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二公

41 第四十章


小顾的小宇宙爆发了……可是我……委顿了。。。。。。。。
    小顾要改头换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结的曙光啊。。。在哪里????“谢王爷!”——听到的瞬间,我身上发了一阵恶寒,仰首看去,今夜火把昏黄,月亮很亮,月光如水如霜——也许,我再也不会看到这样的月光了,广阔无垠冷硬无情昭然地照亮一切阴暗,我看到的仅仅是射在有斑斑血迹的青石砖上的月光,逼仄地透着污秽的暗。
    可以想象的——屈打成招,一命呜呼,全族陪葬。
    我挺直腰杆子,踏前一步,我不要被李子修在众目睽睽之下揪出来,我短短一生从未受过谁的迫,我输得心服口服,堂堂正正地被捕,好过连累广荣王。
    “王爷,那就让下官的书童去辨一辨人吧!”李子修朗声道。
    尔后,同穿白袍的吉吉不知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我一愣,骤然收步,斜眼望去却见李子修依旧面若寒霜,他为何不亲自上来辨认,反倒要吉吉来?
    黑衣亮甲,森然傲立,如暗林中行走,健将若高耸入云的杉木,冷冷的,寂寂然散发着无言的压力,吉吉穿梭其中,一张张脸掠过去,走得虽慢,却很稳,然后,他在蛋蛋面前停了下来。
    “咦——”拖了长音,吉吉蹙眉道:“好眼熟——”蛋蛋崩圆了一双眼,怒目而视。
    “啊……”吉吉再叹一声,他身后兵勇立即上前揪住蛋蛋的领子,蛋蛋扭开对方双手,气势甚足,猛一抽剑,叱道:“做什么?!”
    “住手!”吉吉忽然扬声道,听得兵勇一愣,“火把昏暗看不清楚,我与这位小哥素不相识——”说罢,轻手轻脚帮蛋蛋整了下衣衫,道:“壮士,恕在下眼拙,多有得罪!此去千里,多珍重!”蛋蛋猛然别过脸去,乍一看似是姿态高傲,实则双目泛光,我喟叹一声,当真是拖累了他和吉吉!
    人走过,半空中晃着红丝绦穗子,尾端结玉佩,中镂“安”字。——这是我安国府下人所系之物,他有,只因是蛋蛋的给了他,此时骤然一现,是何意?我紧盯前方,视若无睹。
    “没有!”吉吉巡视许久,掷地有声地回话道。
    李子修长身而起,将剑缓缓插入广荣王剑鞘,对冷眼旁观的柳云宗一挥手,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城门处刹那间让出一条路来,李子修深深鞠躬道:“王爷,多有得罪,下官预祝王爷旗开得胜!”
    广荣王持剑冷笑:“谢李大人吉言相送!儿郎们,上马!”
    身不由己翻身上马,黑云一般向着城门席卷而去,我在上,他在下,交臂时分,我低了脸,看的清清楚楚,他一双眼,如先帝驾崩那日,古井一般波澜不惊,无喜无悲。我咬牙,抽鞭而过,眼底观人如月下井中倒影自照,转瞬即逝。
    ……
    “子夜!”匆匆奔出数里,广荣王勒马减速,与我并肩而驰,“你没事吧?”
    “没事——”我忽然拉住马,指着蛋蛋道:“王爷——我的书童可以托付给你吗?”
    广荣王一愣,“你这是?”
    “这孩子跟着我许多年,我什么也没教会他,终日里痴痴傻傻,跟着你纵横沙场,也算是有个晋身的机会,刀剑无眼,只求你多照应些……”
    “少爷——”
    “闭嘴!”我对蛋蛋道:“你且听我的话,到广荣王麾下若能有所作为也不枉你我主仆一场,男儿志在四方,我知你离别神伤,可是……你也看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是万万容不下相认聚首……不过,总会有堂堂正正团聚的日子……怕只怕,我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蛋蛋闻言自马上翻下,一把拢住我的马鞍头,哽咽道:“少爷,我五岁入府至今未离开过你,少爷今日说这些做什么?”
    “我要回去!”
    “不行!”一个王爷,一个书童,异口同声,坚若磐石。
    我冷嗤一声:“王爷,你和李子修演什么戏,以为我看不出么?”说罢,我转过脸来对着蛋蛋:“还有你,把我当傻子么?不过多亏了你和吉吉才让我看清楚,吉吉自作聪明露出府里下人的信印,为的只是怕我误会他家少爷,可李子修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留这样的把柄?而且,我看得到,难道吉吉身后两人是瞎子不成?”蛋蛋面上一白,唯唯诺诺,不敢开腔。
    “王爷——险些让你们骗了过去,各中内情,你是让我猜,还是直接告诉我?”我跳下马,抄手而立,紧盯着面前的高头骏马上的广荣王。
    他抿抿唇:“我答应过叔才,会带你走——”
    “王爷,你和李子修想得太简单,柳云宗和皇上岂是如此易与之人?现在杀我,你不肯,齐大人不肯,宁国公不肯,李子修不肯,可是……未必进了军营王爷就能时时刻刻看着我?人心隔肚皮,王爷怎知谁可信谁不可信,我莫名其妙死在王爷营中,李子修会怎么想……王爷,你想过么?”说着话,我脱尽最后一件衣甲,不依不饶追问道:“皇上到底和李子修约定了什么?”
    广荣王憾然拍掌,叹息道:“子夜,终究是瞒不过你!皇上逼李子修同你早做决断,怎奈李子修竟然要辞官而去,逼到底皇上说大不了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后来你都知道了,叔才想来想去留你在京城其实是陷你于险境,他一番苦心……”
    “王爷——”我匆匆打断他,“你不必再说……”受人恩惠,自焚府宅,声名扫地,先祖辛辛苦苦维护了数代的东西在我手中毁于一旦,李子修说也不说一声只是以为为我好?打着情爱的名义,他真是打了我好狠的一巴掌!
    他舍得了宁国府,难道我就能舍得下安国府不成?我要的,他给不了,他给的,反倒害了我。
    以己度人,实在是最大的错误。
    “王爷,你拦不住我,我想李子修短期内不会联系我,我听说边疆有蛮夷夜郎一族与本朝交好,你可告知李子修我为避祸事已被你送至夜郎族聚地,出关之后还请王爷在军中找一于我相像之人带在身边,过些时候报上了暴毙而亡就好。”说罢,我翻身上马,正欲挥鞭,却被广荣王一手攥住,厉声道:“子夜!你胡闹什么?生死大事岂能如顽童行任性之事?”
    “王爷,你不放手,我日也逃,夜也逃,你关我,我就不吃不喝……昔日家姐远赴塞外拜托你照顾我的,王爷……你就当我任性一次……”我望定他:“王爷,你应当是知道的,我宁肯死,也不受人庇护!”
    僵持许久,广荣王终于缓缓松了手,自脖间摘下一枚玉坠来,塞入我手中道:“子夜,本王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你我虽非亲生却胜似亲生。承雅走时曾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看上去圆滑,实则宁折不弯,最忌被人看轻受人庇护,对门户之事看的亦重,不愿让安国府蒙羞,这次的事情我不是没有劝过叔才,只是他拼着被你恨也要护你周全,既然你无法体谅他一片苦心……哎,承雅应当同讲过我在京中布有众多身怀殊才的暗子,你拿着这玉佩去找曲水胡同找一个姓刘的老者,他会些易容之术,你这张脸太打眼了……子夜,你……万事小心,齐国玉乃是我忘年之交,你可放心去找他……”
    “谢……”我骤然气竭,哽了一下方道:“谢王爷——”说罢,我拍马绝尘而去,大恩何须言谢?只得来日再报。
    “少爷——”空寂原野徒留撕心裂肺一声唤,茕茕孤影顿时隐入暗夜之中。
    李子修,你终究是错看了我,我不是要人处处担心的弱质女流,我失去的,自然会由着一双手再夺回来,从不需要人代劳!这世道本就是你死我活血肉模糊,不笑到最后谁又能知谁才是叱咤江湖的能者?
    自此,天下皆为仇敌,顾承阳不过是弑君的逆子,任万人唾骂……只是,这夺身之辱,败家之耻,丧名之恨,我将孤身讨回,昭昭日月,苍天有道,总有还报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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