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之权舆

第44章


  白玉堂哪里容得,拦身在前:“臭猫!做什么拿我东西。”
  劈手来抢,却看展昭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枚白玉堂曾给公孙策的哨子花。
  “玉堂,你想让全开封府的人都知道我在这里么?”
  于是这一次的猫鼠大战以白玉堂完败而告终。
  只看展昭以一贯温润的笑容拿着对方的佩剑包裹步出了白玉堂的房门。
  掩门的刹那,嘴角的弧度终于忍不住猛地扩张了十倍有余。
  明眸转头看屋里人影狠狠的吹熄了烛火,摇了摇头,迈步回屋。
  作者废语:
  有大人说到展昭负心。
  天地良心,拜托以后有话朝着作者来,千错万错都是作者的错,作者笔下的展昭若是让人觉得是个负心之人,那也是作者不是,作者塑造不成功,作者爱情观不正确,作者没见识没常识。人家展大人,为人为己,文里男子相恋的后果罪名都他一人担了,文外头我这作者惹的祸可不能也推了给他。
  拜!反正自从汉广最终章以来,我也没少被骂了,鸡蛋番茄的都朝我来好了,我是没所谓的。指桑骂槐的就不要了。这边的猫儿耗子损了哪个都不成。
  以上。
  三
  展昭从白玉堂屋内走出后,尚未得意两步的距离,迎面却见一人。半刻前的会心笑容顿凝成僵。
  “月华?这般晚了怎还不睡?”
  “我刚才去你屋子找你没见到人,还想问你那么晚干什么去了呢。”美目一转,见那人手上的包袱长剑,本是飞扬的柳眉微沉,“这些是什么?”
  展昭低头看手中物件,随后干笑:“受先生所托,要看住五弟的行踪,这才迫不得已出的下策。”
  “哼,那只耗子不知道受了圣旨去做什么,神神秘秘的。连你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么?”
  展昭闻言一怔:“你如何知道的?”
  “呃……”丁月华打了个吃口,遮掩心虚的一笑,“这不是刚才找你的时候遇见四哥,听他说的么。”
  “哦,是这样。”
  明知是蒋平叫丁月华来探自己口风,展昭只得装傻转移话题,“找我何事?”
  月华摸了摸鼻子:“也没什么,就是睡不着了,正好今儿月亮圆,找你看月亮。”
  “原来如此。那展某奉陪便是。”
  说着欠身展臂,优雅的摆了个请的姿势。也不将手中包袱佩剑放了,一径带了去。
  “赵虎说你过去常和那耗子在房梁上喝酒赏月。很好玩么?”
  “无非感觉离月亮近些罢了。”
  “那我们也上去看!”
  丁月华说着,轻身一纵,在一边的洋槐树身上微微借力,轻巧的上了房。
  展昭看她身姿,也是赞好。果不愧丁氏双侠的妹子,那一提一纵之间气法得当,姿态轻越,很是好看。知她是故意炫耀身手,便做了个顺水人情,有样学样的上了房。
  丁月华张开双臂,在屋顶上转了两圈,衣裙随风而起,散出醉人的茉莉花香味,“这里的风景果然不一样呢!视野空旷许多。”
  仰头看璀璀繁星满缀夜空,一轮皎月挂在天边,水目中不禁泛起欣喜和向往。
  “好美。”
  这时,展昭正站在她身后。温厚的男子气息环绕身旁。丁月华不自禁的靠了上去。
  展昭的眉在刹那间微微一紧,不自觉的伸手垫上那纤腰。随即发现不妥,改推为托,“小心。”
  说话间,丁月华转身,这才见脚下已是屋脊边沿,慌忙抬头见看见展昭一双黑白分明的温润眸子,瞬间赧红了脸,避开头去。忽又想起那晚的羞人之事。轻嗔下猛然推开了那来扶的手。“休要又占人家便宜。”
  展昭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冷不防遭了一推。脚下不稳,一步退到了屋顶的斜面上,这重心本就偏了,踏上斜面只有摔得更快。而那丁月华尚在羞怒之中,未及反应该当去拉。
  可就在展昭第二步将退未退之时,却看蓝影一闪,晃过一个好看的旋身,再及定睛,那身姿已重又稳稳落到了屋脊上。
  这一变故突然而迅捷,展昭所做全是本能反应,却令丁月华忍不住瞪大了眼:“你,你,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反应好快。”
  “没事。”还是那温雅笑容。温柔眼眸。
  令人不觉而醉。
  “想不到你功夫原来这么好。”看来当日比武这人定是故意相让,否则自己如何同他过得那许多招。
  这人便是谦和。
  低头娇羞一笑:“我……我刚才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这里看星星真的很好。”
  “你若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常看。”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好啊好啊。啊!”
  “小心。”又是及时的伸手一扶,“还是坐下吧。别要摔到了。”
  “昭,你说话总是这么文绉绉的么?”
  丁月华一边说着,一边就着展昭的扶坐到了屋脊上,随后自然而然的靠上了对方的肩膀。
  “啊。许是惯了吧。自小,师父便是如此教的。”
  “可是我不爱你总是那么文绉绉的对我说话。好像我是外人似的。张大哥他们说,你同白玉堂便不这么讲礼。”
  “你怎没的总和他较劲。他成天同我为难,难道你也学他不成?”
  依然是那如风如沐的笑,仿佛习惯了千年的温雅。而那唇角,却已凝了伤。他该当告诉她,他注定以娶她,来负她。可是那一直认为可以坦荡面对一切的自信却在此刻背叛了他的磊落。
  展昭的温雅大方是为了天下人的隐忍,而隐忍之后的自私尖刻却全留给了另一个人。纵然是卑鄙伪装也好,纵然他舍得下所有人的眼中的名誉,白玉堂却有太多太多牵挂。
  而丁月华尚不自知的捋着被夜风吹起的鬓发:“可是,那样感觉会比较亲近啊。你马上就是我的夫君了,我可不想我们之间那么生疏。”
  那问题如此简单,却突然令他生出无端困扰。
  因她不明了,白玉堂面前的展昭是只有在白玉堂面前才存在的展昭,退去温润的伪装,会去争强好胜,会去吵嘴拌架,会去主动挑衅的展昭,那个展昭是为白玉堂吸引而出现的存在,甚至非他展昭所能强求。
  “月华。儿时我随师父学佛,闻佛语有云:风亦不动,树亦不动,乃汝心动也。”
  “那又如何?”她突然离开他的肩背,转头瞪他。薄薄怒气挂上娇颜。
  “我身不动,动的乃是你的心。”见丁月华有些厌烦这般教条办道理的皱眉,展昭只续而解释,“生疏与否,不在我的态度,而在你的心思。我以心待玉堂,因他是我兄弟知己。我以心待你,因你将同我共此余生。我心始终,你若以为生疏,便是生疏,若以为相敬如宾,便是举案齐眉。”
  谁知丁月华听了更烦,“你这人好没意思。就知道说道理。”
  “所以展某才让你到处走走看看,别要选错了郎君。”
  “好啊你!变着法子往自己脸上贴金是吧!我便是爱选你怎么了!我不但爱选你,而且不准你以后再和那只耗子那么好!听到没有!”双手叉腰的少女,一副娇憨幸福之态,柳眉微挑,看那温润男子被她一番连珠妙语迫得惟有苦笑。
  “你做何偏要同玉堂过不去?”
  “唉唉!不是我和他过不去,明明是他不好,老是欺负我。”
  “你莫不是还在恼他拒婚之事,又怎会总是同他为难?”
  “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他!以后不许你总和他在一起。府里头那么多人,你和谁一起不好。干嘛苦个脸,难道你还没娶我过门就打算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么?!”
  展昭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是谁把这丁家小姐宠得如此娇纵任性。突然想到卢方的惧内,不禁更是好笑。
  难道这江湖儿女便是该当“妇唱夫随”不成。
  无心以女书教条压她,只得笑道:“那也看是何事。玉堂他与我同为开封府护卫,多次一同出生入死……”
  “可我就是不喜欢他。”微微扁嘴,打断了展昭未完的辩解,“何况他本事也不见得有多大。办案的时候定是他总是拖累你,才搞得你好几次重伤。”
  “月华,你这是成见。”
  “我哪里是成见。我告诉你,去年我虽然告诉别人我是和他一起去洪州找你的,可是其实我是一路暗暗跟踪他去的。他还一直不知道呢!你说他能有多大本事。”
  “你又怎知他不知道。”
  “我还在他枕头边上留过字,偷过他的银子,换过他的酒,你不知道,他当时那脸都气绿了。那样子别提多好笑了。”说着,丁月华咯咯娇笑起来。笑过了才续道,“他若知道是我,还会在那儿干生气么?”
  展昭无奈的摇了摇头。丁月华跟踪白玉堂而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白玉堂顽劣之下将她在玉屏峰上困了三天三夜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中间的种种恶作今日却是首次听闻。
  不由心中暗叹,你却不知他是因你是我未婚妻子,方才给你留着面子,换做别人,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脸上不多出几个字来,衣服也定被老鼠啃得不能穿了。
  知对方爱面子便也不好拆穿,只得摇头道:“女孩子家何时学了这般顽皮。”语中有责备,却亦有着几分爱惜。
  看眼前女子天真烂漫,一派直爽心思,自己却始终无法全心全意待她,难免又有了些内疚。
  明知该放下白玉堂,才不至于误人误己。只可惜,辗转思量多少次,此情此恸无计除——才下心头,却作行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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