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翼天使-自由之章

只有做过这样的事，才能明白他们的‘情感’……”
  “但是对于我们，拥有完美的人类形态的‘炽天使’来说，这种事情在我们之间发生也是完全正确的……我们的人类形态具备他们所能具备的全部功能，当然也包括这个……啊……”
  她轻轻地呻吟了一下，因为那个强壮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他锁进怀里，生涩而粗鲁地用铁青的脸颊磨蹭着她，刚刷般粗硬的胡渣在她的脖子和肩部留下的淡红刮痕很快便愈合了，闻着他身上那股由男性荷尔蒙所产生、并且伴随着淡淡血腥的体味，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紧绷着。
  “等一下，我还停留在理论阶段……也许我们可以……”虽然语气中充满着不可置信，然而她的脸上却呈现出与此时情形完全不搭配的冷漠，“阿克雷德大人……请等一下……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沉默的男人将小腹前挺，她能感受到一个巨大火热的东西在抵着自己。
  她说的没错，他们都拥有功能齐备的人类躯体，那么一切也不是问题，只要稍微加以模仿，其他的交给本能，就可以顺利进行了吧！
  “是的……交给本能就好，一切生物都有的东西，我们当然也有”
  搂着那男人的腰，将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她咧开嘴扯出一个笑容，自言自语。
  “这里是外域，被爸爸妈妈们遗弃的地方，系统规则无效的地方……没有仲裁者，对，没有仲裁者，光的没有，暗的也没有，一个也没有，没人会知道。”她呼吸急促，赤红的眼瞳似乎在燃烧。
  “好的，慢慢来！首先，吻他的脸，然后左手放在他的胸前，右手握住他的……等一下，你应该先让我……”她不停地念叨着，像是在背诵操作程式，“好的，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一些挑逗的话……”
  性别大战中，双方的思维方式常常是背道而驰，炽天使也不例外。
  当那赤瞳女人在努力搜寻合适的“挑逗的话”的同时，沉默的阿克雷德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只要能暂时把那些可怕的情绪抛之脑后，他什么都愿意做。
  除了疼痛之外，还有这样的方法吗？但这种浑身发热的奇怪感觉的确有效。
  这个女人是谁？她来这里做什么？她用这种方式与自己发生接触是为了什么？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他要满足什么条件她才会把他想要知道的事说出来？……
  为什么对方同样是女性，同样是身体接触，感觉会如此迥异？
  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她也会抱着他，也会亲他的脸，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安心？
  但是，那个女孩有时会咬着嘴唇小心地戳他，说他身上的肌肉看起来像刚出炉的面包，有时候会有意无意地看他，当发现他也在看她后就会飞快地移开视线，甚至有一次当他在帮忙搬东西的时候，她突然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然后红着脸逃走。
  他当时不明白她的这些举动，只会傻乎乎地笑，然而现在他好像突然有些懂了。
  这些……是情欲？
  那女孩对他有欲望？露卡想和他做这个红发女人现在正在和他做的是吗？
  他开始进行比较，一切都不受控制，都是下意识的。
  这个女人的个子更高挑，胸部更丰满，腰臀比例严格遵守七比十的数值，按照他的计算，她的身体各方面都要更完美，同时她的五官搭配也符合他的系统所提供的绝大部分审美标准。
  而且与她进行这种接触时，他也的确产生了人类男性应有的生理反应。
  问题是，他抱着这个红头发的女人，却始终想着那个女孩。
  她终于选出了一句合适的话——在她看来。
  “要在河里，还是到岸上去，雷？”
  从阿克雷德突然停下来的动作和骤然冷却的拥抱，她懊丧地发现自己选错了。
  实际上她的选择并没有出错，无论是水中还是岸边，露天的场合总是新鲜刺激的，出错的是最后一个字。
  “滚开。”阿克雷德铁青色的腮帮鼓动着。
  “你不想知道……”
  “告诉我所想知道的，或者死在这条河里。”他背后的光翼看起来像锋利的刀。
  手上已经沾了血，如果这女人被判定为敌人，他不介意多杀一个。
  于是她整个人突然“溶”掉了。
  阿克雷德面无表情地垂下双臂，看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水珠从自己怀中飞向那个一直悬在河面上的大箱子。
  她重新出现在那个箱子上，水珠聚集在她身后，形成了数对“水翼”，折射着月光和四周的景物，展现出与他的光翼截然不同的美感。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舔了舔嘴唇，激烈的接触令她的唇鲜红似火，“阿克雷德大人。”
  “关于我以前的事，”他面无表情地命令道：“全部说出来。”
  “当然。”她微微一笑，“但是在那之前，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虽然‘名字’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但我希望你能记住它。我叫卡玛，阿克雷德大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赤红色的眼瞳中跳动着异样的神采。
  他叫阿克雷德。
  他是一个天使，和其他天使一样，属于一个叫“泽诺”的庞大系统。
  所有的天使当中，有七位是特殊的存在，他们被称为炽天使，而他则是其中之一。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失去全部记忆？”
  “因为你在巡视外域时发生意外，与系统断开连接。”
  “外域是什么？”
  “外域是这个世界中系统无法监控的部分，所以才需要定期派天使进行巡视。”
  “巡视什么？”
  “外域的一切，确保内域不会受到来自外域的威胁。”
  “为什么内域会受到外域的威胁？为什么系统无法监控外域？”
  “因为系统对整个世界的控制力与调和力会因为机能的逐渐退化而减弱，所以外域不断扩大，而内域不断缩小，外域不处于系统的控制范围，因此系统无法决定它的发展动向，然而外域和内域一样有人类的文明存在，而这里的文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完全是由人类逐渐决定的，有时外域甚至会发展出比内域更高的科技，进而威胁到内域乃至整个世界的稳定，这些情况是和系统的主旨相悖的。”
  “系统为什么要控制人类的发展？”
  “因为这个世界曾经吃过苦头，不止一次。”
  阿克雷德陷入沉默。
  “还有什么问题吗？”卡玛问。
  阿克雷德抬起头，“你来找我，为什么？”
  “那还需要说吗？”卡玛耸了耸肩。
  “是的。”
  “似乎你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卡玛凝视着他，“你明白炽天使对这个世界来说有多重要吗？”
  “不明白。”
  “七大炽天使的力量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我们是最接近系统核心领域的存在，爸爸妈妈们做出的决策必须有我们的协助才能履行……”
  “爸爸妈妈们是什么？”
  “想不到你连着个都记不起来了。”卡玛摇了摇头。
  “阿克雷德大人，正如字面上的涵义，他们是我们的父母。”
  “所有的天使都是他们创造的？”
  “不，他们只创造七个天使，我们的原型体，其余天使是由盖里诺克创造的。”
  “盖里诺克？”
  “‘创造者’盖里诺克，七大炽天使之一，他的能力是‘生命’。”卡玛说：“他是爸爸妈妈们创造出来的第一个天使，他参与了自他诞生后全部天使的创造过程，七位炽天使诞生后，其余全部天使的创造都是由他独立完成的。”
  阿克雷德再次陷入沉默。
  “你是第二个，阿克雷德大人。”她说。
  “……”
  “你的称号是‘执政官’，你是我们当中力量最强的，因为你是系统的守护者，同时也是毁灭者，你的职能是摧毁一切对系统有威胁的东西，同时执行系统给予的‘清除’使命。”
  “‘清除’使命是什么？”
  “对发展严重失衡，超出系统控制，无法修复的人类文明所进行的毁灭性打击。”
  “听起来，我好像是……”他想了一下，“是个打手”
  “武力支援是系统维护这个世界的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卡玛一字一句地说：“七个炽天使，如今只剩下四个了，阿克雷德大人，我们不能再失去你。”
  “另外三个呢？”
  “第一个天使‘创造者’盖里诺克，三百六十七年前，同样是在一次外域巡视中发生‘陨落’，他的情况比你要严重得多，始终处于毫无理智的状态，无差别地攻击一切接近他的生物，最后不得不令其停止行动，虽然机体成功回收，但是再也无法令他复原，如今的‘创造者’是他的仿制品，也就是备用的机体。”
  “……”
  “然而备用机体在性能上虽然和原型没有任何区别，但缺失的灵魂却再也无法弥补了。”
  “灵魂？”像他这样的东西，也是有灵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