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人爱

第41章


    我没忽略他眼里闪过的狰狞杀机,心惊肉跳。不过既然动手了就等于撕破脸,撕破脸了也不用再客气。我跳下车门,掉头拔腿就跑。
    大庭广众之下,他总不至于要杀人泄愤。
    闹到这样,群众即便在不正义也不至于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而他在有钱势也不可能目无王法。
    一溜烟跑到西餐厅,累的跟快死的老狗似的,引得无数装13小资尽回头,其中自然也包括李琰。
    他当场拉下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我苟延残喘爬到他身边,瘫倒在沙发上。
    他飞给我白眼无数,眼神刀刀命中。但到底最终什么也没说,还给我点了一客菲力牛排,七分熟,没有一丝血腥。
    席间我一边大嚼牛排一边跟他讨论美国疯牛病的问题,惹的他差点没把手里的刀叉直接甩我脸上。
    没办法,看这装13的白骨精小资拧着眉拉长脸生气太有趣了,把我在路上受的一肚子气都给发泄出去,神清气爽。
    吃到一半他就甩脸子埋单走人,把我一个人扔下。
    我也不和他制气,一个人慢悠悠吃完,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重重叹气。
    也不知那要杀人的梁少爷会怎么后发制人,想起这茬我就愁啊。
    其实,伏低做小都那样了,我怎么就不忍到底呢?就算他把我拉去猪肉场卖了,我也不该反抗。大不了等老余家把我赎回来好了么,何必踹他一脚落他面子。
    何苦,何苦。
    回到公司,一下午李琰都没给我好脸色,处处找茬生事。不是嫌我咖啡泡的不好,就是怪我文件钉的不好,就差没骂我长得难看惹他生厌。搞得鸡飞狗跳人人侧目,以为我怎么着了老板。
    欸,我是二老板啊,虽然平时二点,但也是老板,给点面子么。
    等到我下班回家一看,哎哟我的妈呀,好大一个雷,炸得我目瞪口呆。
    我和李琰的爱之小巢门口,那一大桶,不对,起码有三桶油漆画成的泼墨山水,何其壮观!
    这是哪一位艺术家的后现代抽象派作品?怎么画在了我家门口?这可如何是好?
    按照90年代香港古惑仔片子的戏路,这应该是黑社会寻仇,高利贷逼债。
    泼油漆,写大字报,如此泼墨写意,大手笔,不是江湖豪放派又怎么做得出来。但问题是,冤有头债有主,这冤从何来?债为所何?
    我滴,大大滴不明白呀?
    招谁惹谁了?
    啊。啊。啊。我知道是谁了,这般狷狂粗暴,生猛无忌,八成是禽兽梁干的好事。
    很好很强大,很黄很暴力,他以为他真是黑社会么。
    李琰租的这个房子不算大,但地段绝佳,小区也称的上高档。可这样一个保卫森严品味高档的小区竟然出了这等侵害业主名誉和权益的事情,可就不好交待了。
    物业主管和保安队长脸色煞白,汗流满面,在我家门口忙不迭的跟我道歉,并许诺一定在明天之前帮我重新粉刷墙壁。至于防盗门也由他们出资换全新的,务必请我不要声张。
    这两位言辞闪烁,目光游移,赔罪的同事也旁敲侧击,似乎想套出我和李琰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我面不改色和物业扯皮了三个小时,敲了他们5000块的赔偿,心满意足回家。
    期间手机响个不停,我看了看,是个很陌生的电话,不接。
    等诸事毕,这才回拨那个号码,顷刻间就接通。
    “余婉卿,你死定了,死定了!敢不接我的电话,你死定了!敢踹我,你竟敢踹我!”电话那头仇恨值满塞,BOSS处于狂暴状态。
    我叹气,幽幽问。
    “梁公子,你到底要闹哪样?”
    
27
  听到我的质问,电话里传来阴仄的笑声。
    “来啊,下来,我在门口等着你。”
    “门口?等我?什么意思?”
    “等你来送死,来啊。怕了?嗯?”
    挑衅我?我可不上当。
    “你等着,等着。”我伸手指指,狠狠甩下电话,跑到沙发前使劲踹了两脚。
    “去死吧,变态,禽兽。去死。”
    踹到脚趾头,疼的差点掉眼泪,深吸气,忍住。
    抿着嘴唇沉着脸开门,物业叫来的工人把门口的墙皮铲成了瘌痢头,别提多难看。我愤愤然砸上门,蹬蹬蹬下楼。
    小区门口停着梁禽兽的悍马,灯光下灰绿色的金属漆看起来十足倒胃口。
    梁禽兽靠在车边抽烟,夕阳笼罩,给这阴仄的小白脸抹了一层胭脂,看起来跟艳尸似的。
    看到我出现,他鼻孔朝天,冷笑着喷出一口烟。
    “梁公子,你到底要闹哪样?你的心意我收到了,真令人惊喜万分。”我有气无力的对这艳尸开口。
    梁禽兽吸一口烟,悠悠然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皮鞋底狠狠的碾了一下。
    “贱!”用两根手指头点点头,他吐出一个字。
    我举手,叹气。
    “OK,OK,我贱,我贱。行了吧。别闹了,乖,回家吧。啊。”
    “上车。”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头微微一撇。
    我犹豫了一下,豁出去了,上前。
    说实话,悍马这车吧,远观很好,野性十足,彪悍生猛,处处体现一种暴力美学。但这种火爆美人近看不行,为毛呢?因为太彪悍了,太生猛了,太高大了。我TM爬这车就跟猴子跳大梁似的,什么优雅从容,见鬼去吧。
    亏得这车门边还有可以着力的拉手,脚下也就垫脚的蹬,不然我真猴子爬了。
    坐上副驾驶,如同婴儿陷落在超大的摇篮里,一点也不舒服。
    艳尸小白脸倒是够高大,但竹竿似的身板和野马的彪悍也格格不入。
    他把点火塞一扭,发动车子,倒车,掉头。发动机嘶吼着,车子冲了出去。
    “梁公子,完事了别忘记打个电话让我家里人收尸,拜托了。”我翻着白眼冷嘲热讽。
    他哼哼冷笑。
    “杀你?脏手。”
    “哦,谢谢不杀之恩。”我依然有气无力,摸出手机看了看。
    “我晚上门禁十点,请务必准时送我回家。谢谢。”
    “余婉卿,你就这么想死?”他阴鹜的看我一眼。
    “哪有,我怕死。”扯了扯腰上的安全带,我别开头。
    市中心车流缓慢,就是开法拉利也不给力。街上人流穿梭,一派繁荣之相。现在是晚上六点,华灯初上。夕阳还没完全沉下,霓虹灯早已经迫不及待的点缀夜空。都市是天底下最怕寂寞的生物,从不肯有半刻的沉静和落寞。
    一路上吃了不少红灯,开开停停,好好的野马生生折腾成死马。开来开去都没开出市区,兜兜转转也不知搞什么。
    我这边是电话不断。
    李琰说他有个应酬,不能回来吃晚饭,让我自己找乐子,但切记门禁。
    同事找我吃水煮鱼,有个新开的酒吧,打折力度不错还有贵宾卡,约我哈皮。
    还接了两个骗子短信,一个推销新业务的电话。
    “余婉卿,我哥说你是二世人,是他的贵人。”突然,艳尸开话了。
    “啊?”我忙着电话短信,一时接收不良。
    “噢,那个啊。你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以为然的笑笑,信息停留在大脑皮层,片刻就消失。
    他却突然停车,然后笑起来,毛骨悚然。
    我握着手机,忍不住撇头看他一眼。这么好笑?
    “你?贵人?余婉卿?哈。”他伸手指了指我。
    我也哈哈几下,满不在乎。
    他停住笑,伸手推我一把。
    “下车。”
    我转头朝车外看看,然后小心翼翼下车。
    他停在了一条还算宽敞的巷子里,说宽敞是因为至少停的下他的悍马。如果没记错,这巷子应该是在乐天娱乐城的背后,算起来蛮有历史,属于老城区。
    来这儿干嘛?
    “跟上。”他勾勾手指,锁上车后自顾自朝巷子里走。
    我握着手机跟着他,越往里巷子就越窄。都说繁华背后就污秽不堪,这话不假。巷子的另一面就是醉生梦死的不夜城销金窟,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五光十色。但这巷子却**老朽,污水四溢,肮脏不堪,仔细倾听似乎还能听到老鼠忙碌的脚步声。
    亏得今天我穿的是波鞋,轻便耐脏。倒是梁禽兽那高贵的小牛皮鞋,有点委屈了。
    昏暗暧昧的路灯下,有早起的流莺,半掩在黑暗中伺机而动。还有一些魑魅魍魉,窃窃私语,躲躲闪闪,不知何时就跳出来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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