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香的诱惑

第45章


  埃兰德的瑞典军团,正在带他离开这个地方。坐在疾驰的离开东京的车上,埃兰德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风,那是头破血流破土而出后,终于迎来的久违的春风。那风来自他和他爱的女人未必广阔然而却是很深邃的说大就大说小就小的天地之间。
  “真……”埃兰德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看见徐真等在院子里。
  “挨千刀的,你怎么一个人坐飞机,怎么也不叫上我!”徐真的小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埃兰德的胸膛,“该死的该死的……”
  埃兰德紧紧的拥住她,吻着她的发鬓,低喘着耳语道:“好女儿,一切都结束了,爹的再也不会扔下你……”
  徐真把头深深的埋进他怀里,一直以来的挂心和忐忑,化成泪水充盈眼眶。
  他看看怀里的小人儿,伸手用大姆指抹去她满脸的泪水:“噢,乖乖,没坐成飞机不是那么痛苦的事吧?”
  徐真破泣而笑,一边在他怀里擦着鼻涕,一边揪着他的衣襟,含糊的问着:
  “你的东京之行……怎么样……”
  埃兰德在她头顶回答:“非常好,如果你很享受被人追着的乐趣的话……”
  徐真在他怀里晃着脑袋:“有人追你?男的女的?”
  “嗯,让我想想……都是些老家伙,性别可以忽略不计。事实是,我跟老家伙们摊牌了,我跟所有人说,我不陪他们玩了,他们舍不得我,一直追到机场……”
  徐真抬眼,不服输的吸着鼻子:“那倒是,你长了个包子样,就别怨狗跟着!”
  “包子……包子?”埃兰德反应过来后,嗔怪的刮了她的小鼻子,“我的小妖女,让我看看谁是包子,谁会被谁吃掉!”
  徐真转身想逃却被他从身后拦腰抱住,她脱得不身却又被他弄得浑身痒痒,只好娇嗔嬉笑讨乖求饶。
  埃兰德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两人你追我躲,打情骂俏,惹得一干佣人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都驻足观赏着这名花倾城君王带笑,好一幅空前绝后赏心悦目的调情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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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第五十四章 以命相搏 ...
  “真,飞机,真的那么重要?”埃兰德拥着徐真,回忆起刚刚她在楼下撒娇耍刁的一幕,忍不住问。
  “当然……要不是知道飞机能飞上天,我六岁时就不想活了!”
  埃兰德颇为震惊,“为什么是……六岁?”
  “因为那年,我爸去了那上面。”徐真指指天空,“他其实没有死,如果我坐飞机上去看他,他一定会透过窗口看见我,对我笑的……”
  埃兰德坐直了身子,将她深深拥入怀中。
  埃兰德吻着她的头发:“那么,我明天带你去见他。你们有相当长的时间交谈,因为我们会一直飞,永远不会停下……”
  第二天,上天入地的埃兰德带着徐真坐在他的私人飞机猎鹰2000上,俯瞰着蔚蓝的大海。
  徐真从未想到,今生的夙愿会化为如此不同凡响的奢侈。
  “Neo,我们要飞去哪儿?”徐真问。
  埃兰德回答:“先去我们曾经去过的那个岛屿,告诉那片海滩,我已经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徐真来了兴趣:“是什么?”
  “是这个。”
  埃兰德从外套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郑重的双膝跪地:“真,我想这会儿你父亲一定在窗外看着我们……为了你,我今生不再看别的女孩子一眼,虽然花花公子更能了解爱的真谛……呃,我是说,我想说,嫁给我好吗?”
  难以想像如此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有点结巴。
  徐真接过那枚戒指时有些眩晕,对这突如其来的求婚不知作何反应。
  她舔舔嘴唇:“那个……Neo,这钻石好大,大得好假!”
  埃兰德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是的,当时他把这颗钻石拍出来的时候,特拉维普钻石交易所的老总心都滴血了。
  “真,你答应吗?”埃兰德急于知道。
  “哎呀,我晕了,这钻石反光太强了啊啊啊……”徐真大叫。
  “别闹了,坐下来,你可能晕机……”埃兰德扶住她。
  “可是,你答应吗?”埃兰德穷追不舍。
  “别急啊,别着急,这事可大可小,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嗯,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埃兰德急得要挠飞机了。
  “长话短说,不如回头再说……”徐真声音已经渐渐小下去。
  “埃兰德勋爵!对不起,有您的紧急电话……”空服小姐忽然闯进来,不无尴尬的说。
  埃兰德仍然跪地不起。
  漂亮小姐又胆怯的加上一句:“是副驾驶从塔台信道转接过来的……”
  徐真伸手捅了捅跪在地上的埃兰德。
  埃兰德起身接过电话来的时候,目光已经将空服小姐剐了一百层。
  能占用塔台信道的,除了他那个强大的家族,还能有别人吗?埃兰德头疼脑热的听完电话以后,果然面色铁青:“真,抱歉,看来我们第一个落脚点,会是东京。”
  绪形慎太郎已经为最后的一次谈话准备戴上了氧气罩。他临死前想见的,不是自己的妻子儿孙,而是他服务了六十多年的岩崎家族的继承人。
  讽刺的是,这个少东家是从逃跑的途中赶来。
  “Neo,想这样跟你谈话,已经很久了……”
  “绪形社长……请您好好休养好吗?”埃兰德看着他的伤口,心里有些抽痛。
  绪形社长气若游丝,喃喃的像在叙旧:“Neo,知道一方好的砚台是怎么做成的吧……好的砚台,是以砚石磨刀,再以刀雕砚台……你的曾祖父、祖父和你的父亲,都是磨刀的砚石,而我们,就是那把刀……在他们的磨砺下,我们准备好了,准备好来雕出你这方好砚……”
  绪形社长沉重的喘息咳嗽,埃兰德上前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
  “可是啊……砚台雕好了,我们却忘记了……”
  “绪形社长……”
  “女人的事,我们没能与时俱进,咳咳,我们只顾自己玩了,忘了教给你……可是,你真的要为那个中国女孩放弃一切吗?”
  “绪形社长,放弃是一种出路。是您教育我说,‘良田万顷日食一升;广厦千间夜宿八尺’,拥有的太多,反而会受其限制……”
  “可是臭小子,我没有教你放弃责任……”
  “只有放弃手里的,才能去抓住新的,责任也是如此。”埃兰德无比执拗。
  “Neo……你的主张,让十分之九的人不再买得起三凌的主张,只是在三凌自动车发展前景上,和我个人的分歧,却让我很痛心……我们教会了你用头脑去判断,却没有教会你用胸怀去判断……你的曾祖父说过,宽则济之以猛,猛则纠之以宽。我原以为,行医就是这个“宽”,以为行医可以改变你……”绪形慎太郎眼神已经涣散,监控仪表发出了警报。
  “绪形社长!您不能再说了……”
  “往胸口上刺这一刀,为的就是唤醒你。你的责任,这一生已无法逃脱……你不是干夫的亲生儿子,这个借口脆弱得不堪一击……无论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家族上下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送给胜过我亲生儿子的人一句话:不聋不哑,不能当家。”
  绪形慎太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的一生,带着岩崎家族深刻的烙印,终结于自己充满悔恨与期望的刺进心脏的冰冷的刀。
  埃兰德松开了绪形社长渐渐僵硬的手,缓缓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埃兰德拉开里屋的门,却见病房的门廊上,跪着几个老者。
  “请无论如何,不要放弃岩崎家族,拜托了……”金矅会的四位老者齐声恳求。
  金矅会四位龄相加超过三百岁的老人,岩崎家族仅存的四位三朝元老,低头跪在冰冷的木地板上,为的就是让埃兰德回头。
  以命相搏、以死相逼,是生命所能触及的极端状态。就在埃兰德呼吸到一点点自由空气的时候,那个气孔忽然被人死死摁住。自由,原来是一种能力,你必须具备拥有它的资本。
  事情已然超出了掌控,埃兰德只能见机行事。埃兰德看了一眼门廊外等候的安德松,眼神里充斥着暗示。
  安德松当然是埃兰德的瑞典军团的成员之一,他了然的向他的男爵点了点头。
  这一切被安德松身后的徐真看在眼里。徐真惊诧于埃兰德转身之后的态度,切换得如此迅速。
  埃兰德搂住徐真说:“噢!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去瓦提鲁鲁,酋长的欢迎仪式要开始了……”
  “我不想去!我要回北京……”
  这是徐真的回答。徐真没有见到想象中的爸爸,她见到了一群老者的拳拳之心。她一直视为豺狼虎豹的金矅会,为何会孱弱到如此令人心痛?
  徐真的思绪静静流淌,直到岩崎麻知子那记响亮的耳光甩到埃兰德的脸上。
  “混球……我早警告过你的……”岩崎麻知子眼里泛着浅浅水光。
  埃兰德缓缓回过头,眼神凌厉: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打我,我不会还手,那就是姐姐你……但是,我没有给你滥用它的权力……”
  埃兰德握住徐真的手,快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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