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穿越重生记

29 不速之客


我怀揣着一大包银子,游荡在既熟悉又陌生的无银镇里,可能是因为风雪太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花麒把通往断风岭的路线一遍又一遍给我交待,不厌其烦地提醒我不要耽搁赶快上山无论如何也要让老王八蛋给你解毒。我觉得这两年来我是越活越回去了,成为一个需要大家不停提醒的顽童级麻烦人物。
    风呼呼地吹着,带着雪片打在脸上居然还有点痛。我不是很着急去找王神医,反正我知道他在哪里,就耽搁这么一小会他也不会插上翅膀飞了。前面就是来来往往客栈,我决定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先去喝点小酒暖和暖和,再来点牛肉补充一下大量消耗的体力。
    来来往往的小伙计居然认出我的脸,很是热情的把我引向屋子里靠近火盆的桌子,这是什么样的服务态度啊!我还没坐下就看到了对面那一桌人,和乐融融地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吃饭喝酒。余怅左手抱着一个很是可爱的小女孩,右手举着一个草编的蟋蟀正在逗她玩,坐在一旁的金铃温柔地笑着看着这两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饭碗,正准备把一勺饭喂到小姑娘的嘴巴里。余怅对面是金师叔,微醺的往自己杯里倒酒,金铃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埋怨他年纪一把了居然变成了老酒鬼。背对着我的是杜涯,正给余怅的碗里夹菜,还像当年一样一副死忠粉丝的模样。
    画面很美好,很温馨,很令人向往。我觉得我这种人站在一边都属于破坏气氛的,赶紧消失为好。我身形一动,余怅就发现了,愣愣地看着我仿佛是被定身了一样。本来我还想悄悄地离开现场,现在既然被发现也就无所谓了,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来往往,一头扎进了漫天的风雪中。
    我的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踩在雪上的扑簌声在冷清的街道上显得特别响亮。我一直朝前走,根本没有回头的欲望,不管是谁跟上来,我都懒得理他。就这样走着走着,居然走出了无银镇,来到了镇外的荒地中,后面跟着那人突然紧跟两步来到我的背后,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卢湛,你在京城过得怎么样?”
    余怅的目光里透着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我不知道他想听的是我过得很惨还是过得很好,不过我要提供的答案必然是后一种。
    “托大师兄你的福,我吃好穿好玩好,几乎要乐不思蜀了。”我手腕一转,往后一缩,摆脱了余怅的桎梏,要是在两年多以前我肯定拿他没辙,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余怅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被挣脱的右手,“你的武功有长进……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千万别,我哪敢劳师兄您的大驾,夭寿啊。”
    余怅没有在意我话中毫不避讳的敌意,继续伸出手想要抓住我,我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的,抬手就挡了回去。见招拆招地对了几招后,余怅终于有些沮丧地放下了手。
    “我已经抓不住你了,先不说这个,你知道王神医就在断风岭了吧,我陪你上去。”
    雪依然很大,飘飘洒洒的落在我和余怅身上,还有一些小雪花堆在余怅的睫毛上。、
    “师兄玩笑了,我自己上山足够了,这种寒冬腊月里您还是好好在家陪伴娇妻爱子比较好。”
    余怅先是没说话,后来居然笑了起来,有点打不住的趋势。
    “那不是我的娇妻爱子,那是杜涯的,你是什么眼神。”
    我本来想再反驳几句,可是一想娶妻生子这种事情不是瞎说的,关乎名誉问题,余怅在这问题上没必要给杜涯硬安上已婚男子的名头。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在我看来是非常具有悲剧美的画面,但是我不希望这个画面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余怅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仿佛我们俩还是两年前能把人肉麻的大喊“令人发指”的一对。看着他这种反应,我反而不知如何应对,难道要继续表现出友好和谐的师兄弟情谊?
    我甩过头继续豪迈的一路前行,余怅继续保持着半米距离跟在我后面。
    渐渐的树木开始越来越茂盛,一座小山的身影在风雪中不是那么显眼,但是确是很突兀的矗立在前方。余怅身影一转,挡在我面前。
    “我们不能这么冒失的上山,白正云知道你要来,早就布置好人手了,这是他最后一击绝不会轻易让我们逃过的。”
    “让他来啊,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来上十二个正好凑上一打给他。”
    “我知道你武功大有长进,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我们撑不过一轮又一轮的进攻的。”
    “师兄,是我,不是我们,你送到这里就可以回去了。如果运气好,我找到王神医解完毒下山还能去跟你告个别,如果运气不好那你等几天就上山给我收尸好了,直接挖个坑埋了,看在我们的那一点情分上每年给我烧点纸。”
    余怅突然就怒了,脸上的笑容像是退潮一样哗地就没了,逼上前来说:“你就是要去送死是么?!那我弄出这么多事是为了什么!”
    这句话把我弄得莫名其妙,有些疑惑已久的东西开始在心中慢慢探出头。
    余怅彻底地把迷人笑容的伪装给丢到九霄云外,恢复到我记忆中最鲜明的黑面神。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上断风岭的,怎么说都得准备休整一番。明天好吗?明天我和你一起上山。”
    前半句话余怅语气坚定,后半句急转而下显出了几分请求的意思,讲话的同时已经封住了我前进的道路,一副“想要过去就踏着我的尸体”的大义凛然的模样。
    我想了想,其实本来我就是打算歇一晚再上山的,现在也没必要因为和余怅别扭而打乱自己的计划。
    “好吧,那就先回无银镇吧,反正我也累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又非常傻的从原路返回了无银镇,还好一路上到镇子里都没什么人看到,不然肯定以为我们两个是吃饱了撑着。金师叔一家已经离开了“来来往往”,我心里有点略微的歉意,打扰了人家天伦之乐。余怅看着我要了一间上房,还要了一只烧鸡两壶酒,却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了师兄,你想和我煮酒论往事?”我举起一壶酒摇了摇,可能是因为动作太大,泼了小半壶到我裤子上,这倒霉催的人生。
    余怅拿过酒壶闻了闻,又交还到我的手里,“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喝酒不是人之常情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喝酒会促使你的毒性加深,难以完全解除。”余怅很是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仿佛完全忘了我是托谁的福才中的毒。
    “想不到师兄你在下毒之前居然还如此认真细致地研究了□□的性质,精神太可嘉了。”
    余怅一瞬间脸色又暗了下来,看着他不停地变换着脸部表情,我心中居然没有因为说刻薄话产生愉悦的感觉,看来我本质还是个好人,没有朝变态的道上一路狂奔着。余怅可能也发现了他只要一和我说话我就会找机会刺回去,本着正常人类自保的天性,他开始保持沉默。
    其实这是个好策略,语言这种东西经常是说多错多,时隔多年我都经常因为自己曾经那么多嘴多舌感到后悔无比。
    我一路上楼,居然是我当年住过的那间房,不过我没有犹豫推门就进。余怅跟着我进来,也不说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就那么站着。我自顾自地坐在桌边喝酒吃肉,余怅站在窗子边上看着,我总觉得这气氛有点奇怪,吃也吃得不是那么踏实。
    “师兄,你别光站着,要不就过来吃点喝点,要不就赶紧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然后走人拉倒。”
    “我得看着你,免得你半夜一个人上断风岭去。”
    我摇了摇头,头一偏用牙扯下一块鸡腿肉吞到肚里,端起一杯小酒倒进嘴里。
    “师兄,我很惜命的,我只是不怕死,这不代表我会随便去送死。”
    余怅听到这话像是得到了什么承诺一样,放松了身体由站转靠,靠着窗棂闭上眼睛居然开始闭目养神!我像是看人体解剖图一样看着余怅,盘算着如果跟他动手,从哪个方向和角度发起攻击胜算最大。不过我想来想去,脑子里居然想不出和余怅恶斗的画面,可能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是光靠武力就可以排解的。
    屋外风雪开始越来越猛烈,扑扑地拍打着窗子,我都担心这纸糊的窗子会坏掉。这种天气白正云这个老疯子居然还要安排人手在断风岭蹲等我,这是一种是什么样的神经病啊,或者说,他到底仇恨我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啊。
    “师兄,你能费心告诉我为什么白正云如此冤魂不散地跟着我么?”
    “白正云其实和你没什么仇恨,他恨的是你爹江之鹏。他已经知道你才是江之鹏的儿子了,现在他被你爹整得惨,势力所剩无几,手下也不剩多少人,在断风岭堵你完全是困兽之斗。”
    我对于阴谋算计这类问题天生少一根筋,也琢磨不透这两个叔叔级人物为了什么死掐到现在还不停手。不过问余怅也没半点收获,他遮遮掩掩随便找了个“可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借口搪塞我,还把我当傻子骗呢。不过没什么,我对于这些人为什么死掐没有太大兴趣 ,我正绞尽脑汁考虑的是如何在明天上山的时候不要被那帮子打手发现,殃及我这个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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