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若瑾,佳期如梦

44 嫁作他人妇


半晌的沉默与挣扎,江若瑾字字无奈与愤恨的说:“好,我嫁。”
    她已然没有什么牵挂了,而今的展彦祁已是她人的夫君,她心已漠然,也不必再为他守着什么了,她生命中的爱情早已成了殉葬之物,只剩下最后一点的亲情和她心中的仇恨,那就做这拼死一搏,成则胜,败则亡,死亡于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赵建承闻此心中暗喜,脸上和颜悦色道:“江小姐果真是聪明人,这样的决定是明智的,我马上派人接江小姐从这个地方出去,江小姐的后半生一定是无限荣华。”
    “那我的祖母呢?可以让我见她了吧?”江若瑾站起身问道赵建成。
    “我定会保老人平安无事,江小姐只等着做你的新娘子,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相见。”赵建承说完转身欲离去,尔后又回过身来仍是面带轻笑说:“不过江小姐,建承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否则后果会很严重。”江若瑾无所畏惧的眼神看着他,并不因他的威胁有所动摇。
    不过几刻钟,就来了许多的人从地牢里接走了江若瑾,坐在黑色的汽车里直开出监狱。许久不见日光,外面阴沉清冷的苍天在江若瑾看来也是分外澄明,她目不转睛望着窗外,这条路渐渐熟悉,似乎是开往督军府。
    “这是去哪儿?”她问开车的司机。
    这司机是赵建承的心腹,也自然是知道了江若瑾今后的身份,对她也不敢怠慢,和善的回答:“这是去清心阁,就在督军府的后面。”
    “清心阁?”江若瑾像是自语又像是问这话。司机只当她是在问他,仍旧和善着回答:“是坐刚建成不久的宅院,本来是展帅准备给三姨太生日时送她的。”司机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了些不当说的话,随即闭了口。
    江若瑾对这些事也不甚感兴趣,见他不说也没有多问。
    转了些弯,再开了许久,行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车子驶上长而宽的路段,前面不远即是督军府。一座在她心中充满罪恶与张狂的大宅,却因为宅中的一个人让她看着渐渐近了的督军府心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司机从后视镜里喵见后面一辆车开得很快,那车他自然也认得,正是督军府里的车,他随即将车向路边上开了些,后面的车也是张扬的超了过去。
    无意间的侧目,江若瑾看见旁边开过去的汽车后座里坐着一个让她的心瞬间绷得紧紧的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戎装的展彦祁,他愁眉紧锁,靠在车座上闭目不语,像是有什么心事烦扰着他,她看着他轮廓分明一如从前的俊美的侧脸,心中痛彻千万分的泪如雨下,千万次的呼唤着他的名字,终究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车子扬尘开过。
    展彦祁的车没有停下的开进了督军府,江若瑾坐的车也未曾停下的从督军府前面开了过去,一瞬间的前尘谋面,像是在梦中他不自知的被她看过一眼,他即从她眼前逝去,他们从前那么多的千辛万苦,终究是要错过,也只不过落得今天这样一个谋面。
    赵建承立在彦少的车前,彦少从车中走下问他一句:“有什么急事吗?这么匆忙的叫我回来。”展彦祁说着向向大厅内走去,赵建承等人都尾随在他的身后。
    “彦少,是有一件事需要同您说,也算是一件要事。”赵建承说道。
    展彦祁边走边问:“什么事?”
    “展帅要新纳一位妾室。”赵建承的话还未说完,即被停下来的展彦祁打断:“新纳一位妾室?三姨娘不是刚死吗?再说马上要打仗了,纳什么妾室?”展彦祁的脸上显出明显的不悦。赵建承也是预料到此,好言相劝道:“彦少,此事绝非展帅的意思,是建承执意要求。正是由于三姨太刚刚过世,展帅心境不佳,这样怕是有损士气,建承想给展帅置办一门亲事,让全军上下共庆一番,也算是战前为大家送行。”
    向来对父亲娶亲纳妾的事情展彦祁也并不过问太多,他自然也是知道三姨娘的过世对父亲的打击并不小,他要娶既让他娶好了,也无关他多少事,随即对赵建承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办你们的婚宴吧。”他随后又问上一句:“父亲这次又是娶的什么女人?唱戏的,还是开酒楼的?”
    赵建承面露微笑不予正面回答:“等到彦少回来自然知晓了。”然后才说道正事:“彦少,展帅是想让您去沪河一趟,去平定沪河领兵汪军楚谋乱一事。”赵建承话说完,展彦祁皱眉不解:“让我亲自去?何不派其他人前往?”
    “彦少,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汪军楚这人野心勃勃,又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人前去展帅实在难以放心,只好让您亲自前去。”赵建承说的头头是理,展彦祁本来也不愿在晋州多待着每日对着姚歌慧,两人在人前装着恩爱夫妻,人后却是连只言片语都不曾有过,每一日回到家中,面对展彦祁的都是压抑与沉闷的痛苦,远去沪河倒也是一个逃避。
    展彦祁问道:“什么时候起程?”
    “今日。”赵建承答。
    “今日?父亲不是要娶妾吗?”展彦祁问。赵建承又说:“展帅娶妾之事比起安国安民的大事当然是微不足道的,彦少只管以国事为重。”
    赵建承与展彦祁讲了北去的事情即到展啸云的书房中去。展啸云看他的样子事情应是办成了,问道:“彦祁已是答应去沪河了?”
    “对,彦少今日申时即可起程。”赵建承停顿不久又说道:“展帅,为何要支走彦少呢?您大可不必担忧彦少有什么想法,毕竟彦少已与姚小姐成婚,他就算是心中有些许埋怨,那也只是人之常情,说到底也是父子情深,想必彦少也不会因为此事和您有什么芥蒂。”
    展啸云听了赵建承的话一时半会儿没有下文,想了一想才说道:“还是让他去沪河为好。他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了解他,他不是放得下的人。”展帅这样说了,赵建承也再无话,听了吩咐下去准备彦少去沪河的事。
    展彦祁正在书房里批阅几份公文。门外姚歌慧端着一碗汤水让门卫放她进去,门卫自然是受了彦少的吩咐,闲杂人等不准来打扰他,这闲杂人等中也包括了少夫人姚歌慧。
    “少夫人,彦少说了,不准闲杂人等打扰。”侍卫也有些为难的说。
    姚歌慧瞪起眼睛:“放肆!我是闲人吗?我是少夫人,是你们少帅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要进去,谁拦得住?”
    “让她进来吧。”展彦祁在书房内说。侍卫才低着头将姚歌慧让进了书房。她端着参茶浅笑着走近展彦祁的书桌:“彦祁,我亲手给你熬的鹿茸汤,我特地加了燕窝和冰糖,不会很难喝的,趁热喝吧。”姚歌慧将瓷碗端到展彦祁的面前,他头也不抬的说:“放那儿吧,我看完这个就喝。”
    姚歌慧将汤放在桌边,站在书桌前良久未曾离去,展彦祁才抬起头来问:“你还有事是吗?”
    “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好歹我们也是夫妻。”姚歌慧的脸色已不如进来时友善,多少有些怒气,展彦祁放下手中的笔:“歌慧,我最近很忙,疏于对你的照顾,真是对不起。”
    “够了,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姚歌慧打断展彦祁的话:“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要去沪河了?”
    展彦祁点头没有说话,姚歌慧别过头去像是忍着眼泪,然后才正色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平反乱贼,你竟然不告诉我?我是你的妻子,即使你心里不爱我,可我们既然成亲了,多少也算是有些情分,你连这个都不愿告诉我,还要我从赵副官那里打听你的去向,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我是怕你担心。我没有讨厌你,到现在你在我心里都是很重要的人,像亲人一样。”
    “住嘴!我不要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好好保重吧,我就不送你了,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如果你太过分了,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是告诉你父亲为好。他就要大婚了,等新姨娘过门后,我说不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心里的事情都说出来,你说你父亲要是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还会让那个女人活吗?”姚歌慧仰脸看着展彦祁字字清楚的说,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怨恨。
    展彦祁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姚歌慧,看着她恳求说:“歌慧,你不要冲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姚歌慧一把甩开他的手:“哼,你是好了,那我呢?你太自私了,你要把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怎么可以坐着等死?这些天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能放纵你,我的爱把你宠坏了,让你以为我可以随意的被你践踏,你错了,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她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说完狠狠望了他一眼向门口走去,桌上一碗鹿茸汤已然冰凉。
    公文批到一半,展彦祁神色匆忙的赶去了杨宇恒的家中,杨宇恒从楼上下来问着步履匆匆的展彦祁:“有什么事情不能打电话说?还非要跑一趟。”
    展彦祁同杨宇恒一起进了书房,关上门他转身面露担忧的说:“宇恒,我不知道歌慧会做出什么事,她今天和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我马上要去沪河平反乱党,没有时间顾这些了,你想法设法去监狱里看一看若瑾吧,我总是觉得她会有什么事。”
    “是不是你多心了?你不是说你父亲答应月后放了她吗?”杨宇恒看展彦祁这样焦虑也就安慰他几句,虽然自己心里也是担忧得很。
    展彦祁摇头:“不知道,你还是想办法去看一看吧,我实在是不放心。”
    杨宇恒说道:“也好,我一定尽一切努力见到她。”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