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吴堂主咬牙切齿说出两个字,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另外两个紧绷着脸,对望一眼,也不作声,都跟着他走向门口。
我坐在主位上,不慌不忙,眼看那三个背影行近虚掩的房门,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啪,房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两抹浅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挡住了三人的去路。那身影背着阳光,浅色的袍子被镶上一道金边。
“不辞而别,有失为客之道,三位请回。”大哥的声音冷漠依旧,看向对面三人的眼神,更是犹如寒冰。
“哼!臭小子,大胆找死!”吴堂主登时老羞成怒,二话不说一掌挥出。
大哥冷眼瞧着他,不避不让,反手相迎。
嘭--双掌相交,一阵劲风激荡。
吴堂主噔噔噔连退五六步,才踉踉跄跄稳住身子。大哥仍旧静静站立,被掌风卷带起来的衣袂瞬间翻飞,而后重又垂下。
“你……”一个字就像从牙缝里硬挤出来,吴堂主慢慢站直,背脊僵了僵,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陈堂主和郑堂主立在旁边,看看他再看看大哥二哥,俱是一脸难以置信。
“三位堂主,自方才你们转身欲走的那一刻起,便已从我的身侧,站到了我的对面。所以,今日能否从这里安然走出,你们各凭造化吧。”我淡淡一笑,视线缓慢扫过他们,声音轻柔阴冷,“出得去,外面依旧海阔天空;出不去,这里便是半生牢笼。”
那三人齐齐一震,各自慢慢抬起手来,看向我的眼神愤恨交加,脸上戾气隐现。
“不必着恼。”我浅笑着端起茶盏,指尖在杯盖上轻轻划圈,“以往的威风气势哪里去了?莫说此刻形势未决,就算真的输了,也都给我拿出些仪度来!哪怕是个废物草包,也不许他丢了我赫连家的门面!”
他们闻言,神情瞬间僵住,脸色难看到极点,望向我的眼底刹那掠过无数复杂情绪,有暴怒、有愤恨、有惭愧、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佩服。
我端坐主位,不言不语,静静睨着他们。他们也各自收敛了情绪,神色深沉地望着我。偏厅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凝滞住了,连空气的流动也变得缓慢而沉重。
咻--
三条凝立的身影陡然晃动,就像三只离弦羽箭,电光石火的瞬间,直冲门口。与此同时,大哥二哥如影随形,倏忽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霎时间,劲风激荡,衣袂回旋。偌大的偏厅里,光影急速交错,一片斑驳凌乱。
我捏起茶盏盖子,悠闲地啜茶,望着厅内倏忽飞动的人影,无声微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一别半年?今日的大哥二哥,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
嘭--又是一阵掌风相交,五条人影瞬间分开。
三个堂主退在厅内,双肩颤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顺着脸颊滴滴滑落。大哥二哥稳稳站在门口,面色沉静,气定神闲。双方冷冷对望,一时谁也没有轻动,气氛依旧紧张僵持。
“呵呵,看起来,三位似乎走不得了呢。”我放下茶盏,轻声一笑,“既然迟早都要留下,那又何必多费气力?三位堂主,你们也是时候歇歇了。”
随着我的话音甫落,他们陡然脸色剧变,各自伸手按住胸口,踉踉跄跄地摇晃了几下,噗通一声,跌趴在地。
三人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双手勉力支撑起身体,软在那里或跪或坐,瞪大眼睛面面相觑,个个惊恐失色。
66
66、第65章 ...
“唔,在这里耗了许久,又打斗半天,毒发之后还能坐得起来,倒是有些令人意外。”我长袖轻拂,莞尔浅笑,“三位果然不负堂主之名,一身修为委实不错呢。”
“你……你竟然暗下毒手!”吴堂主涨紫了面皮,两眼充血,咆哮的声音嘶哑而虚弱。
“哎唷唷,这般说法儿,可是言重了呢。”我整了整裙摆,慢条斯理站起来,离开主位,一步一步缓缓走去,“自己愚钝不查,反要去怪别人,看起来,但凡难有作为之辈,多半都是喜欢怨天尤人的。像这种不思己过、不知悔改的冥顽之徒,你们说,留着可有用处么?”
脚步轻盈缓慢,每踏出一步,我的声音便冷上一分,直到站在他们三个面前,话里的寒意早已肃杀冷凝。
我负手而立,视线从他们脸上逐个扫过。他们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虽然竭力掩饰,但眼底的畏惧和紧张,还是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
哼,还算没露出一副脓包相来,不致让人反胃。我嘴角轻挑,冷笑了一声,收回视线,抬眼看向门前:“大哥二哥,他们身上都有堂主令牌,你们搜一搜吧。”
“好。”大哥二哥点点头,走过来俯□,仔细翻找。
那三人死死瞪着他们,却苦于无力动弹,只有咬牙切齿干瞪眼的份儿。
大哥二哥搜出令牌,来到我身边。
我接在手里掂了掂,捡出天字分堂的令牌:“二哥,你拿这块令牌前去天字分堂,将它交给齐尧。同时传我的令,自即日起,天字分堂堂主之位,由齐尧接掌。前任吴堂主年高体弱,又兼轻松卸任,就在容园小住一阵,让齐尧三日之后,来我这里接人回去。”
“明白。”二哥将令牌揣在怀里,冲我眨眼一笑,快步离开了。
我看着他转出门外,轻轻掂量手中另外两块令牌。
今日事起突然,外面众人毫不知情,在他们看来,这个变故怕是震惊震撼的。三日的期限,我留给齐尧稳定人心、控制局面,这段时间对于早已有此准备的齐尧来说,应该绰绰有余了。
垂眼看了看左手里的令牌,我眉毛一挑,忽地伸手探向大哥身侧的剑柄。
唰--
寒光闪过,叮当一声,那块令牌一分为二,断成两截,啪嗒落在地上,翻了几下。
大哥不禁一愣,望着我有些迷惘。我笑眯眯地将长剑递还给他,俯身捡起斩断的令牌。
“大哥,你去玄字分堂,将这两个半块的令牌分别交给冯义、钱兴。同时传我的话,就说,因玄字分堂地面较大,自即日起,以西河为界,一分为二。冯义掌管河东,钱兴掌管河西,两人共理玄字分堂。若是遇到难以决断的大事,二人齐来问我。”我递出令牌,又瞥一眼地上,“至于前任的陈堂主么,告诉他们两个,五日后,来我这里接人。”
“好。”大哥接了令牌,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去了。
我笑了笑,轻轻把玩手中最后一块令牌。
冯义和钱兴,这两个人不如齐尧令我省心。虽说他们也有威信,但却狠戾有余,智计不足。若论城府谋算,远不及齐尧。面对眼下纷乱的人心和动荡的时局,安抚能力怕要弱些。
为了协助他们顺利掌控大局,我需得将天字分堂作为范例显摆出来。之所以给他们限定五日而非三日,就是要让众人看个清楚,天字分堂的更替过程。四堂之中,向来以天字分堂为首,为首者已然如此,其他人也就更无可说了。
“你……你以为单凭一块令牌,就能收服众人?简直……简直做梦!”
脚边忽然响起嘶哑的破锣声,我微微垂眼,见那吴堂主歪坐在地,喘着粗气,涨紫的脸上满是愤恨与嘲笑。
“做梦么?唔,确实有人还在做梦呢,不过可惜……”我盈盈一笑,俯身看着他,“可惜,做梦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
“你说什么?!”
“唉,真是可怜,事到临头,还犹自执迷。”我莞尔摇头,直起身,在厅内缓缓踱步,“令牌不过是个形式,有形无实的东西,等同虚设。正如以前,我从不认为,自己这个徒具虚名的小主人身份,是可以依仗的东西。难道现在,我会认为一块破烂牌子可以依仗么?若非一切皆在掌握,我岂能贸然和你们摊牌?可叹你们倚老卖老,自视太高,全不体察下情,却不知人心思变已久,于你们不知不觉之中,早已时移世易了!”
“你……”他们瞪大眼睛盯着我,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怎么?不信么?”我慢悠悠理着袖口,微微一笑,“稍安勿躁,待得三五天后,各堂前来接人之时,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他们闻言神情微动,眼底隐约有光芒一闪而逝。
“啧啧,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打主意,妄图回去东山再起?唉,别枉费思虑了。我好心提点你们,此刻的时局,俨然便如昔日,你们只看得到有琴听雨,却对我这个小主人视若无物一般,世人都是势利的,谁也不会抛却既得利益,反去追随一个废物。”我长袖轻拂,走回他们面前,视线缓缓扫过,声音轻柔而冰冷,“你们以为,我有可能留下机会,让那些对自己有潜在威胁的东西,死灰复燃么?”
他们闻言,脸色顿时僵住,望着我眼角抽搐。
“当然,我不会杀了你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点简单的道理,我还懂得。所以,我会留着你们的命,尽管你们确实该死。”我眨了眨眼,略略俯□,轻柔地微笑,轻柔地开口,“但是,也仅限于留住一命。你们从此武功尽失,形同废人。若是无欲无求、宽心将养,或许还能扶杖行走,若再恨天恨地、急躁上火,那就等着坐轮椅度过残年吧。”
扑通--
三个勉力支撑的身体终于坚持不住,摇摇晃晃歪倒一边,眼中原本极盛的火苗逐渐黯淡下来,直至熄灭。脸色灰败地伏在地上,茫然瞧着地板,两眼空洞无神。
“本来么,年事高了,就该清心寡欲,好好休养的,几位可要千万珍重啊。”我笑眯眯看他们一眼,直起身,向门外扬声道,“来人!”
咿呀--
门扇打开,一名婢女躬身施礼:“小姐有何吩咐?”
“去收拾三间客房,要舒服幽静些的。”我说完又指指地上,“再叫几个小厮过来,搀扶吴堂主和陈堂主去客房休息。”
“是。”
婢女应声离去,片刻来了几个青衣小厮,连搀带抬,将吴堂主和陈堂主弄走了。那二人耷拉着脑袋,萎靡颓废,就像两只被霜打过好几场的茄子。
门扇再次掩上,偌大的偏厅就只剩我和郑堂主两人,气氛变得更加沉寂诡异。
郑堂主趴伏在地,也不看我,只是低了头,默不作声。
我走到他面前,蹲□,轻轻晃了晃手里那块地字分堂的令牌。
笃笃--
令牌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钝响。那响声就在他的耳畔,他却仍旧不做反应,既不出声,也不抬头。
哼,消极抵抗么?没有用!我挑挑眉毛,站起来,声音冰冷:“郑堂主这般不声不响,想是有恃无恐了?素闻地字分堂上下齐心,少堂主更是众望所归。看来郑堂主认为,对于这般局面,我便撼动不得了?”
他还是趴着没动,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虽然声音很轻,我也明白地听见了。
“呵呵,你可不要一厢情愿,弄错了形势。”我冷冷一笑,语气平静,“一家不可无主,三军不可无帅。世事往往祸不单行,眼下郑堂主身体抱恙,需在此处修养,若是少堂主再遭遇意外、无疾而终,我这个小主人,便亲自接管地字分堂,到那时候,任何人想有异议都难!”
“你……”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惊惶无措,“不,不,一切罪责皆因我一人之过,与我儿无关!你……小主人开恩,犬子是个忠诚之人,绝无二心,更不敢造次,求小主人开恩,不要罪及犬子。”
“是么?可惜,你的话,我却不信!”我一拂袖,转身走向门外,“来人!扶郑堂主去客房休息。”
“是。”几名小厮立刻进内。
我脚下不停走出房门,来到院中。偏厅里仍旧响着郑堂主断断续续的声音:“小主人开恩……小主人……”
忍不住捂嘴偷笑,我侧过脸,眼瞧那群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出去,他还兀自叫个不停。
撇了撇嘴,我对消失在转角处的人影做个鬼脸。哼,叫你给我装什么有气节的!你不是最心疼自家的独生子么?嘿嘿,我就偏要吓死你!
北风忽起,在院中低低回旋,花木枯叶簌簌作响。寒冷肃杀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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