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穿越重生记

27 光阴似箭


我可以说是被吓醒的,因为那股下坠的力量太强大,我总觉得如果我不睁开眼睛就会真的掉到万丈深渊里去。花麒倚在床头边上,而余怅则靠着床尾的柱子,两个人都仿佛消耗了极大的体力。刚看到我睁眼余怅就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怎么,你很想死么?”
    我不想思考余怅话中的含义,努力撑着身体坐起来,这一场费劲心力的昏迷让我觉得比死一回都累。
    “花麒啊,你去帮我搞点吃的来,让我和我的大师兄单独说说话。”
    花麒站在一边没动,反而伸手摸了摸我的脑门,我把他的手往外一推道:“放心,我还没傻,千万别给我端稀饭来,搞点肉类吃吃。”
    花麒狐疑的看了一眼我,又非常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站在床尾处的余怅,两边看来看去,最后还是没说话出了门去。
    看到花麒出了门,又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对着一直站着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的余怅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点。余怅有些迟疑,但是最终还是走了过来。
    “大师兄 ,你就真的这么想我死?”
    余怅被“大师兄”这个称呼给怔住了,可能因为从卢湛的嘴里已经太久没有叫出这个久违的称呼了。
    “你死了,我行事也少点顾虑,我的小神仙。”
    “别再叫我小神仙了,我是卢湛,你那个从小就很傻缺的师弟,该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
    余怅的眼睛里难得地出现了波动,他猛地闭上了眼睛大概有两三秒钟,再睁眼时又是风平浪静,什么情绪都没了。我心里突然充满了刻薄眼前这人的欲望,其实我深刻地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这样子肯定是不能以武力一解心头之恨,嘴上刻薄两句却是我这二十几年来最擅长的。我相信卢湛和之前的我也不是不会说伤人之语,只是对着眼前这人从来都舍不得,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不狠心的理由。插在我心头的刀,我要一把一把给你插回去。
    “我说大师兄,当时你知道我已经小神仙上身了是不是心里特别高兴,觉得自己所做的那些缺德事再也没人知道了。不过你也太能忍了,真是难为你这几个月来忍着满心厌恶对着我甜甜蜜蜜了,对自己都能这么狠,我钦佩,你终成大事。”
    余怅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我床边上听着我说单口相声一样地滔滔不绝。
    “不过大师兄我有一点不明白啊,你下毒就下毒好了,反正我也认倒霉了,你费老大劲三番两次救我是为哪般啊?哦,我明白了,你觉得我就那么死了太不戏剧性了,还是看我七窍流血比较有观赏价值。大师兄,你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是扒了你家祖坟还是抢了你女人,你连让我痛快死掉都不允许,非得弄个三年发作期的□□。”
    说完这段余怅开始有反应了,他的手指突然绞在我的脖子上,可是却一直没使劲。
    “怎么了大师兄你想杀人灭口了?别介啊,你费尽心机不就是要在这几年中观赏我慢慢死去么,你现在把我一把掐死你人生还有啥乐趣啊。再说了我们两个之前总还有点情谊吧,虽然我不知道你那些天浓情蜜意演的是哪一出,但是你看在我非常配合的份上能不能先把你这手移开来,等下花麒进来见了又得和你打一架,你们俩打着不累我都看累了。”
    余怅缓缓的压低了头看着我,手依然卡在我的脖子上没有放,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来。
    “现在你又不想死了?”
    我伸出舌头一舔,差点就舔到了余怅的嘴唇,不过他反应很快,一下子就闪一边去了。
    “我不想死,我这不是还有两年多的发作期么,我要身心愉悦通体舒畅的度过余下的每一天,死没有意义,活着才有意义,哈哈哈哈。”
    我笑得十分放肆,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受过巨大情感创伤的人。这是我一贯而来的做法,为了不哭大声笑,为了不烦大声呸。自我催眠我最擅长,对着余怅的脸我安慰自己,这个人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是穿越后的一段没头没尾的阴谋版艳遇,又无稽又荒唐,写成小说都卖不了半毛钱。
    余怅站起来,最后看了我一眼,“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别反悔。”说完这话他就大步走出了我的房间,还轻轻的帮我把门给带上了,真是好修养。
    余怅的身影长久的留在了我的脑海里,成了我接下来很长时间里的生存动机,以及练武的动力。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再没见过余怅,过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听花麒说他已经走了。金师叔在得知我中毒之后立马就要返回无银镇和我师父商议,余怅带着金铃和杜涯跟他一同离开了。也对,他留在此地已经全无意义,带着自己的佳人回老家结婚才是正经事。在我的要求之下,花麒没有把余怅给我下毒一事说出去,金师叔也并不知道自己这个乘龙快婿其实是个杀人犯。可是有一人是瞒不住的,那就是玉湖。
    我把和玉湖解释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花麒,从那天之后玉湖开始变得深沉了,也许是经历了一些残酷的事情之后让这个小姑娘迅速地得以成长。玉湖和罗枭本来说是要留下来照顾我,但是看着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两天就养得和牛一样壮,也放下心来,在一个月后跟着大部队返回了银顶山。玉湖走之前来看过我,眼睛红红的,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就是说她一定会帮我找到那个居无定所虚无缥缈的王神医的。
    这帮师弟师妹们走了之后,花府开始变得清净。花麒和林从深安排了很多人手去四处打探王神医的下落,不过也奇了怪了,按照他们那种规模与效率,王神医就是打个地洞藏起来也被挖出来了,可是找了很久愣是没见人。
    如果说穿越后我又重新活了一次,那么在这两年里我又重生了。
    两年多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不至于彻头彻尾,改造三观什么的是足够了。在这两年里筋骨疼痛居然很少发作,就算偶尔发作也不至于那么痛彻心扉,七窍流血就更难得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起种种前尘往事狠的牙痒痒的时候,会因为急火攻心流鼻血。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其实自己根本没中天下第一毒,或者说御医纯粹危言耸听,但是看着花麒和林从深依然坚持不懈地派人四处打听王神医的下落,我不敢怀疑自己所中之毒的可怕程度。也许真的是花麒那颗珍藏大生丸帮我压住了毒,真是倒霉,如果玉湖那颗也被我吃了,估计可能都不用解毒了。
    我变了一个人,或者说卢湛变了一个人,从以前什么都追求不好不坏,无功无过的半吊子,变成了一个花麒口中剑走偏锋,人走极端的怪胎。不过花麒也表示了理解,他觉得像我受了这种精神刺激的人,没有颓废反而奋发,实在是精神可嘉。
    托了卢湛记忆的福,我记起了曾经练过的功夫,天天刻苦练功,那种玩命的劲头让花麒和林从深都无比忧心。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狠劲居然起了奇效,在第一年的冬天时,花麒和我对打时已经不占什么上风了。在不练功的时候,花麒会把我拖出去散心,后来他发现我自己也能玩的很欢乐,就打发我自己上街玩去了。对于京城,我拿出练功的狠劲去玩,很快就把所有的吃喝玩乐地点摸得门儿清,哪个包子铺其实用的是瘟猪肉,哪家茶楼泡茶真的给你上碧螺春,哪处销魂窟里的美少年最温柔多情,哪里的饭馆最花式百出。我深深的觉得我已经可以给lonely planet写京城旅游指南了。
    玉湖和罗枭经常给我写信,我没有看,可能是因为心里抗拒着和无争门银顶山无银镇再有什么联系,我知道这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但是我无法控制。我把那些信全都塞在房间楠木书桌的抽屉里,有一次林从深来找我的时候看到了我那一抽屉都快放不下了的没拆口的信,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从那以后经常和我聊天扯淡的花麒再也没有和我提起关于那些人和事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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