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金灿灿的,一个陌生的环境。
床沿上蹲着一只雪白的猫儿,见我醒了,在床上蹦蹦跳跳的,两只小爪子张牙舞爪地挥舞着。
“你总算醒了,猫儿真开心。”这只猫很眼熟,稍稍回忆,了然,原来它居然会说话,原来它根本就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琴哥哥家里。”猫儿把“琴哥哥”三个字说得很重,有点得意的样子。
“琴哥哥是谁?”
“哥哥名唤畅琴。”
“畅琴?好得很,你把他给我叫来。”我虽然不怎么关心外事,但若是不知道这一届的魔王叫畅琴,我真的是愧对皇天后土。
“你是在找我吗?”穿红衣的男子倚门而笑,他的双手微微抱着胸,有点落拓,有点不羁。
是他,就是他,这个杀死小鱼的幕后真凶。
“你该死,我要你死。”我说得咬牙切齿,将床上的枕席,铺盖向他砸去。
他很轻松地接住,笑道:“就凭你这样,也妄想取我性命?痴人说梦!”说完,眼睛在屋里逡巡,最后落在猫儿的身上:“猫儿,你第一次开口求我,换来的就是这个?”他笑得愈发地柔和。
“琴哥哥,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猫儿说的不错,她确实不是故意的。”畅琴把猫儿抱到了怀里,帮它理着毛,顿了顿到:“是刻意的。”
当我站到距离他不到三步的范围内时,他依然悠闲地逗弄着猫儿玩,我把箫当着他的面摸了出来,他看着我笑,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箫的第一个音符还没响透,他又朝我笑了一笑,我还没弄清状况,只觉手中不稳,箫管应声而落。
“杀气太重,不甚悦耳。”
“你,”我自不量力地伸手,想要给他一巴掌,他分明是知晓我的意图的,但是没有躲开,他怀里的猫儿已经不由自主的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挡住了他的脸。
我的手在触到他脸颊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的脸上有朵美丽的曼珠沙华,大红的色泽彰显着它嗜血的微光。我用手摸着那朵花,缓缓的,轻柔的,反复的。
他就这样任我抚摸着,没有阻止,没有拒绝。
“怎么哭了?”他淡笑。
“这花开得很漂亮。”耳边回响着小鱼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这花开得很漂亮,很漂亮。
“它是黄泉路上的引路之花,不吉利的!”畅琴的声音很悦耳,有风吹竹林的清脆,有凤凰啸歌的婉转,美丽中带着疏离。
“他说,这花开得很漂亮。”我定定地看着他。
“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畅琴的笑容很优雅。
曾经也有一个人,他的笑容也很好看,只是,他不在了。
“你怎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在等你来杀我。”
“为什么?”
“因为我想这样。”畅琴抱着猫儿转身,离开。他优雅,高贵,带着不可一世的王者气度,他比任何一个神明还要像神明,他的光辉是与生俱来的,他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昭示:什么叫做目空一切,睥睨苍穹。
他是不可战胜的!
我弯下腰,抱着头,思绪翻涌。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失魂落魄地出了屋子,才发现这座屋子是凌空而建的。屋顶上方,五彩的浮云在自由的游弋,日月并行,摇摇相对,放出七彩的光辉。清泉倒挂,大有银河落九天之势;山石嶙峋,宛若擎天之柱。我知道这些都是幻象,供琴畅消遣的幻像。
只要他想,纵是毁天灭地,再造乾坤,怕也是翻云覆雨之间唾手可得。
他说等着我去杀他!讽刺,天大的讽刺!
向下俯视,黑压压的一片,与这间金碧辉煌的阁楼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我以为那些是黑云。御风飞下,方知那根本不是黑云,是川流不息的妖灵。
第一次好好看看他们,他们也不是像上仙们说的那般面目可憎,其中的一部分长得还是颇为秀气的。路面是青石板铺就的,沉淀着历史的气息。路的两边是商贩,贩卖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贩卖血淋淋的四肢的,有贩卖供妖灵们附生的凡人躯体的,有贩卖修行功力的妖丹的,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这位俊俏的妖娘,小店新到一批稀罕货,可要进来看看?”一个青衣书生模样的妖灵招呼我。我心下纳闷,妖灵对气息最是敏感,如今他竟闻不出我身上的仙气,难道,我的灵力已弱到如此地步了?
“妖娘,妖娘?”青衣人用手指在我眼前比划了几下,我方回过神,讷讷地跟着他进了店铺。
我明白他为什么说是新到的稀罕货了,这些新货都是此次交战妖界所缴获的战利品,不少东西都是我认得的。有一枚黑色的棋子,光滑圆润,应该是夜君最为宝贝的启明星;有一根凤凰的翎羽,妖灵若是将翎羽随身佩戴,修行可以事半功倍;有一颗百子草,此草落地即可生根发芽,生出的仙草有延年益寿的功用。
我一一看着,不说买也不说不买,许是我不为所动的样子让店家着急了,他堆着笑脸道:“这些东西,妖娘可是看不上?”
我但笑不语。
“若是看不上,本店还有好的。”
青衣人背对着我,从口里吐出一个红色的小球,念了一句口诀,小球中露出了一个小锦盒。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洒在了锦盒上,接着封印开启,里面一直朴素的簪子呈现了出来。
那是一支黄梨木的簪子,上面雕刻着简单古朴的花样,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簪子上面图的漆料应该是极好的,晶莹透亮的红色在目光的注视下熠熠生辉,是上元君赠与我的那支。
“这东西好在何处?”我问。
“这上面沾染了上神的血液,妖娘难道没闻到吗?若是天天簪着,天长日久,便可去了这满身的妖气。”
“是吗?”我把簪子拿出来,一直以为这上面的朱色是极好的染料,不曾想竟是以血液描摹而出,当年的他该是以怎样的心情雕刻它的呢?盒子里的那张彩笺还在,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锦瑟年华,莫要等闲虚度;爱恨别离,到底各自殊途。
这寥寥数语,真的是一语成齑。
殊途,是神与妖的殊途
殊途,是生与死的殊途
“妖娘,这玩意儿要吗?”青衣人讨好地问我。
“它太贵重,我承受不起。”我把簪子又放到了盒子里,转身夺门而去。
青石板上是熙熙攘攘的妖灵,在这里,他们像寻常百姓一样生活。他们买卖货物,他们读书识字,他们饮酒作诗,他们以一种我不敢想象的姿态出现。这里没有互相倾轧,尔虞我诈,这里没有饿殍千里,面黄肌瘦。时不时可以听到朗朗的书声和他们品茗对弈时的窃窃私语声。当然也能看到穿着暴露的妖娘涂脂抹粉地倚门卖笑,但是往来的行人们没有投以鄙视的白眼,偶尔不经意地抬眸,大家友好地相视一笑。
毫无疑问,这里的秩序井然和琴畅的治理有道是分不开的。很多年前天界就盛传着一句话:
畅琴一出,魔界荣光;纵横捭阖,却为一人亡。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到了魔界和人界的入口,如今的我,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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