们在国内的每一场比赛。
  大石:“但是,不能打网球,对手冢来说,很痛苦。”
  野上因为这一句话,默了。
  他将全部赌注青学的胜利.
  受伤之后,仍然是默默疗伤.
  为了不妨碍部员们练习,他不再出现在网球部.
  只是克制地站在教室窗口看队员们练习.
  去德国专门疗伤前.
  “拜托你们了.”非常郑重地将关东胜利的希望交给了青学众人.
  幸村:”我再也不要听以后怎样!”
  痛苦吼叫.
  “到最后只能相信自己!”
  两个人完全不同的,在脆弱,波折,最容易袒露一个人真正本心的时刻,显示出来的是如此不同。
  不知怎么,同时想起了两人,野上花心里自此产生微妙不同。
  那个红木音乐盒,该怎么办好呢?
  与迹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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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心中,留下了我不义的看法。”
  迹部,以为他是不在乎别人看法的。
  原来——
  并不是的。
  再入迹部府,再次被迹部夫人邀请。
  以半强迫的方式邀请人,迹部夫人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可是她懂得如何安抚少女的怒火。
  她将在家里邀请一位重要客人,小提琴演奏家,西娜。
  曾经因为西娜的演奏,野上迷恋上音乐,从此不可收拾。
  如此,迹部夫人如愿。
  野上度过和迹部少爷的一天。
  他们刚见面的对话,令野上窘迫不已。
  “你思念不及来见本少爷了吗?”
  “不是!”
  “家里只有我啊。”
  再次上了女狐狸的当!
  “西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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