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二公

45 第四十四章


原谅我最近更新不勤快。。。我实在是太忙了。。。。很难挤得出时间来每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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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男风极盛,上至九五至尊达官贵人,下至引车卖浆贩夫走卒皆有相好,人人以断袖为荣。然□□甚不喜,开朝建国伊始便做圣明除弊之事,乃下政令,禁行龙阳之好。传至本朝十二代,男风逐盛,政令渐废,携手同游不掩耳目,就连裕德楼门前都堂而皇之地呈车水马龙之相。
    此楼霸踞男色风月之地首位已有近十年,一是哥儿俏,二是长期独买“药师”之绝密猪脂。京中谈及此位药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此人因缘际会,在落魄潦倒之时偶得前朝扬州诃府春总管那本记了独门猪脂秘方的药书,该猪脂不仅香溢满室,更有催情之功效,令人欲死欲仙,此药师遂名动京城,富贵逼人。
    遗憾的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看上了柳云宗在裕德楼的相好,神魂颠倒之际以强力使其从之。不幸的是,恰好,我知道这件事。
    “白仇兄,你且品一品,这是什么茶?”
    “明前龙井。”
    “那这杯呢?”
    “君山银针。”
    “这杯呢?”
    “西南沱茶,而且是最后一泡,只怕有半个时辰的功夫。”
    “啧——”柳云宗倒在榻上,身拥红衣小倌,风姿闲散,笑道:“白仇兄果然对茶道甚有研究。”
    我摇头,轻晃琉璃盏,茶汤挂杯,果然是上品,看到此处,忍不住又品了一口,方道:“在下有研究的,并非只有茶……”
    “哦?”柳云宗挑眉,大讶:“那还有什么?”
    “太多。”我言简意赅,“京中大员好什么,我便研究什么。”
    柳云宗冷笑一下,驱走室内小倌,举着酒杯走至我面前,俯身贴面道:“那你可知道,我好什么?”
    “好吹箫。”
    柳云宗点点头,从怀中抽出一支萧来,用两只指头把玩转着,继续问:“齐大人好什么?”
    “齐大人最杂。”我边饮茶边道:“他通道学,擅易经,天文地理无一不精,不过说起来……最爱的应是象碁。”
    “李子修呢?”
    “擅饮酒。”
    “薛大人呢?”
    “好养鸟,更好女人。”
    “徐大人呢?”
    “这个说来可笑,徐大人喜欢在家中做木活,亦擅象碁。”
    柳云宗长长舒了口气,挺背站直,叹道:“白仇兄果然对京中之事所知甚深,那么我再问你——皇上,好什么?”
    我淡淡一笑,自顾自饮着茶,低声道:“此事柳兄不是比我更清楚?”
    柳云宗似笑非笑,“我不知道,还请白仇兄赐教——”
    “那在下就直言不讳了。”说罢,我放杯,凝视着柳云宗道:“皇上好的,是一个人,李子修!”柳云宗面色骤沉,道:“白仇兄何出此言?”
    再自斟自饮过一杯,我方才开口:“皇宫大内之事,在下并不清楚,在下清楚的只有一件事,顾承阳先与袁首辅交好在前,尔后又与齐大人结盟,同袁首辅反目,没到一年袁首辅就被赶下野,此人心机不可谓不深,而且他在朝呼风唤雨,有什么理由去用献茶这种低劣的手段去害皇上?外界谣传他是为报复李子修,可是——”我耸耸肩,“他犯得着么?而茶又是李子修献上去的,如今李子修仍旧屹立不倒,理由只有一个,你我心知肚明,柳兄,我知道你猜忌我,不过用此话来试探我,实在是看低了在下——”说罢,我劈手夺过柳云宗手中的萧,贴至唇边,一首《忆故人》倾泻而出,斗室之间顿时弥漫起清亮的泛音,静谧安宁又现萧索……
    “好曲!”一段毕,柳云宗拊掌道,“白仇兄……我柳云宗在世数十年,今日可算是真心服了你!”
    “柳兄,你还可以找人来同在下对弈,亦可让在下做个木活出来玩玩,或者让在下测个字也行……”
    柳云宗轻笑,“来日方长,既然白仇兄身怀异才,我慢慢欣赏不迟。不过,我尚有一事不明……”
    “柳兄请直言——”
    “既然白仇兄如此洞达世事,为何蛰伏数年之久?”
    我猝然起身,一字一顿,带着万钧之力逼了过去,冷道:“在下是何人想必柳兄已知,在下是受广荣王庇护才以一个已死的身份进京的,广荣王对在下而言可谓是再生父母,可是那夜郎国国君的位置本应是我的!只可惜那逆贼现在已同广荣王交好,共御西南蛮夷,我若□□,必然要借助外力,第一个除掉的就是广荣王!我是一个恩将仇报,薄情寡义的无耻之徒!若不能一击得逞,我势必性命难保,更勿论东山再起!我已然抛弃为人的尊严,怎能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蛰伏数年只是因为朝中无人敢将广荣王视为对手!”说着,我从柳云宗手中夺过酒来,铿锵有力地道:“若柳兄不愿同在下一道共图大事,在下即刻告辞,之前的事情,柳兄当我没说过——喝过此杯,你我从此便是陌生人……”
    “呵——”柳云宗一怔,随即轻轻用手遮住杯口,笑道:“白仇兄倒是同我是一路人呢!都是寡义廉耻之辈!”他将酒杯接过去,一饮而尽,拉住我,“如此美好月色,岂可辜负春宵?你我今日好好玩上一场才是——”
    我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拍掌,门外静候小倌立即推门而入,重新落座,霎那间骤升欢歌,柳云宗一指屏风,道:“白仇兄?我们赛一场?”
    我撇脸转向门边一纤弱少年,道:“在下中意此人,柳兄可否让美成全?”
    “那是自然!”说罢,柳云宗一揽身边小倌,深深看我一眼,目光不存,寒气犹留。柳云宗乃我平生所见最多疑者,看来这一次,绝对逃不掉。
    我收声敛气,对那小倌招招手,冷道:“伺候我宽衣!”小倌极伶俐,闻言立即窜到身前来,我一把拧住他的头发,狠道:“不准抬头!好好伺候着!”
    小倌柔媚一笑,乖巧地道:“是!”
    只听屏风那边柳云宗阴阳怪气地道:“白仇兄,脾气不小啊,可别吓到人家,你挑的可是裕德楼里十大红人之一啊!功夫极佳!”
    我悄无声息地自袖中落出一粒蜡丸来,捏碎轻轻洒入酒中,紧盯片刻,一饮而尽。
    九扇紫檀木素绨春宫屏风,人物皆仿前朝庆王旧作《十二玉树图》而成,虽号“十二玉树”,其中内容不过是两名男子,一高洁清雅似海棠,一艳丽张扬似芍药,人物秀丽,意境古雅,上有书法大家董三僧亲笔手书庆王传世艳词:不求洛神献花容,只愿玉树滚红浪。恣情昭昭,人言:《十二玉树图》画的乃是庆王情海浮沉。
    情海浮沉?无非就是我爱了你,而你又不爱我,说来说去总在得到和得不到之间取舍……戳穿华丽辞藻的粉饰后,只是肉碰肉的关系,自以为感天动地,也不过尔尔。
    我默默闭目,小倌唇薄,口/活却佳,只见他腮帮子鼓鼓的,像鸡啄米一般前后摇着头,多么香艳的场景,多么销魂的技巧——只可惜,我半分感觉也无,直勾勾盯着那副屏风,刘老丈的话不由自主浮在耳边:“夜郎国有秘术,能以蛊入身,吞噬腐肉,以药物催进血肉再造,公子复原不是没有可能——”
    “需要多久?”
    “静养三年,不可行房。”
    “我等不了,有没有即刻坚/挺的?”
    “既然公子等不了,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这里有夜郎国的秘药一颗,用酒送服,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傲然挺立,但是此药……我建议公子不要服用。”
    “有什么影响吗?”
    “挺立不过也是半盏茶的时间,由于强烈刺激,一般人需要数年才能回复,以公子的身体,恐怕服用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治愈的机会。”
    “……无妨,给我吧!有或没有,无所谓。”
    ……
    “呃……”小倌嘤咛一声,面色潮红,贴面其上不住摩挲,眼神渐已迷离,未等我出手便自行宽衣解带,白瓷一般的靡曼身体横陈在我面前,不知廉耻地望了过来。
    我低头,竖在体下的陌生部分赫然通红发亮,面目狰狞——乍看之下,骤然心惊,忽然想起李子修昔日赤条条在房中走来走去的样子,不知不觉,面色倏然发烫。
    原来,此物当真有别。
    “还在等什么呢?”小倌耐不住性,自己攀上来,脱衣解带,如蛇一般附在我身上,冰凉透骨,一双手不安分地上下游走,最后将我推倒在榻上,低语道:“小人阅人无数,大人这话/儿不见得大,却非常勇猛呢!”我冷笑,无动于衷翻过他,付出了我身残终生的代价,岂能不勇猛?
    我鲁莽地寻位,正欲挺身插/进,完成这一荒唐的比赛,却听见屏风那边传来一声怒吼,和响亮地一记耳光声。
    “怎么了?”我高叫。
    隔壁死一般沉寂。匆匆披挂,故意衣衫不整地跑过去,就见柳云宗面色苍白,双眉紧蹙,捂着下/体恶狠狠盯着那蜷缩成一团的侍寝小倌,见我进来便立即抬眼看来,勉力笑道:“扰了白仇兄的好事,真是罪过!”我蹙眉道:“怎么会?柳兄这是怎么了?”说着话,我走过去,柳云宗在我胯/下匆匆一瞥,道:“今日不适,恐怕不能与白仇兄一较高下了……”
    “那不如我同柳兄回去,改日再来?”
    “不了!白仇兄且玩你的!”
    “柳兄不适,我哪有心情?”
    柳云宗抿唇,冷汗涔涔,一张脸已然脱了相,着实恐怖。我见状不妙,立即搀起他,低声道:“可是遭了道?”
    柳云宗摇摇头,“不知道!白仇兄先回府去,如何?”
    “也好!”我放下他,命小倌取了衣衫,穿戴整齐,再深深地看了窝在榻上的柳云宗一眼,佯装关心地焦躁道:“要不要找大夫?”柳云宗挥挥手,我便轻轻掩上门,退下了。关门的瞬间,柳云宗颓态尽显,连沉重的喘息声都掩不住,如兽低狺般回荡四壁之中,额上冷汗顺脸颊而下,落入眼中……我最后看到的,便是他闭了眼,颤颤巍巍甩了小倌一耳光。
    每月十六日,裕德楼派人去药师处取猪脂。本月的猪脂本是好的,但怪只怪那药师配药的时候正跟我说着话,手一抖便下错了药,单用无妨,但偏巧混上了大内特质的午莲香就会变成□□。
    裕德楼外,我抄手而立,柳云宗,你可曾想过,在我身上留下的午莲香竟然变成了刺己的利器?到底是个贱种,伺候惯了皇上,事前必用午莲香伺君,若无此习惯,我恐怕还不会这么快得手,自掘坟墓,不过如此。
    踏脚登车,我森然一笑,半明月色,衬得面目可怖,“回府!”车夫硬生生打了个寒颤,陡然甩鞭,马蹄踏碎一地靡靡之音,扬长而去。
    我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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