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第108章


  “轰动~~”天孝如被雷击中,半响回不过神来。
  “孩子?我有孩子了?”天孝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看向芷儿,芷儿红着脸点点头。
  天孝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拉起芷儿的手,搭在她的脉上,那跳动的脉搏带动着一个小生命的心跳,天孝孩子气的把脸贴到芷儿的肚子上,芷儿羞的推开了他,用眼神扫了扫四周,天孝哈哈大笑:“举国同庆的喜事,还怕羞了,就让他们都看看才好。”
  芷儿扯过被子,翻个身面朝里,不搭理天孝,众人见太子妃如此都识趣的退了下去,偌大的寝宫瞬间就只剩下天孝和芷儿两个人。
  天孝轻轻的翻过芷儿,看她红润的脸上带着丝羞涩和融融的幸福,那种美竟无法形容,只是整个心里都甜舒舒的,天孝轻轻的吻了下去,芷儿羞答答的迎着天孝的目光:“别在这杵着,去给父皇报喜去,让他老人家也乐乐。”
  天孝这才想起赟还被独自丢在父皇的寝宫,忙点点头,对芷儿道:“你好生歇着,所有事都交给宫人们去做,自己别操心。”
  芷儿乖巧的点头:“过了这阵,等我缓过来了在去给父皇请安。”
  天孝一手抚着芷儿的肚子:“这个就是父皇最大的安慰了。”
  
  赟光着下半身趴在矮凳上,羞辱感一阵强过一阵,这姿势也无从着力,浑身僵硬疼痛,打出生就是金枝玉叶的,父皇捧在手心里宠着,何曾受过如此委屈,盼着有人来解开他又怕有人看到他如此光景,天孝下手并不轻,臀上也胀痛的厉害,火辣辣的。
  寝宫内毫无声息,出奇的静,赟细想着近日来的事情,毫无一丝端倪,天孝的突然转变就如一场毫无一丝预兆的疾风劲雨,猛烈异常。
  细碎的脚步声起,赟绷紧了身子,埋着头,这副摸样实在无脸见人。
  天孝似乎有意考验赟的神经,短短的一段路偏偏稳稳的踱着小方步不紧不慢的走,不时发出点声响让赟知道有人进来了。
  赟实在耐不住这种煎熬,偷偷的抬头偷眼看前方却只看到一双缓缓挪动的双脚,但是他知道是天孝来了,虽然兄弟俩相处的时日不算长久,但他认得出是天孝,暗自舒了口气依旧低下头不去看他。
  “大哥…”天孝轻轻的唤着,一如往常撒娇的时候。
  赟抬眼,看到满脸幸福的天孝,心里也是一暖。
  “大哥,芷儿有喜了,我有儿子了。”天孝道。
  赟大喜,“此乃社稷之福、百姓之幸,可喜可贺。”
  “不错。”天孝话音一冷:“但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说着用手低着赟的下颚:“以你在朝的资历,这个道理你该比我明白。”
  赟顿觉得身上一股彻骨的寒意逼来,如坠冰窖,但在天孝的眼神中竟读不出一丝喜怒。
 
作者有话要说:发糖糖,偶有孙子了,哈哈
孰对孰错
  “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赟喃喃的吟诵,语气中带着哀伤、悲凉,如泣如诉。
  天孝缓缓的松开了手,摇摇头:“我不做魏文帝。”
  赟猛的抬头,满心欢喜的看着天孝,还是那个弟弟,但天孝随后的话却生生把这份希望打破了。
  “逼做七步诗落千古骂名,我没魏文帝那么蠢。”天孝道。
  赟的心一阵凉过一阵,眼前天孝的轮廓是那么清晰,但心中的那个天孝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那个要他抱着的弟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现在出现的不过是个泯灭良心的恶魔。
  天孝俯身低低的道:“大哥,也许你还不知道,激将法在我七岁上就被师傅整治的没丝毫用处了。”
  如果是以前,赟一定会感叹但现在他并没精神去打探天孝的童年生活,他只想着摆脱目前的囧境,见到文帝,轻轻的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辜负了你师傅对你的苦心栽培,苦了旭掌门落得世人唾骂,教出的好弟子。”
  “啪~~”天孝重新又拿过板子,照着赟肿胀的臀部狠狠的击了上去:“不准说我师傅!”有如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暴跳起来,手中的板子也如雨般的往下砸。
  “呃~~”赟充分感受到了天孝的怒气,但无力承受,臀上有如被热油淋过,又如刀剜针挑般的难受,天孝的板子落的又急又快,竟连稍稍踹息都不可能,一口气憋在嗓子眼,灼烧着痛,身子也禁不住辗转起来,奈何天孝捆得结石,稍稍一动竟磨得绳索处一片血肉模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孝才气喘嘘嘘的停住了手,再看赟臀上已没了半寸好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血顺着往下流,赟气息奄奄的怕在矮凳上动弹不得。
  天孝丢开板子,恶狠狠的说:“不准说我师傅,不准欺辱我,再犯绝不轻饶!”
  赟迷糊中只弄清楚了一件事情,旭是天孝的底线,不容逾越的底线,如今或许只有旭才能唤回原来的天孝。
  天孝的心终究还是被眼前的血刺痛了,解开已经昏迷的赟,细心的揉着他被捆绑的四肢,直到那绷的紧紧的肌肉重新有了弹力,慢慢的抱着他起来,整个的抱在身上,身体贴的紧紧的,只是天孝知道,即使身子贴得再近,那两颗心却不能在一起了。
  血迹在擦拭下慢慢的退去,只剩下刺眼的裂口,身上的伤可以愈合,心里的呢,兄弟间怕是从此陌路了。
  赟隐约间感觉到有人给他上药,但那种疼痛又使得他不愿醒过来,迷迷糊糊中闻到了天孝的气息,一切又像是回到了不久的从前,只不过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那个曾经被自己照顾的弟弟现在正照顾着自己,而自己的伤也是这个弟弟亲手打的。
  天孝涂抹着伤药,熟悉的场景在脑海浮现,在山上自己也曾经如此的照顾过两个哥哥,可以现在,子崖被囚、小布远走,,自己呢,走的也是条不归路,兄弟三人或为名或为利,竟都没个好下场,究竟是谁的错,有些路走错了也只能一直这么走下去,没的回头。
  赟昏昏沉沉的一直这么趴着,却不知醒来时已是一番新的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师傅大人出场,鼓掌
消息
  夕阳的余晖映在灵异山突兀的岩石上照的整个山上一片红晕,使得沉静的山上显出一份祥和。
  一个拉伸的人影在山的映衬下显得额外的渺小。
  人,在远望,静静的守候,似在等待。
  山的那一角,最后的一点红晕慢慢的没入山中,消失不见。
  人,慢慢的回身,低垂着头,似细数着地下的石子,带着无比的惆怅隐入夜色中。
  水,在茶壶中打着圈儿的翻滚,一刻不曾平静,正如主人此刻的心。
  旭愣愣地看着茶水出神,耳边是扑扑的茶水声,但此刻的他并未曾听闻,心乱而神不聚,此时他才明白其中的深意。
  祺并未打探出天孝的消息,或者说即使打探出了什么在祺那也只是当做流言蜚语听,祺向来都是护着这个小师弟的,即使曾经迷离曾经疑惑,旭不知是不是该欣慰或者庆幸,弟子们即使有些不省心但是毕竟都还是很听他的话的。
  壶中的水继续和壶较量着,破壁声声,旭的心也跟着澎湃,祺虽然没打探到天孝的消息却带回一个颇为惊天的消息,阳炎国的余孽终究不安生,策划引起战乱,而首当其中的却是星浣国。
  虽然在老人的提点下旭放下了不少包袱,但心中多年所积毕竟还是根深蒂固,守护灵异门是他师傅的遗愿也是他一生的努力,江湖尚敬而远之又何况是比江湖更深不见底的朝廷,一失足骨头都捞不到,小小灵异门又如何能幸免。
  但,天孝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小弟子,也是最最心疼和喜爱的弟子,如今他有难又怎能袖手旁观,朝廷之乱必定殃及池鱼,江湖也无法独善其身,又如何能让灵异门安然立于此乱世呢。
  “噗嗤~~”水终究是漫了出来,洒了满地,旭的心一紧,水开了不去管它就会溢出正如好些事事到临头了也无法视而不见,改来的终究要来,避无可避。
  祺见打自己回来旭就落落的,知道他的心思,师傅最在乎的就是灵异门的荣辱还有弟子们的安危,如今却是两难之地,他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不愿去打扰旭,在他的心中,灵异门并不比旭心中的灵异门轻,师傅的信念就是他的信念,他不过是灵异门的一条看门狗,他的职责是守卫灵异门的安宁,其他一切都不如这重要。
  旭推门而出,看到在门外守候的祺,他知道这个大弟子的不安和忧虑,投给他一个安慰的笑,祺隐约间已经知道旭的决定了,这个师傅他太了解了正如旭了解他一样。
  “师傅…”喃喃的轻喊却不知说什么,劝慰似乎没有必要,阻止也无能为力,低下头,旭一直没有做声,许是有些不忍甚至是不知如何开口。
  祺深吸口气,抬头,迎着旭的目光:“师傅放心,弟子一定会守护好灵异门的。”
  旭从祺的眼神中读出了坚毅,一如当年的自己,轻轻的拍了下祺的肩给他鼓励:“灵异门交给你还有什么补放心的,只是辛苦你了也委屈了你。”
  祺噗通一声跪下,拉着旭的手:“师傅万别说这样的话,弟子应该做的。”
  旭拉了祺起来:“我要进宫去,看看天孝,也看看局势,要是有什么突变你斟酌着处理,要记住,关键时刻保命要紧,灵异门保不住也是天命别强求。”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