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任平生

第二十章 初入社会


过了两天,苏潜龙带着赵传的专辑《我一是只小小鸟》来到了姚婷的驻地,到了大门口,门卫却告诉他姚婷因为临时有任务外出了,苏潜龙觉得真是不巧,便把磁带放在门卫那里,托他转交给姚婷。
    机械学院的实习结束了,苏潜龙他们返回了连海市,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同时要开始考虑找工作的事情。苏潜龙和一个非常要好的同学赵登峰在谈论到工作问题时,赵登峰说:“干脆我们不找工作,一起去南方闯闯吧。”苏潜龙也早有此意,他早就向往着外面的世界,特别是有关南方的各种各样神话般的传说,早已让不少同学神往。
    回到家里,他就开始做父母的思想工作,告诉他们自己准备毕业以后不找工作,直接去南方发展。苏榆生和王桂香却不同意,一来他们舍不得苏潜龙离他们那么远,二来担心他出去以后会受苦。他们劝苏潜龙先在连海工作,工作以后如果觉得不如意再出去也不迟。
    苏潜龙不停地游说,可父母始终都没有松口,赵登峰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而且他的父母也找了关系帮他安排了一个比较好的工作。无奈两个人只好把这个梦藏在心里,先在连海参加工作再说。
    三年的学业结束了。苏潜龙被分配到市机械厂,他的父母觉得这个单位效益不是太好,让苏潜龙先不要去报到,他们再找人想想办法找一个好点的单位。苏潜龙自小就厌烦这些求人的事,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父母为了他的工作再去求人,便说:“好不好先做着看吧,反正如果不好的话我就去南边啊。”
    苏榆生和王桂香却坚持一定要给苏潜龙找个好单位。费了不少周折,他们终于找到关系把苏潜龙安排到了连海港务局工作,港务局是连海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当时还是直属于国家交通部直接管理。港务局有一万多名员工,企业的效益也不错,就是距离稍微远点,离家有三四十公里。
    事已至此,苏潜龙就只有先去上班,再图良策。好在因为公司离家的距离远,他平时可以住在公司的宿舍,这样的话也算是满足了他想要独立生活的愿望。
    港务局有数十个下属公司,苏潜龙到港务局组织部报到后,被分配到了以装卸散货为主的六公司。六公司成立的时间不是太长,但它的吞吐量却在整个港务局占有不小的比重。
    苏潜龙现在算是正式踏入了社会。他觉得既好奇,又有些兴奋,又有些茫然,终于可以象父母一样每月拿工资、自食其力了,可是这个社会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接纳他?他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一连串的问号摆在他的面前。
    按照规定,大学生分配来的第一年是实习期,实习期满后如果表现良好就可以转正。苏潜龙来六公司报到后,被安排到公司的机械队去实习,工作倒是比较轻松,队里也没有给他安排太多的工作,只是一些临时性的任务和一些打杂的工作,主要是让他对码头上的一些机械操作流程能有一个比较感性的认识。
    六公司的宿舍在整个港务局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全部实行了公寓式的管理,只需携带一些日常用品就可以入住。苏潜龙刚刚入住,和他同一个房间的同事就调动到外地工作,苏潜龙从此就一个人住一间宿舍,一般情况他每周回家度周日,平时就都住在宿舍。
    等刚参加工作的新鲜劲头过去,每天都是相同程序的时候,苏潜龙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同住在宿舍的大学生们大约有十来个,其中今年和苏潜龙一起分来的有两个,其他的都算是老员工了。慢慢熟悉起来以后,便有人提议说宿舍的生活太无聊,干脆打麻将吧。苏潜龙也已经听说他们中有一两个人特别爱打麻将,以前宿舍凑不够人手的时候,他们就找不住在宿舍的同事来打牌。
    苏潜龙是个不爱驳别人面子的人,别人只要是三缺一来找他的时候,他就欣然上场,在这里每一场的输赢要比学校时候他们玩的大,开始苏潜龙还有些紧张,可打了几次他都赢了,慢慢他也就有了信心,觉得自己打牌的水平还不赖。
    而打牌的时候时间也过得特别快,感觉好象是刚刚才开始打呢,却原来已经过了大半夜了。最夸张的是有一次公司放三天假,加上周日一共四天,他们一帮人先是打了一天一夜的麻将,第二天去参加一个同事的生日聚会,喝过酒后,回到宿舍接着战斗,这一场昏天黑地的鏖战又是一天一夜,他们连吃饭都是在麻将桌上解决的,嘴里吃着,手里不停。吃着馒头,就着一些咸菜,对付过了几餐。
    大战终于结束了,苏潜龙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躺下快一个小时了还是睡不着,脑子里晃动的一直是搓麻将牌的情景,满脑子的兴奋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原来是不住在宿舍的三个同事,苏潜龙一看就明白了,又是三缺一来找他的。他说:“今天我实在是不行了,打了两天两夜,我一定得睡觉了。”
    “你看我们都来了,就再坚持坚持吧,我们不熬夜,只是白天打。来吧来吧,都等你呢。”
    看这架势,苏潜龙要是不打,他们今天就不走了。没办法,苏潜龙去用冷水洗了把脸,重新披挂上阵,又打了一个白天,苏潜龙实在支持不住了,大家一看,他的脸色确实难看,蜡黄蜡黄的,满脸的胡茬,再加上打麻将时不停地抽烟,显得脸都快变形了,大家便结束了战斗,让他睡觉。
    好家伙,这一觉睡的!苏潜龙整整睡了二十四个小时,也没有吃饭,也没有上厕所。睡醒的时候他看了看表,以为自己还没睡着,渐渐清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这次连续作战三天两夜的故事已经成为苏潜龙的经典,公司的同事们见到苏潜龙就说:“原来你这么能熬夜啊,厉害!”他们可没有切身体会到苏潜龙那熬过夜以后的难受劲。苏潜龙暗下了决心:以后可不能再这样熬,太伤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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