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穿越重生记

38 不辞而别


余怅转身进到王神医房内,估计还是想进一步了解情况。我就坐在台阶上,整理最近这些杂乱无章一件又一件的冲击。我回头望了一眼屋里,这两人居然在热烈的讨论,一脸欣喜激动。
    我没等余怅出来,自己回房里把我那少得可怜的东西收拾了下,我没什么可以带走的,和我当时穿越过来的一样,最后不剩下什么东西。包袱底下是当时余怅塞给我的一包神秘暗器,我虽然一直带着,却没有用过,可能是之前一直觉得情况没那么危急,不能随便消耗余怅给我的留下的不多的回忆。这种心理就像当年玩仙剑的时候一模一样,苦逼兮兮地就是不用酒神,最后大BOSS都打死了还是一次没用过。
    现在我觉得不值得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些暗器一把全扔出去,华丽谢幕。
    前院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开门小童子从柴房那边一路跑过去开了门,居然是罗枭和玉湖。玉湖一边和罗枭说着什么一边向我冲过来,看她那架势我非常紧张,因为她明显是有了身孕。
    “二师兄!你回来居然也不来找我们!如果不是杜涯通风报信我们还不知道你回来了,还着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王神医出现了!”
    罗枭一路小跑跟在他不省心的老婆后面,小心翼翼地护着这个略显笨重的裹得和熊一样的姑娘。
    玉湖和我看见她第一眼那样撞在我身上,我觉得我真的被撞伤了肺。
    “二师兄,他们都不让我上断风岭,我可是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们爬上来的,你现在怎么样了,毒都解了么?”
    还没等到我回答,余怅的声音就从我背后传了过来,“他没事了,还要修养。”说完之后,他冰凉的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非常自然地搂着我站在这两个呆若木鸡的人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玉湖明显要怒,但是罗枭怎么会允许他家的孕妇上全武行,一把将玉湖拉到身边按住。
    余怅很平静地回了一句差点酸掉我大牙的话:“我会待在卢湛在的地方。”
    玉湖似乎迷惑了,不知道眼前说这话的人意欲何为。
    罗枭心细如发,制止了玉湖的进一步问题冲击,我怀疑其实这装作傻乎乎的老实孩子其实什么都知道,因为他一边劝玉湖别激动,一边还狡黠的冲我笑了个。
    王神医也出来看热闹,罗枭这个准爸爸没有放过他,一把抓住他一定要给玉湖把把脉,看看有什么要加强进补的。
    我和余怅成了这温馨画面的旁观者,他的手依然坚定不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连我几次故意耸肩转身都没能甩开。现在他是牛了,我估计又打不过了,不过不要紧,打不过还躲得过。
    今天一天不是白过的,我已经计划好了悄无声息的消失路线,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罗枭在王神医被玉湖叽叽喳喳提问各种问题的时候溜了出来,悄悄的告诉我们其实他们一路上山的时候已经被跟踪了,估计白正云的手下还是没有撤走。
    我差点忘了这个严重的问题,这帮尾巴估计会给我的神鬼不觉计划造成障碍。所以白天根本走不成了,还是赶快趁着月黑风高走了拉倒。
    那晚之后对于玉湖和罗枭来说,我走了很多年,虽然一直没走远。
    那晚之后对于我来说,余怅走了很多年,一直就没回来过。
    王神医也知道天晚了应当留客,再说这两个不速之客也没有走的意思。热热闹闹的凑了一大桌子人,虽然玉湖还是对余怅没有好颜色,但是好歹没有激烈反应了。我食不知味地往嘴里一个劲的塞饭,脑子里全部是我的神鬼计划一遍又一遍在演练。突然我感觉塞到嘴里的不是米饭而是一块肉,低头一看碗里盖满了卤牛肉,而余怅的下一筷子正往我碗里前进,对面的玉湖又要把下巴掉下来了。
    面对着这些肉我如鲠在喉,虽然确实很饿,但是我难以下咽,如果余怅知道我的计划,我吃的大概就会是我自己的肉。整个桌上的人都在等待我的反应,这群体压力也忒大了,牛肉的香味像个小虫子慢慢的钻进我的鼻子里,确实难以抗拒。
    我端起碗像饿死鬼附身一样把它们全部倒进嘴里,几乎噎死。罗枭非常及时的给我递上一碗菜汤,我从来没有把卤牛肉吃的这么痛苦过。余怅的脸色有点尴尬,不过他应该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我起身大义凛然地走出前厅,觉得自己终于走向了新生。那是一个大家的命运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夜晚,虽然对于我来说,我的命运里已经有了很多巨大变动,但是这一次的变化几乎是决定性的。
    罗枭追出来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是解毒期的脾气暴躁,这傻孩子真相信了,还嘱咐我要好好休息,明天他和玉湖再找我叙旧。我稍微觉得对不起他们,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找我,我却偷跑了,等我安定下来一定要多给他们写上几封信。开门小童子也偶尔贴心一次,跟上来说让我好好睡一觉去,他随后就给我房里送去茶水。我再回头看看,房里的各位都站起身仿佛想跟上来嘱咐我几句,搞得似乎他们都知道我要远去,来跟我话别一样。
    唯有余怅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像当初我刚认识他时那样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的情绪藏不住,一览无余,流淌出来的都是沮丧不解与受伤害。他肯定觉得我还是因为下毒一事耿耿于怀,或是故意刺激我之类的,其实我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这些陈年旧事我都愿意放下。我没有和余怅较劲,我只是对卢湛的生活不满,是一种没有掌握命运的不满,没有其他什么意图。
    我装睡的过程中,有人进进出出,凭脚步大概能判断出来都是谁,在最后一人还没出来的时候我不能采取行动,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余怅就像午夜幽灵一样地降临,他以为自己悄无声息,没想到我对于他这招过于熟悉。还好我是背朝外,要不肯定能因为不自然的面部表情败露一切。余怅静静地站了很久,又坐在了床沿上,没有任何进一步行动。
    我开始着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要是一坐就是一晚,我今晚也别行动了。可是那天晚上余怅还真就坐了一个晚上,我保持僵直的姿势侧卧着,浑身肌肉酸痛。直到黎明时分余怅才起身走人,后来我一想,我真是犯抽了,怎么可能有人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整个晚上,分明就是在说“我是装睡”。
    在这个冬季的清晨,我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轻轻跃上屋顶,翻出了王神医的草庐。前院的土狗瞧见我矫捷的身影,忧郁地多看了一眼,选择了缄默不语。这个时辰里,该睡觉的人都在熟睡,没睡觉的坐了一晚估计也撑不住了,我蹲在屋顶上环视四周,居然生出一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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