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罪奴

同时夜玄镜也瞥了眼她的肚子，轻蔑地道：“你腹中，是个女儿吧？”
    脑子里轰的一声。女儿女儿女儿，因为是个女儿，所以夜玄镜不喜欢吗不在乎吗，可是之前的那些又算什么？
    可是夜玄镜不给她答案，一把甩开她的下巴，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明天开始，你就跟在严明修的身边，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怕是死，你也得去。”话毕，转身欲走，却又停了一步，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朕差点忘了说。因为严明修不喜欢我朝的女子，又一定要联姻，因此打算将他国的零姬公主嫁过来。”
    千雪不敢抬头去看他的样子，也不想听他说话，可是帝王清越嗓音还是不急不缓的耳朵里，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
    “考虑到各方势力，国师建议朕将零姬收入后宫，朕，也已经同意了，零姬，将会是朕第一个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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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千雪就被送到了严明修暂居的行宫前。整个皇宫都在看她的笑话，怀有龙子，却被皇帝送了人，夜玄镜不怕戴绿帽，千雪也成了最人尽可夫的女人，反倒是严明修一反常态，再也不肯让千雪靠近自己半步。
    “严世子这是何意？”看着对方离自己远远的，好像对什么病菌一般避之不及，千雪不由向前迈了一步。
    严明修连忙后退，拱手道：“苏姑娘一早来见本王，不知所为何事？”
    千雪微微行礼：“皇上听闻宫人们粗手粗脚，日前闹了些差错，给严世子带来诸多不快，皇上唯恐宫人们再次照顾不周，特命千雪前来跟随世子左右，日后，世子的饮食起居，均有千雪安排。”特别咬重了“饮食起居”，自己都觉得压根发酸。
    严明修一听就更怕了，连忙推拒：“国主真是客气了，本王这里一切皆好，就不必劳烦苏姑娘了。”其实他的牙根也发酸，嘴角还泛着淤青，只要一开口，脸上的肌肉被扯动，就隐隐痛，偏生还要时常擎着笑意，最后脸都笑僵了。
    心里冷哼，你倒变的快。“世子不远千里来到我朝，皇上自然盛情款待，千雪虽不绝顶剔透，但也好歹在皇上身边伺候过几日，总比一般宫人来的勤快，还请世子切莫再推脱，也别负了皇上一番心意。”开玩笑呢，夜玄镜让她来，她赶不来么。
    “苏姑娘还是回吧，本王真的已经够好了。”严明修几乎咬牙切齿地赔笑着。
    千雪不干了，就这么回去，夜玄镜非扒了她的皮：“世子是当真不需要千雪侍奉吗？”
    “苏姑娘还是请回吧。”严明修打定了主意，不要就是不要。
    世子是对贱奴有什么不满吗？”两人正在较劲，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清越嗓音，循声望去，一道玄黑身影缓步而至，衣襟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在清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灿灿夺目，不是夜玄镜是谁。
    千雪俯身行礼，实则是避过了对方的目光，倒是严明修迎了上去：“下臣参见皇上。”面上不见丝毫尴尬，仿佛昨日他“调戏”夜玄镜女人的事情完全不存在一般。
    “世子不必多礼。”夜玄镜微微颔首，目光调向低眉顺眼地千雪，眉头狠狠皱着：“蠢奴才，让你伺候严世子，你在干什么！？”
    千雪压低头：“奴婢该死。”
    夜玄镜冷哼了一声，“你确实该死，既然严世子不需要，那便留之无用……”
    众人均是一愣，千雪半晌说不出话，严明修首先回过神来，忙劝着规劝道：“皇上切莫误会，下臣不过是觉得这一已经很好了，实在不需要人手，再说苏姑娘她……”往千雪小腹瞥了一眼，心中着实疑惑，不知这俩人是唱的哪一出。
    夜玄镜装作没听见，声音又冷又轻：“宫里不留无用的奴才，拖出去斩了吧……来人！”
    千雪跪地：“皇上饶命！”话音未落就被侍卫加起了双臂。
    “皇上不可……”严明修急了，如此娇滴滴的美人，死了多可惜，何况留着还有用呢。抬脚上前，不顾礼数地阻了侍卫的动作：“皇上的盛意，下臣感激不尽。日后，还要多烦苏姑娘照顾了。”
    夜玄镜眸光一沉，挥了挥手，两个侍卫立刻放开了千雪。
    “奴婢谢皇上，谢世子。”千雪俯身，额头贴在地上，沾了些许尘土，心也跟着蒙了灰。
    严明修暗自叹气，明知是对方的全套自己还要跳进去，还有比他更怜香惜玉的人么。
    “既然如此，这贱婢日后就跟着世子了，世子若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她说。”狭长的凤眸在两人身上一一扫过，千雪一派卑微恭顺，竟没有半点反抗，不由怒从中来：“帝都繁花似锦，世子怕是还没有仔细参观过，不如就让这贱婢带世子游览一番，朕国务繁忙，就不奉陪了。”
    说罢便拂袖离去，留下千雪与严明修面面相觑，两人沉默无语，气氛好不尴尬。
    “苏姑娘有孕在身，别再地上跪着了，还是起来吧。”半晌过后，严明修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并没有亲自去扶，他倒要看看，夜玄镜非要把自己的女人弄到他身边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千雪起身，随着他入了殿里。
    “姑娘坐吧。”
    千雪闻言并不动作：“奴婢不敢。”
    严明修便径自落座，宫女立刻端上茶水，他拿起呷了一口，凤眼在殿内荡了一圈，对着满室宫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太监依次退出，严明修对千雪打了个眼，千雪方落座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
    “苏姑娘到底所为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千雪呵呵一笑：“严世子何出此言？”此人果然并不如表面那般酒囊饭袋，那日的所做的事，说出的那些表白的话，果然还是有目的的。
    严明修抿了抿嘴，从袖中掏出一只珍珠耳环把玩起来：“前日苏姑娘趁乱往本王怀中塞了这只耳环，本王不才，猜不透这其中的奥秘，还望苏姑娘解答？”
    心道你就装吧，千雪暗啐了一口，并不急着回答：“世子觉得这耳环的做工如何？”
    严明修早已经仔细检查过，脱口而出：“珠圆玉润，雕工精细，上上之品。莫非是皇上赏赐给苏姑娘的？”
    千雪眉毛一挑，目光落在枚小小的耳饰上：“此物确是皇上赏赐，但并非是奴婢的东西。”
    “那是谁的？”
    “严世子当真不知道？话说，这耳饰的主人，严世子几天前还见过呢。”千雪笑的灿烂，心中激荡。
    严明修凝眉仔细地回忆，把这几天所有见过的女子都从脑中过了一遍，再瞧瞧手中的耳环，金玉雕制，配上圆润的珍珠，眼前似有一个模糊影子在晃动，可那女子脸怎么也看不清。
    冥思苦想仍不得解，便向坐下的女子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千雪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这宫里的女人实在太多，不能强求特别严明修记得哪个。“严世子就没看出来，那个是哪里的珍珠么？”
    严明修的心思何等剔透，稍经提醒便恍然大悟：“难道是……”
    千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