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穿越重生记

18 饥寒交迫的人们


一觉起来后我彻底地失去了时间观念,山洞里一如刚才那样漆黑漏水,我根本无法判断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但是我没有失去触觉,睡着之前靠在我肩膀上的那块冰,现在变成了一块燃烧的火炭。我赶紧把他拉倒让他躺在我腿上,手摸到他的脖子,再继续往上搁在了他的额头上。我确定他是发烧了,凭着我贫瘠的医学常识我判断他很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引发炎症,最终导致了高烧。中医比西医好的地方在于只要有长草的地方,都有希望找到草药,但是这个洞穴里显然是不能生长什么植物,我靠。
    长时间的高烧会引发肺炎 ,好像还能把脑子烧傻,这太可怕了,我不要和傻了的余怅待在这鬼地方。我心一横,大力地摇醒了余怅,问了他好几个问题,证明他还是正常的。余怅呼出来的滚烫的二氧化碳都已经快能把我熏熟了,虽然我很不道德的承认在这寒冷阴湿的环境中抱着这么一个火炉般的身体感觉很是不错,但是良善如我的人怎么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
    余怅用嘶哑的喉咙告诉我他想喝水,其实我也很想喝水,但这山洞里虽然有水,不是积在地下的小坑里就是从顶上漏下来,绝不属于饮用水的范围。我可不想余怅在高烧的时候还细菌感染,或者中毒啥的。余怅开始不停地要水喝,在我怀里不安分地扭着,力气之大让我几次揽不住他让其跌倒地上。我是真的急了,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余怅开始说胡话了,不停地叫“爹爹”,我不知道他原来对父亲有如此深刻的感情,虽然我不知道他爹是谁。
    权衡再三,我决定顺着地上小坑里的反光从里面捧点水给余怅喝,自我安慰这古代的雨水没有有毒化学物质,积在地上说不定还吸收了矿物质。余怅喝下水之后安静多了,不再挣扎乱动,但是依然念念有词地呼唤着他老爹。我秉着有难同当的心理,也喝了一大口,还好没有什么怪味,只要不想它的来源就行了。
    我重新爬回余怅身边,把他紧紧扣住抱好,心想着老子这也是报恩了。
    其实,说真心话,搂着现在浑身发烫的余怅我觉得心里安定一些,如果他还是老样子浑身冰冷,我总是焦虑他是不是在我不经意间就死过去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要把这句话改一改,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死在我摸得着但是看不见的地方。
    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余怅的体温是慢慢的降了下来,真是非同寻常的野兽一般的恢复能力啊。估计外面的雨也停了,前面的开阔地重新有了亮光。我强撑着站起来把余怅拖了过去,重新撕衣服给他换了布条,之前的布条与血肉粘在一起,我觉得扯下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二次伤害。看着余怅强忍痛苦的表情,我觉得反正这换布条也不过是个形式,也没有药可用,干脆就少了这一事算了。
    余怅的脸上已经冒出了稀稀拉拉的胡茬子,这和他一贯的形象有点不协调。我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也开始扎手了。于是我开始无比的怀念穿越前的日子,怀念我那个劈腿前男友送我的飞利浦牌电动剃须刀,不知道我的遗物被接收后是不是被我老爹拿去用了。在我躺在床上养病的那一个月里罗枭曾经拿着刮刀给我刮了两次,不过那玩意也太原始了,估计我要是自己用,准会将我现在这张不算是太英俊的脸割的横一刀竖一刀。
    我真的是感觉饿了,我看过的恐怖故事里有说人在饿到极致的时候会见啥吃啥,我打量了一下余怅,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牙口,觉得还是他奋勇起来吃掉我的可能性比较大。余怅估计也是被我那看小肥羊小乳猪小仔鸡的眼神给刺激了,缓缓坐了起来,坐的那叫一个正经严肃啊,浑身散发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我没话找话的对他说:“人要是被饿死了,样子也是挺惨的吧。”
    “反正是死了,你还管的上惨不惨。”
    “话是这么说,死的好看点也比较有尊严,你想想如果最后的死像是因为活活饿死而面目狰狞,啧啧,后面来救我们的人都会觉得可悲的。”
    “你想的太多了,你会先被饿昏过去,然后在迷糊中死去的。”
    我确实没想到这一茬,痴傻的朝余怅笑了笑。
    余怅难得的温和的也冲我笑了笑,费力的抬起没有因为伤口而影响到的右手搭在我的脖子上,用异常和蔼的口气问我:“怎么,你怕死吗?”
    我在穿越之前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死亡这个问题,虽然在我还是个无聊的小正太的时候经常想着自己老了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和隔壁的爷爷一样,满身插着管子死在医院的病床上,但是对于那时还相当幼小的心灵来说,这还是个遥远的话题。后来遇到了学习工作的种种不如意,非常没有尊严地在大城市里当蚁族,但是小爷我依然认为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我,跳楼啊上吊啊投湖啊都是属于每年春天里自杀潮中的那些傻×的。虽然我最后还是被一个花盆结束了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生命,但是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对于我来说依然是个扑朔迷离的话题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死的掉,还是说死对我来说会是又一次穿越。老实说我不想再穿越了,太折腾,我讨厌任何过于折腾的事情。
    余怅可能是等急了,毕竟一个受伤且饥饿的人没有多少耐性,他用手轻轻的掐了一下我的脖子,提醒我赶快回话。
    “我怕啥啊,我是怕你死。”
    “怕我死?好啊,你说说为什么会怕我死?”
    “这还不简单,我一个人死了就算了,你要是死了我就算不想死也被吓死了,然后我死了的时候还抱着你的尸体,等外面的人进来就以为我们两个殉情了。”
    “哦,那你不想和我殉情?”
    靠,这算哪门子问题!余怅什么时候这么具有发散性思维了,难不成是和我这个现代人呆久了被我感染了。我绞尽脑汁想不出来在这个问题背后余怅掩藏着什么深意,是趁机向我表白还是检验我和他的兄弟情深。
    我之所以这么些日子以来就算对余怅YY也是暗中想想,就算要唐突美男子也是披着正大光明的外衣,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正人君子,而是我一般不勉强别人,尤其是直男。相比那些对掰弯直男有奇特兴趣的一群人,我从来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吃干抹净不能拍拍屁股走人而要收拾残局的蠢事。我并不能确定余怅和我是不是同类人,虽然他不时有些暧昧话语动作,但我都把这些全算在他神经粗大的账上了。现在这个问题,明显已经不能用神经粗来解释了。
    我想了又想,试探着回他一句:“跟我殉情你不是亏得慌么,应该有很多姑娘想跟你殉情吧。”
    余怅眯着眼睛一直笑,很像我曾经养过的一只夜半起来偷阳台上晒的鱼干的不怀好意的老猫。
    “现在不是环境所迫么,师父他们要是不能及时来救我们,最终我们还是得死一块的。”
    “你能别死死死的么,多不吉利啊,要想想好事 ,说不定过一会师父和花麒他们就会带着干衣服粮食和药来救我们了。”
    “我这不是宽你心嘛,我不介意和你死在一起。”
    看着余怅的表情,仿佛他能和我死在一起是让我占了多么大的便宜,他老人家是多么屈尊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起身趁着能看见东西这一会在洞里继续搜寻了一番,结果当然是令人失望的,整个洞里也许只有青苔可以吃了,不过那也太倒人胃口了。余怅开始盘腿运气,我估摸着他是要练什么辟谷的功夫,能够几十天不吃饭光喝水。我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又不敢出声叫他,怕害得他走火入魔什么的就糟糕了,只好自己在一边观察壁画抠墙皮玩。
    我发觉这些壁刻刻的是相当精致,虽然只是一个大概的人型,但是那一招一式的动作都刻画的相当传神,不像是为了混淆敌人视线的应付之作。那么,这些精致的壁刻有没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呢?我盯着眼前的一个人像出神,丝毫没有感觉到余怅已经走到我身后了,所以当他把那恢复到冰凉状态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时,我差一点就吓昏过去了。
    余怅对我那么的大的反应感到好笑且不解,我又没法子跟他解释我因为看过《凶心人》留下的对洞穴的心理阴影,只好没什么底气的警告他受伤了就不要乱跑,更不要在黑漆漆的洞里神出鬼没,把我吓死了他也没有好日子过等等。
    “怎么了,这些壁刻有问题?”余怅也像我一样伸手在石壁上摸了摸。
    “没,暂时没看出问题,就是觉得刻的挺好的。”
    “你还能看出刻的好不好?”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小时候经常刻东西玩的。”我开始怀念小时候被我糟蹋掉的无数个橡皮图章。
    “哦,神仙也有小时候?”
    我觉得一向看来挺顺眼的余怅突然变得如此欠揍,我实在是不想再应付我因为一时脑子抽风编排出来的神仙背景了,这简直是我穿越生活的败笔。为了不让自己以后一而再再而三的的郁闷不已,我很严肃的对余怅说:“以后没事尽量别提神仙这档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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