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穿越重生记

28 重逢之前


这种奋发图强的日子过得很快,一年多的时光嗖地一下就过去了。在第二年的秋天里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我的武功终于超过了花麒,二是林从深要去驻守边关了。
    那是一个天高云淡的秋日,在我和花麒大战三百回合之后,他手中的扇子终于被我一剑挑落,跌到了桂花树旁边的草丛里。花麒很沮丧地往草地上一倒,我非常开心的嘲笑他输不起。
    “卢湛你变了,真的,你自己都没发现?”
    “那是当然,我变厉害了,你服不服?”
    “我不是说武功,你没觉得自己变狠了?”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狠也没什么不好,也是一种有斗志的表现。”
    花麒从草地上坐起来,自顾自的开始分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原来你就像一把钝剑,确实不好用连柴都砍不了。后来你这剑就着鲜血开刃了,可是一开就是双刃,我担心你有一天天会伤人伤己。”
    我在花麒身边坐下来,一把搂过他的肩膀说:“小兄弟,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爱慕我很久了,不是替我担心就是替我出头,我被感动了!”
    “滚一边去吧,你就是天仙我也不敢招你,无福消受。”
    “太伤自尊了,你居然说这种话,你是坏人!”我捏着嗓子学小姑娘的声音大声嚷着。
    花麒听了后没有继续和我瞎掰斗嘴,而是正襟危坐看着我,“卢湛,我说真的,你现在就是在放纵自己,其实你才是输不起。”
    我没有说话,躺下来看着天上那被云朵遮了一半的月亮。可能是因为这两年里膳食平衡的缘故,我的夜盲症彻底治好了,晚上看东西跟猫头鹰一样精准。关于输不起这个话题我不想多谈,可能我当时最在于也最不愿提起的就是自己输了。
    很快,我就有了教育花麒的机会。
    那是快入冬的一个晚上,我泡了壶茶,升起小火炉,开开心心的准备糟蹋宣纸画画玩儿,附庸一把风雅。可是屋外却传来了相当让人糟心的争吵声,花麒和林从深的房间都离我这有一定距离,不论他们两个在谁的院子里吵架,能把我惊动了的争吵该有多激烈。本来我无心去劝架,这两人总有一天会吵起来的,早死早超生,千万别拖到吵不动了再黯然销魂。可是不久我就听到了金属碰撞声,这下子我急了,提着剑就出门去找这两人。
    花府里除了那兵器碰撞之声外没半点声音,也难怪,下人们这时候都躲一边去了,谁敢惹这两个正不要命的往对方身上招呼的人呢?等我转了一圈找到他们两个,这两人已经停手了,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我先是走过去往花麒屁股上揣了一脚,“你怎么了,中邪了?”
    花麒瞪了我一眼,随即又恨恨地盯着林从深一言不发。我看从他嘴巴里撬不出什么了,只好走到林从深身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深哥,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
    林从深尽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最终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的,没事的。”
    这句非常正常的话不知道怎么就挑起了瘫在一边像烂泥一堆的花麒的怒火,他一下子跳起来就开始嚷嚷:“是啊,没事的,你战死沙场也是没事的,你娶妻生子也是没事的,你的人生中没什么是可以当做一回事的!”
    再老实的人也有三分狠劲,林从深当下就要冲花麒扑过去,我眼明手快从后面一把把他给抱住了。
    “别冲动深哥,花麒那小子说的话你就当他放了个屁!”
    不得不说林从深的自制力绝对一流,他喘了喘气,拳头捏了放放了捏,终于没有再扑过去,把我的手从自己腰间拿下,转头居然对我硬是又笑了一个,提起刀就走了。
    花麒没有追上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居然开始灌酒。处于人道主义与兄弟情谊,我过去把他的杯子给抢了下来,一边安慰道:“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你心里郁闷我陪你去打一架好了。”
    花麒像是没听见一样开始拿着酒瓶像灌白开水一样的往肚子里灌酒,我想起来之前就听说的林从深要去边关驻守一事,想必和这件事情不无干系。其实这也好理解,花将军知道自己的不肖子肯定是不能去军中任职了,如果义子林从深能去从军,那今后他手中的军权也有人接替,花家的势力也不至于旁落。我不相信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安排能让花麒郁闷到这种程度,毕竟他早已经有了身在豪门的觉悟。
    花麒其实没什么酒量,在灌下第三瓶的时候就开始说醉话了。
    “去边关,没什么,老爷子的话他从来都是听的……现在居然还让他取个妻子带去,见鬼去吧!说什么既然我不娶亲,就让义兄以后有孩子了过继给你一个……我呸!”
    听着花麒这没头没尾的醉话,我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过我没有给与半分同情,而是相当幸灾乐祸地说:“少来了花麒,你这纯属报应,你知道当年你在欢喜楼风流快活的时候林从深在街边喝闷酒嘛,不对是闷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我可从来没用余怅刺激过你。”花麒趴在桌子上,连眼皮都懒得抬。
    “少来了,那人要是有林从深一半的忠心耿耿忠贞不渝,我夜里都会笑得滚床底下去。你就是拿林从深当软柿子捏,现在人家变成捏不动的铁柿子了你就追悔莫及吧。”
    花麒嘟嘟囔囔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我拉过一把凳子在花麒身边坐下,拍了怕他的背,给他顺了顺气。“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一直在别扭啥,或者说是你太造孽了,你就是林从深这夸父眼中的太阳啊,他追到死都不会有结果,现在人家不追了你就有意见了?”
    花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着了,我摇摇头把他从桌子边拽起来,拖到床边扔了上去。
    没过两三日林从深就出发了,不过并没有在走之前真的依照花将军的意思取上一房妻妾,一个人就孤身赴任了。花麒从那之后也变深沉了,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习惯这种巨大的转变。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我几乎都忘掉了我是个随时会毒发身亡的危险人物。
    第三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早又特别大,离我死翘翘也没几个月了,我并不为此心烦,坐在太师椅上休闲地翻看着中国古代经典典籍。深沉了将近一年多的花麒突然一脚踹开房门,非常不顾形象地大叫着:“卢湛,快点收拾包袱跟我走,王神医这个老王八蛋找到了!”
    我的太师椅差点被冲进来的花麒给撞翻了,他直接就冲到柜子前把我的衣服什么的翻出来堆在床上,扯出包袱皮开始自顾自地给我收拾起来。我站在床边上看着花麒熟练的打包,自己正好也省了收拾的工夫。
    “老匹夫居然就躲在眼皮底下,你绝对想不到他龟缩在哪里。断风岭你知道么,就在无银镇出去不到一百里地的地方,找了这么久居然硬是没发现他!”
    花麒的语言开关似乎重新被启动了,滔滔不绝地讲述了两年多以来他和手下人马如何掘地三尺千辛万苦都没找到这个隐藏很深的老匹夫,这个老匹夫如何在派徒弟下山收药的时候被发现了等等等等。
    “你愣着干啥,高兴傻了?卢湛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你不用死了!”
    我并没有特别兴奋,并不是我对于生的向往不热烈,而是我并不想再次踏上京城与无银镇之间的那段旅程,因为之前那段记忆想想都觉得自己是被蒙蔽的傻缺,正常人是不会希望一次又一次被提醒自己很傻的。
    还好这次我们一路上是快马加鞭,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马,脚力非凡,不到七天的时间就到了无银镇。因此熟悉的景物只在眼前一晃而过,并没有带来太多不适感。
    就在到达无银镇之前,花麒被花将军一纸紧急家书给招回去了。当时花麒的脸色很是不好,我问什么他都支支吾吾,一心只想着日夜兼程再返回京城。
    花麒走之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卢湛,对你我没什么不放心,你的功夫是比我还厉害了,自己悠着点。解了毒之后还回我那,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有年头的故事,你一定得听听,特别曲折感人。”
    我不知道花麒想表达什么,不过那时候我也没心思想这么多,满心憧憬着自己成为一个不用考虑什么时候一命呜呼的正常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