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之权舆

第32章


只是接下的寻找也便成了可有可无的瞎转悠。
  庞刈看丁月华又羞又急,只在那里干自着急胡找,明知她所说同白玉堂同来部分有所不实,无奈不好揭人短处,只得宽慰她说,这胡同小巷,本就容易迷路,只是路人竟也都不知道这太白楼,看来那定非普通的的酒楼,许是江湖人开了专供一些特别的顾客光临的,这样酒楼往往较普通的相比更不容易找到。想白玉堂自十五岁出师,十八岁名满江湖,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能找到一些旁人找不到的地方也是正常。她本一直同白玉堂一道,所以没有注意去记这道路,如今无法找到也无需自责。
  丁月华这才终于听了劝回衙门休息,庞刈也才终于得以跑来这各地消息最为灵通的脂粉地,打探消息,顺便一饱温香软玉坐满怀的享受。
  凭他的气度眼神,纵然穿的是便装,布料也略微收敛,不再是上好的树蚕合浦丝,江苏清水缎,但依旧是剪裁合体,手感温软,断不会叫那阅人无数的老鸨看低了去,更别说是这楼中藏了四花一凤的寻月楼的妈妈彩舞。
  “哟,这位公子,怎的如今才想到光临蔽楼呢。来来,快里头请。”典型的生意场面话。庞刈听得多了,习以为常的轻轻一笑,迈阔步往里头去了。
  彩舞一看就知道来了个大主顾,一路跟了上来:“这位公子,您看这位清清姑娘您可满意?”边说着边拉来一旁的一位青衫少女。毕竟是这寻月楼的姑娘,打扮别有情趣,着装清丽,蛾眉淡扫,朱唇轻点,双目如水,脉脉含情。若要说,已算得个中上品。
  可是庞刈却只微微哼了一声,折扇一展,执在手中轻轻扇了扇。
  彩舞察言观色,笑道:“我知道公子眼界高,若是这丫头您不满意啊,我再带您看看。”
  庞刈冷冷道:“龙某听说,你这楼里头藏了四花一凤,别人我都不要了。你把她们几个给我找来。”
  老鸨一听,眼角微微一跳。好大胃口,一次要五个?就是知州尚文龙的公子过来也开不了这个价钱。何况那媛凤娇和梅雪云竹近日一起称病,不肯接客。心中虽转过七八个心思,脸上却仍是笑得花枝招展:“诶哟,我说呢。一看龙公子您就知道是懂行儿的,可是今儿真不巧,其他四位都陪客人呢,不如我先让殢菊给伺候着,等其他几个得空儿了,我再给您叫去?”
  庞刈其实也没什么所谓,浅浅应好,随着妈妈上了楼。
  这南昌第一红楼不但姑娘不同凡响,其他装饰也非是俗物。柔和的灯光,素雅的装饰,整个院子更有一半是滂水而建,坐在二楼的雅间赏月,最是别有一番风味。
  由着屋内的灯光不亮,便能观见这天上的一轮皎月,映着水中冷白倒影,被这烛光暖了,清雅中自透一番醉人的红酥。
  那殢菊姑娘更是弹得一手好琵琶。桔黄色的丝薄蝉衫,加上鬓边一支银光闪闪的悬崖菊钗子,配上那双丹凤美目,薄施脂粉之后,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十指芊芊,拨于弦上,抚出一串温柔水灵。
  庞刈眼中看着美人,耳中享着佳音,口中品着美酒,一手执扇击节,一手端杯而饮。端是一副陶然忘机之色。
  曲毕更是大赞殢菊人美艺佳。
  “无怪前人太白发那‘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之叹,这月下醉饮美人曲的享受真真美刹神仙了。”
  殢菊莞尔一笑:“龙公子过誉了。公子若是喜欢,殢菊再献一曲如何?”
  庞刈抬手又饮了一口酒,享受的一摇头,“不不,这好东西,不能一次都享用尽了。姑娘的曲子呢,一次也不能听得太多,不然下次便没有如此享受了。不如姑娘为龙某舞一曲,可好?”
  “龙公子既然说了,奴家如何敢不从命。”殢菊说着将琴让丫鬟放了,先翩然起身来到了庞刈身边,揽袖倾尊,为庞刈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人家都说,醉里起舞才有腾云的感觉,殢菊最信这个,所以先敬公子一杯再舞,公子意下如何?”
  庞刈一笑:“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殢菊姑娘的酒,龙某如何敢不喝啊。”
  语罢,两人各尽杯中之酒,殢菊这才于房中边歌边舞。室内空间虽是不大,可是这殢菊身姿纤巧轻灵,竟舞得煞是自在好看。往来间,当真是美目顾盼兮生姿,薄唇点降兮嫣然。
  待得舞罢,庞刈鼓掌叫好,“好啊,真个儿‘翠娥婵娟初月辉,美人更唱舞罗衣’。”
  “龙公子真会讨奴家欢心。”
  “哪里哪里,龙某这是发自肺腑的感慨啊!”
  “不过奴家观公子好像很喜欢太白的诗作。”
  “哈哈,姑娘果是精通诗书礼乐之人。龙某献丑了。”
  “龙公子又取笑奴家。”
  这风月场上的闲聊便是这般半真半假的展开的。
  两人从诗词聊到了三清山的风景,又聊到了前几日玉屏峰的大火。
  “哦,山上的居民都提前下山了?”
  “是啊,听说是因为前一夜,他们都在家中见了鬼影儿。然后被威胁说,若是天明前不离开,就要他们的命呢。”
  “哦,有这等怪事?姑娘如何知晓的?”
  “啊。这都是前几日我听另一个姐姐说的。我们这儿啊,这不就是消息灵通么。那姐姐照顾的人喝醉了,才说出来的。据说那鬼儿还嘱咐不能告诉人知道,能走多远走多远呢。所以信的人当夜都走了,城里全没人知道的。可毕竟家中有些个不受威胁的没走,结果着了火再走,那哪里还来得及啊。走的人听说起了火,有些念着邻居之情,回来看看,这才叫人听说的。”
  “这倒真是有趣,看起来这鬼还是个好鬼了?”
  “龙公子真爱说笑。怕是因为有人不走,这鬼才引来了那场鬼火吧。你不知道,这火来得可诡异了。这山上多少日子,不打雷不闪电的,大白天怎么会走火呀。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公子来,喝酒。”
  “是是,喝酒喝酒。对了姑娘,龙某还想朝姑娘打听点事儿。”
  “公子请说。但凡殢菊知道的,定尽力告知公子。”
  其实这世上,并非所有的冷美人对谁都是一般冰冷的。尤其是能在庞刈的公子气质之下。何况他不缺美人环伺,便也没有一般主顾的贪颜好色。仅这两点,便足以令殢菊对他的态度同对别人的不同。
  “那个,龙某也是听江湖上的朋友说的,听说这里附近有一家叫做太白楼的客栈。是江湖人都向往的去处。不知道姑娘可曾听说过。”
  庞刈一边说着,一边看殢菊的表情变化。可惜的是,对方的眼中除了迷惑还是迷惑。
  “太白楼?这地方奴家从未听说过啊。龙公子确信是这个名字么?”
  “啊,是么?那或许是龙某记错了。龙某也只是好奇,随便打听一下罢了。主要也就是那馆子的名字合龙某爱好吧。”
  “那奴家便罚了这杯酒,当作给龙公子赔罪。”
  “诶,好好。罚完之后,再于我歌一曲更好。”
  这般说笑的时光便是好过。反正庞刈也是挥金如土,神色潇洒的主,所以月色渐深,醉意渐浓,便不知何时的倒下睡去了。正是那随心随性至极的情态。
  只是,这世上有句俗语,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俗语之所以是俗语,便是因为这事儿发生得频繁。故而,若果庞刈能去打听一下这家寻月楼的主人的身份,他或许就知道自己该换一家青楼去打听情况。也或许根本就不必打听那太白楼了。
  这两家的业主说穿了,不是旁人,正是那胆敢号称长江以南,繁小有名气的商人无不同他家有所来往的陷空岛五个主人之一,江湖人称锦毛鼠,皇上御封四品带刀护卫的白玉堂。
  只是这两家都不在白家商簿的名册之上,而是白玉堂少时行走江湖为了有个不被四位哥哥或者他那亲大哥白锦堂抓到而偷偷购置下的产业。
  太白楼平时根本就不是一家客栈,而是一家当铺。只有白玉堂需要时,才暂充客栈。而那寻月楼,却是因为过去白玉堂曾经结识的一位姑娘无处落身,又怕仇家追杀,五爷这才挥金如土的置办了一家妓院,让人光明正大的在此抛头露脸,那仇家便是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出还有姑娘能躲人躲成名妓的。
  这不,从庞刈进门开始,白玉堂堂便得知了消息。
  这人的出现虽在他预料之外,但能知晓太白楼这名字的原因却不难猜测。
  “猫儿,我说你那丁大小姐,还真是能惹麻烦呢,招了这么个人物过来。”
  白玉堂虽然伤势未愈,却也好了大半,躺在这寻月楼二楼雅室中,月光朗照一身白衫,一双凤目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旁的展昭,韧地一副闲散浪荡之态。
  展昭却没因为被他看着有什么不自在,反是习以为常的以牙还牙:“那也不知是谁一路给招惹过来的。只怕如此以来,我们又得重新考虑日后的事情了。”
  “那尚文龙也真敢做,那几味药材竟然那么全州都禁了。”
  “那也没什么要紧。也不迟这几日。等你伤势好全了我自然有办法拿到药材。”
  “你倒是一点不担心你那丁家小姐?”
  展昭看这耗子儿又开始吃醋,不便点穿只得敷衍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衙门里又不是没人照应。”
  “是是,总是你周到。”
  一旁的云竹看着这自从进屋就没太平过的两人,早已习以为常的当作没曾看见。心中叹息着为何自己如此命苦,当初竟会答应白玉堂来此安身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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