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穿越重生记

25 晴天霹雳


由于我们这一帮子人,每次开饭都得坐上好几大桌,把花府的饭厅塞的满满的。
    那是很平常的一个晚餐时间,大家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笑笑闹闹的开始吃晚饭了,但是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和余怅彻底地被抛到了命运无常的轨道上。
    金铃在夹了一筷子菜给余怅后,金师叔看着他们两个笑了起来。师叔笑的莫名,我们一桌人都觉得没什么可乐的。
    “金铃从小就喜欢跟着你,怅儿你说是吧。”
    余怅对师叔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不如把我这闺女嫁给你吧,你觉得如何?”
    余怅依然笑着,放下筷子看着师叔有礼的说:“好啊,我愿意娶。”
    小饭厅里一下子就沸腾了,声音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耳朵里,师弟们的口哨声欢呼声起哄声,打翻碗筷的乒乓声,拍桌子的跺脚的鼓掌的,每一种声音都像子弹一样打进我的脑中。坐在我旁边的玉湖绕了大半个桌子跑到金铃身边拉着她说了些什么,说得小姑娘把害羞地把头低了下来一个劲笑。
    我很平静,没有掀桌,没有怒吼,只是想找到余怅的眼神,从中读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余怅根本没往我这边看,即使他一抬眼就能看到我,但是他的目光从师叔的身上直接就转到身边的金铃身上去了。因为这个,师弟们的喧嚣声音更大了,我远远地看到坐在另一桌的花麒和林从深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渐渐的,我发现那些喧哗声音小了,师弟们的夸张动作在我眼中成了哑剧,我脑子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好啊我愿意”这句话在轰鸣。玉湖笑嘻嘻地转头看我,还眨眼睛,但是瞬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看口型好像还尖叫了一声。全场的注意力很成功地转移到了我身上,那些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惊恐,仿佛看到恶鬼一般。我觉得我除了听声音不对劲,没什么不正常,那些人看着我好像我头上长了角或者是头发都变成了蛇一样夸张。余怅也终于往我这边看了看,却非常平静,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看到的是意料之中再正常不过的画面。
    我觉得脖子上有点痒痒,用手一抹,满手都是血。花麒已经从旁边冲了过来,抓住我肩膀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从他的口型中我读出了“你的耳朵”几个字。我转了转头,发现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我用手捂住了耳朵再放开,依然满手都是血。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还等不到仔细思考我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这一觉我睡得很深沉,没有做半个梦,感觉就是浸泡在黑色的虚无里。等我醒过来后房间里只有花麒坐在我床边上,正在打瞌睡。我推了推花麒的胳膊,他支着头的手一倒,直接栽在了床上。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看屋里点着灯了,难不成我没昏多久。
    “阿弥陀佛,你终于醒来了,你是昨天晚上昏过去的,今天一天我都快被你师妹给烦死了,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没命了。”
    我动了动胳膊腿,没有问题,又摸了摸五官,也没问题。
    花麒看着我的动作,脸色忽然之间就暗了下来。
    “卢湛,我们也不想瞒着你,我已经让御医给你看过了,你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花麒说完这话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是一颗大珍珠一样的丸子,花麒两个手指夹起来就塞到我嘴巴里,回身又给我端了一杯水。
    我像嚼糖豆一样的把那丸子吞了下去,喝了一口水,笑着把杯子又递还给花麒。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顿,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甚至于都没有想过问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到底为什么昏倒了。真的,当时我脑子里真的没有想过余怅,似乎有个什么记忆阻断设备在我大脑里产生了作用,阻止了我的思维。
    “那是大生丸,我这里也只有一颗,你吃下去应该能抑制住毒性的发作。玉湖说她那里好像也有一颗,就在你醒来之前她回屋找去了。”花麒坐在我的床边上,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现在你好好回想一下,你到底是怎么中的天下第一毒。”
    我愣在床上,被花麒口中的天下第一毒给震住了。
    “别愣着,好好想,御医说你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是中毒的第二阶段了,反推一下你中毒的时间怎么着也是三四个月之前了。”
    虽然花麒让我好好想,但是我还是无从下手,三四个月之前我应该还躺在床上养伤吧。
    花麒见我还是不说话就有些着急上火,抓住我的胳膊像琼瑶剧的男主角一样死命摇,“你别不说话啊,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过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今天就已经把人都派出去了。”
    我觉得花麒这么拼命一摇把我刚刚清醒一点的大脑都摇昏了。
    “花麒你能先别摇了么,你先给我解释一下天下第一毒是什么样的,我才能对号入座慢慢排查啊。”
    花麒放下了手,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说:“天下第一毒是种很神秘的毒,江湖上真没什么人中过,只有十八年前江之鹏中过这毒,后来被王神医给救活了。御医虽说知道这毒的毒性和特征,但是却从来没见过中毒的人也不知道解毒的方法。天下第一毒是种慢性毒,潜伏期很长,要用三年时间才能把人慢慢折磨死,没有深仇大恨的人基本是不会用这个去害人的吧,一瓶鹤顶红把人药死拉到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说我都第二阶段了,这阶段是咋回事啊?还有你得描述一下这第一毒到底什么样子,是黑的白的,固体的液体的,要不我怎么想啊。”
    我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讨论一件完全与我不相干的事情;我的表情很坦然,仿佛一点没受昨天晚上事情的影响;我的内心很平静,一种自动发生的保护机制让我没有像患了强迫症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昨天晚上余怅的种种。
    但是我这样子在花麒眼里比我泪流满面发狂裸奔还要不正常。
    “那我们就说重点吧,这毒性发作的第一阶段你已经经历了,就是全身筋骨一会冷一会热,这种状况要一直持续到……持续到三年后毒性完全发作的那一天。不过你刚刚吃了大生丸,也许可以抑制住。第二阶段是中毒半年后才有的七窍流血,五官会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出血……御医说你的情形很奇怪,明明应该是中毒没半年时间,但是第二阶段的症状却提前了。”
    我想象了一下自己全身发抖,七窍流血,躺在地上不停打滚的画面,实在是太惊悚了,难以接受。
    “还有,天下第一毒其实不是那种无色无味的□□,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是很难不知不觉中毒的,如果你中毒,一定可以想起来。你仔细想想,大约三四个月之前你有没有喝过什么特别苦特别腥的东西。”
    花麒着急的看着我,恨不得替我动脑想一想。特别苦特别腥,你当我是二百五啊,谁好好的喝这玩意。可是,突然有一道闪电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照亮了一些我本已经让它们全部在黑暗里沉睡的记忆。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眼睛瞪着连眨眼都忘记了。我喝过这东西,确实是又苦又腥跟苦胆一个样,我怎么能忘记这一茬呢?余怅每天都亲自来监督我甚至亲手喂我喝的东西,我怎么能记不得呢?
    花麒看我这样子觉得我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大声地呼唤我,把我从那极度可怕的回忆中拉到现实里。
    “卢湛,卢湛,别想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我颓然的摇了摇头,制止了花麒的大叫大嚷。
    “我已经想起来了,你别喊了,我确实喝过那种东西,就是三个多月之前。”
    “怎么搞的,你怎么会喝下去的,当时你没察觉出古怪?”
    “余怅亲手给我端来的,我能觉得有什么古怪?”说完这句话,我觉得全身的的力气都像被真空抽气机给抽光了。
    花麒的反应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一路加深最后定格到了气急败坏。
    “这事不是随便说的,卢湛你再想想,再想想,这要是弄错了余怅可就冤大了。人命关天,何况是他和你的关系。”
    我靠着床板望着头顶的屋梁,连对花麒说个“好的我再想想”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在心中给余怅想了无数个开脱的理由,譬如熬药的时候白正云的奸细偷偷下药这类巧合。想完之后我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就好像看到一个杀人狂一路持刀砍了数十人却为他辩解道“他只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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