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之权舆

第35章


  “玉堂,你不会和我说这是江湖中传闻的什么金丝软甲吧。”怎么都觉得很像啊,可他若是有,怎么不早拿出来。
  “展大人,猜对了一半。来,拔出你的湛卢试试。”
  白玉堂说着一托手中的衣服,往展昭身前递去。展昭依言出剑,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衣服上传来,一时不防,一柄湛卢差点就被吸了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莫非含了玄铁?”
  “是啊。只是玩意儿,用多了就不灵光了。而且,使剑的人自己穿着也不方便。但是给不使兵刃的人穿着还挺管用的。”说着他将衣服递给了公孙策,“先生,这衣服虽然是重了点,但总能防身,而且蚕丝本有韧性,不易损,防备暗器偷袭当是不成问题的。前阵子二哥和四哥刚差人做了给先生和包大人,我顺道正好带了过来,想不到上次逃跑时没用上,倒是这次给用上了。这个呢,是个针簧,也是专给你和包大人用的,扣在那软甲的袖子里头,机簧在这个扳指上,要用的时候扣一下这里,小针便会弹射而出,针尖喂了重性的麻药,袖口对哪儿打哪儿。万不得已的时候,吓吓人也是好的。”
  白玉堂说着拿起一个红木质的针座。座身细长,上有枚竹质的小针镶嵌其中,边上两个扣簧扣着,若是将扣簧拉开,小针便会射出,更腾开一个狭口,从下方送出下一枚小针。座底有牛筋连着扳指上的小销子,销子一移,牛筋线便带动整套机簧的运作。整个针座共可容下三十枚竹针,因这虽说是针,却也比普通的要粗大些,这打到身上却也不是闹着玩的。
  最后是三枚陷空岛专用的哨子花。也带了机括,可以扣在袖子里头,一旦有事也只需按动机簧,便会发出极其尖锐的响声,足以令方圆十里内的白玉堂和展昭听到。哨子花尖啸的同时,若是条件允许,更会破空而出,发出闪光。
  讲解完了一堆机括的使用,公孙策拿起那枚针座,细细的研看起来:“这是白护卫设计的?”
  白玉堂一笑:“按照猫儿的说法,是我设计来偷懒的。”
  “那学生这厢也先谢过了。待会儿学生先练习练习。”
  “好啊,包管好学好用。”
  公孙策笑着点了点头,将东西一一收下,心中微微感慨:这就是江湖人沉醉其中的那种性命相托的暖意吧。侧目正瞥见展昭一脸淡淡的欣慰笑容,好似在看自家兄弟不负所望的那种安心愉悦,更带了一点点骄傲和自豪。
  公孙策回屋准备行装,白玉堂同展昭在屋里却也没了闲心。
  “猫儿,我离开开封府也快一个月了。”
  “是啊,府里现在不知如何了。”也不知道那席飞口中的‘主公’究竟是谁,又想要做什么。
  “不知那黑衣人走了没有。他若不在,我们索性将席飞同尚文龙一起押回东京倒也省事。”
  “玉堂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我说猫儿,你怎么就不学学五爷的优点呢。就学这些抬杠的本事。”
  “呵。玉堂也知道这抬杠不是优点啊。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只怕一旦做明,对方会弃车保帅,将知情者杀之灭口。如此,同这洪州的百姓便不好交代。”
  “是啊。公孙先生出面当然是更容易顺藤摸瓜。可是我就怕他们故伎重施,到时候我们又要投鼠忌器。”
  “先生的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凭他那张舌头,怎知尚文龙不会被他说得动了心。”
  “我是说,如果。”
  “你真觉得会有这如果么?”
  对方既然不知道白玉堂和展昭究竟是生是死,又显然不愿现在就引火烧身,便断然不敢做出让开封府主簿丧命在洪州州府衙门里面的事情。
  “好吧,那就静观其变吧。”没好觉睡,没家回,没自在日子。
  展昭看着白玉堂哭丧着个脸,也知道官府办事规矩众多,的确不如在江湖中的消遥自在,这人虽然近年耐下了些性子,但事情一旦真相大白,却还要为了求取证据而同对手周旋,便是这耗子最不喜欢的事情了。只好安慰性的给他到了杯茶。
  “但这案子,牵扯太深,还是该当适可而止,我想公孙先生也是这个意思吧。”
  先将案子结了,才好放线钓鱼。毕竟以他们当前的能力,若是同对方碰硬怕定是得不偿失。敌明我暗的局面一旦打破,最好的可能便是让借尚文龙之手判了席飞,铲平齑风观,让对方以为案子已然解决,然后他们才好继续顺藤摸瓜。
  所以这种时候,他和白玉堂不应该去打草惊蛇:他们谁去都没有足够的理由让对方相信自己不曾怀疑这知州大人。
  白玉堂自是不用说了,一开始就没曾知会对方一声。展昭若去,一来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二来,他若发生了意外,尚文龙也可借故说是毒发身亡。
  唯有公孙策,他的出现不但可以掩藏白玉堂和展昭的生死,更可以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给自己找出种种奇怪的理由,让这巧合也变得不巧合了。何况,公孙先生的路痴程度本就同他的足智多谋同样闻名。
  谁道不是呢?
  公孙策当天晚上带上了湛卢画影以及一个大大的包袱,等着看到了衙门里头的灯火不剩两点之时,才前去叩打大门。
  然后冲着睡眼朦胧的家丁吼着说这开门的速度怎会如此之慢。
  再然后将尚文龙从榻上硬生生拽了起来。拉着对方的袖子叨长念短,从自己被抓上齑风观开始,到白玉堂和展昭故布疑阵,再到两人如何重伤不治,自己如何解下剑上玉佩迷惑敌人,如何被困在山上耗尽了干粮,最后只能啃树皮,最后到自己如何终于找到了衙门。
  说得那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说得那个齑风观中的席飞如何十恶不赦人神共愤,更责怪尚文龙怎能如此多时日,任自己和展昭被困而不闻不问。
  这一番说辞下来,只把尚文龙唬得没了头绪。
  幸好师爷郑颢文还略微镇定,可有可无的试探问道:“如此说来,公孙大人不是因听闻丁月华中毒而来的?”
  谁知公孙策一副毫不之情之态,“什么?月华姑娘在这里?!那太好了!快快,快带我去见见她。展护卫尚有遗愿留于他。”这么,也算替展昭他们做件好事吧。但愿这姑娘能趁早找到如意郎君,届时木已成舟,便能是最好的结果。
  郑颢文一看,好么,合着这位主簿先生听话只听了一半。
  要知公孙策虽来洪州办案有了一段时日,只是这人甚少言语,是以尚文龙和郑颢文对此人都不甚了解。唯有精通奇簧之术,是他们都知道的。如今看来,只怕是个书呆子了。
  可惜,这开封府的主簿大人,官品虽低,此次却是代表了开封府,于是谁也不敢当面怠慢了去。
  也怪他们同那席飞没能好好了解一下这公孙策,这才叫这位主簿先生有了发挥之机,最终将席飞绳之以法,去除了齑风观这一武林中的逆反势力。
  十
  “先生如此奔波,定是累了吧。不如先去厢房休息,明日我们再带先生见月华小姐?”
  郑颢文毕竟也是个师爷,根据历来的规矩,便是要比尚文龙多些个心思——既然公孙策佯装不知情,那么便让他等上一等,且看他会不会着急。
  可是,开封府主簿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是啊,天色好晚了,自己也困得不成了,说着便随着从人去厢房睡了。
  凉下尚文龙和郑颢文两人面面相觑。
  原来这公孙先生真的未死,可是,那白玉堂和展昭呢?
  这引蛇出洞,请君入瓮的好好一招连环计,竟然会是这般一个结果。于是,一切的安排便彻底只落得个算定成空。
  可要说不信公孙策的话,却是一点破绽也无。何况,这许多日子,各大药房竟也无人相问解那千日雪的药物的下落。这般严密的搜索,也没见到那三人的行踪。若非白日里席飞前来言辞激烈的断言那三人定还活着,他们今日见到这公孙先生怕是要被吓个半死。
  “郑先生,如今却怎么办?”
  “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郑颢文也是乡试的秀才,自命才学不差,自同这尚文龙当这师爷以来处事断案也算有能,奈何,当下的情形,他是半点也看不透彻的。
  尚文龙无奈的一叹。缓缓揉了揉眉心。他隐隐已然感到,公孙策此来,这事情绝善了不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时那一起二十多人的失踪案迟迟查不出头绪,被派去京城报信的官差也都一去不返。傻子都知道这事情是有人从中作梗,奈何案情查无头绪,也不知下手的人究竟是谁。直到后来有一天,席飞现身逼迫,给了他们两条路,一条,配合他们引来公孙策和展昭,并随时给齑风观通报白玉堂的消息。另一条,便是等着朝廷发现案情,拿他咎职论处。
  尚文龙和郑颢文迫于府中多条人命,和家中妻儿老小,最终不得不妥协。
  念及此处,郑颢文也轻轻皱了皱眉。
  “可是如今,恐怕回不得头了。”纵然回头,怕也躲不过席飞的追究,“何况,大人不觉得,此事并非如席飞所言的江湖恩怨那么简单么?”
  如果不是江湖恩怨那么简单,那恐怕一旦回头,还是杀生之祸啊。
  “我只怕,如今左右都逃不过啊。”
  这公孙策和展昭是钦差,到了他的地盘上被人抓了,如今又回来了,他的责任如何脱得了?更别说再要对公孙策下手了。
  “大人这决定可要慎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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