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穿越重生记

26 雪上加霜


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吱呀一声把花麒吓了一跳。余怅阴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花麒起身迎过去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可是余怅径直走到了我床前。
    “你是不是吃了大生丸?”余怅把头低下来,几乎能抵到我的额头上。
    “是啊,我给他吃的,全京城还就我这里有一颗,那是能克制毒性的。”花麒凑上来解释,仿佛他不说话别人就会把他当哑巴一样。
    “吐出来!”余怅低吼了一声,话音刚落就一拳打到了我胃部。
    那一拳余怅真的是没任何保留,顿时我就觉得胃酸直往上冒,涌到我的喉咙里烧的火辣辣的痛。花麒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弄懵了,想必他心中一直不相信余怅会是那个给我下毒的人,更不会是在这种时刻火上浇油的人。
    我趴在床边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这也很正常,我躺了一天除了刚喝了口水啥也没吃。我张着嘴巴望着余怅,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这个场景经常出现在我狂野的梦境里,我在一个孤悬海外的小岛上被什么忍者杀手哥斯拉追着跑,可是我却只能逃命不能呼救,仿佛是被剥夺了语言能力的男版小美人鱼。当我把这个梦跟同宿舍哥们仔细描述一遍以后,被他们有组织有计划地嘲笑了好几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梦会在未来的一天变成真的,余怅仿佛变身成了狂暴哥斯拉,要把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都无情地踏成碎片。
    花麒反应过来之后就一把把余怅从我眼前推开,张开双臂护在床前犹如一只护着小鸡的母鸡。
    “余怅你疯了吧!”
    我被挡在身后,看不到余怅的表情,但是我看到他一直还想往床边靠近,硬是被花麒给挡住了。
    这种对峙被冲进来的玉湖给打破了,小丫头一边跑一边喊:“找到了,二师兄你赶快吃!”余怅听到这话立马就转身朝玉湖扑了过去,花麒随即也冲到了玉湖身边,不过还是没赶得上,玉湖手中的那个小盒子已经被余怅抢到了手里。玉湖被这凶神恶煞的两人吓的不轻,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眼睁睁地看着盒子被抢走,再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为了这小盒子争斗不休。
    我坐在床边上看着这两人在房间里大打出手,想想余怅在短时间内如此剧烈的变化,犹如是看一场荒诞剧。
    花麒终究没有把那个小盒子给抢下来,余怅抓着盒子跃出了房门。花府财大气粗,晚上院子里被灯火照的通亮,也正因为这个我清楚的看到了余怅把盒子打开,随手一弹,那颗大珍珠一样的丸子就在夜色里划过一条白线,噗通一声掉进了我房门前的鱼池里。想必那些经常被我喂馒头渣的锦鲤们,一定吃的很欢快吧。
    虽然我已经确信是余怅给我下的毒,但是真觉得他没必要这么斩草除根地把拯救我的微末希望也扼杀在摇篮里。我想对余怅说,我的心就算是花岗岩做的也禁不起你一锤又一锤的敲啊,何况它还是肉做的。
    眼前的世界慢慢地染上了一层血红色,透出一股萧杀之气。我仿佛是透过血红色的帷幔看见屋外水池边那两人还在互相攻击,余怅几乎没有出手,一直在闪躲,花麒面孔扭曲地一边喊着什么一边出着杀招。玉湖背对着我,呆若木鸡地看着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可怕场景。我心里明白,这肯定是眼底出血了,七窍流血毒发什么的,不都是这样子的么。胸口气血上涌,一股热流直顶着喉咙眼,喉头发甜,才一张嘴一口血就喷到了床单上。
    “二师兄,你说他们——啊!!!!”
    玉湖边回头边想问我话,刚说了半句就凄厉地叫了起来,虽然昨天晚上我没能听到她的尖叫,不过今天补回来了。
    我其实不想昏睡过去,我想清醒地看着余怅还有什么招要使,但是我实在是扛不住了,这不是精神的疲惫,完全是身体自发的保护机制。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这种体验,有时候你明明知道自己没有睡着,但是就是醒不过来,有点像是鬼压床。现在的我就是在这种状况下,不过更糟糕的是我头痛欲裂,脑子像是一个即将被吹爆的气球。很多明显不属于我的记忆片段硬生生地挤入了我的大脑,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样回顾着一个我不知道的人的一生。
    第一个场景是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小男孩跟在一个匆匆急行的大男孩后面,不停地摔跟头,再不停地爬起来,可是前面那个大男孩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自顾自地走着。小男孩只好快跑了几步追上去,歪着头抓着大男孩的衣角流着口水与鼻涕。大男孩嫌恶地把他推到了一边去,并且冷冷地命令道:“我再说一次,不要跟着我。”小男孩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蹲在路边上,看着那个背影越走越远。
    第二个场景里那个一脸鼻涕和口水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不少,穿着粗布衫正在扎马步,一个满地爬的小小姑娘正在他旁边的草丛里抓蟋蟀。大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站在扎马步的小男孩身后看了好一会,突然出其不意地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脚,小男孩一下子就摔在地上,差点把那小小姑娘给压到了。“师兄怎么了?”小男孩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一脸不解,但是却讨好地对着那少年笑了。“就你这样心不在焉地练功,一辈子也不会练出什么功夫。”少年说完就拂袖而去,只留下哇哇大哭的小小姑娘和一脸沮丧的小男孩。
    第三个场景里小男孩终于也长成了一个小少年,正在练功场上和一个白衣少年过招,不过明显处于下风,基本上处于抱头鼠窜任人追打。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子站在场边气鼓鼓地嘟着嘴说:“不带这么欺负人,大师兄你太过分了!”小少年正好跑到了小女孩前面,气喘吁吁地说:“没事的湖儿,师兄这是帮我练习呢,明天师父检查要是不过关我还得去劈两百斤柴。”“你不如现在就去把柴劈了好了,反正你明天一样是要劈的。”白衣少年说完这话就把剑收到了鞘里,径直走出了练功场。小少年立马转身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走了好远才试探着说:“师兄你再陪我练一会吧,每次你陪我练了之后我都觉得自己有进步了。”白衣少年停了下来但是没有转身,抱着剑冷冷地说:“那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第四个场景里是一帮人在庆祝春节,一个死鱼脸青年靠在墙边上看着大家热闹地吃喝着。有一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饺子。“大师兄,你吃点饺子么,这是白菜猪肉馅的,没有你讨厌的韭菜。”死鱼脸青年看了一眼饺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继续斜靠墙站着,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无比厌烦。“二师兄,他不吃算了,让他饿到成仙去好了,大过年的还阴阳怪气。”一个已经出脱成少女的姑娘走过来把饺子抢走了,边走还边回头瞪了青年一眼。
    最后一个场景里是一帮人在乱斗,黑衣青年死死地护住一个少女,绝望的四处寻找援手。他终于看到了在不太远的柏树后面站着他的大师兄,无比淡定,面无表情,仿佛周围正在打斗的人都是死人。黑衣青年一直看着那个方向,一边还要抽出手来对付敌人的攻击。不过他的大师兄并没有理所当然地过来助他们一臂之力,而是一直在那里站着看着笑着,直到他自己坠入山崖再也看不见那张脸。
    穿越过后,我自然地接受了卢湛的身体,我没想到有一天要把他的记忆也一并接受过来。我一直认为我就是我,即使使用了别人的身体我还是我自己,不过看来,我得接受另外一个事实,我不仅仅是我自己,我还是卢湛。现在我的脑子里像是存在着两个本来完全没联系的人,硬是要挤在一个狭小的地方,恐怕人格分裂症也就这样了。不过其实我和卢湛有不少共同点,至少在对于余怅的态度上,我们俩从始至终一如既往的犯贱。
    我感到身体轻飘飘地往上飞,这是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觉,和当初我被花盆砸死后的感觉差不多。一股隐隐的吸力再次出现在我背后,我没有挣扎反抗,随他去吧。可是突然有两股力道从我身体里冒了出来,直直地拉着我往下坠,和我身后的吸力形成了拉锯战。我身处暴风中心,难以预料到底那股力量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不过显然我的身体越来越重,猛然向下跌,看来这次我是不能再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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