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琥烈曾经的疏离在她的心中划了一道隐痛的伤口,但现在她不得不感谢他,如果不是当初无情地将她送到捕云阁,让她百无聊赖之下拼命练习控制这个身体,她也不会有今天的小成,能熟练地掌控了双翅与飞翔。
只是武技与法力还仅带留在初级阶段。那天在木箱中,她已经悉知琥烈与他的心腹们会选择寿栩选妃那天发动兵变,逼寿栩让权于琥烈,如果能等到那时,她应该进出王宫会更方便,能更顺利地偷出离魂珠,但是数算下来,距竹猗说的三月之约,眼看着已过了两月,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她还能等么?
苍穹上黯然的墨云蔽住了星月,一切均笼在暗夜之中。
思筠换上特地缝制的裸着背部的夜行衣,带上一把轻行的匕首、特定订制的索钩以及火折子,用一块黑色丝巾蒙住了口鼻,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接近王宫西南面的墙角处。
据那幅王宫明建暗道图所显示,西南面是王宫的花园,从花园处进入,利用树林花丛的掩护,可以接近王宫中的晓光院,这晓光阁本是王用来休闲娱乐之所,与伶女院毗邻,从伶女院往东北方向走,可到达宫膳园,也就是王用膳的地方,过了宫膳园,再穿过议政厅,再绕过王后的住所贮慈宫,就抵达她的目的地临天殿了。
需要走过的路线很长,但这条路线是从外围达到临天殿最近的一条路线。这次偷入王宫,思筠并没报多大的希望,毕竟她根本不熟悉王宫,尽管她“曾经”在那里住过,但她已不是蔷婴,所以那完全就是个陌生之地。只希望这次能够了解掌握王宫里的巡逻规律,以便下次能找到更好、更直接的偷入方式。
没有了寒玉瑾的帮助,展开翅膀飞翔是极耗体能的一件事,因此她尽管避免,而且两翅撑开的面积极大,又五彩斑斓,在夜幕之下也会极为显眼,只有到不得已时她才会使用。她借着微弱的夜光瞅准了宫檐的一角扔出钩索钩住,轻巧地攀爬到殿顶。
尽管琥烈曾经的疏离在她的心中划了一道隐痛的伤口,但现在她不得不感谢他,如果不是当初无情地将她送到捕云阁,让她百无聊赖之下拼命练习控制这个身体,她也不会有今天的小成,能熟练地掌控了双翅与飞翔。只是武技与法力还仅带留在初级阶段。那天在木箱中,她已经悉知琥烈与他的心腹们会选择寿栩选妃那天发动兵变,逼寿栩让权于琥烈,如果能等到那时,她应该进出王宫会更方便,能更顺利地偷出离魂珠,但是数算下来,距竹猗说的三月之约,眼看着已过了两月,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她还能等么?
无论怎么说,她都只能冒险一试。
她伏在殿瓦之上俯视着下方,万籁俱寂,放眼看去,近处的树影宫角均绰影在暗夜之中,远处密密层层的殿宇隐约可辩,远远的不时能看到细如微蚁一般的巡兵从各个宫院墙角穿棱过,一角一岗,十步一巡,这王宫的守备,看似森严,但从高空俯看,还是能找出许多少破绽。
她伏在殿瓦之上密切注视着巡兵与岗卫的一举一动,默默计算着巡兵的巡逻的规律与岗卫目视的角度,瞅住空档,钩索再抛,轻而易举便飞钩住相邻近的一处宫宇檐顶,在两处宫宇间搭系了一条空中索道。向下俯看,只见围档处有三个岗点上的岗卫斜依在柱子上悄悄地打瞌睡。她轻巧地跃上索道从索上走到另一个殿宇,抖动索钩收好。
选择从殿宇上空行走是最好的方式,因为哨兵们大多不会去注意殿宇之上有什么,但再向前就是王宫花园,没有殿宇可供行走,她收好钩索,翻身下房。
这蝶精的身子说不出的轻巧,相信假以时日对它的操控越强,应该也能做出些更令自己惊诧的事。记得古书上有在羽毛之上舞蹈的人,再努力些时日,虽然不至于能以羽毛上舞蹈,或许可以比荷华做得更好,能在荷花尖上跳出“纫蝶成裳”了吧?
这念头一闪而过,一队巡兵由远而近,她忙躲入花从中避过,又借着树影穿过广场,再掠过池桥,便到了晓光院,她故技重施,又利用钩索翻上殿檐,顺着晓光院屋顶抵达院北,顺着走廊向伶女院而去。这时,她又听到巡兵的脚步声。
她从走廊花栏翻下缩在花影中,避开了第二拨巡兵,再翻入走廊,进了宫膳园。或许是巡兵们认为王宫厨房并不是什么重要之地,她发现宫膳园的守卫很少,岗点距离拉得极大,岗卫都松懈以对,她轻松地过了宫膳园,小心翼翼行过议政厅,来到贮慈宫。
放眼看去,贮慈宫并没有见一个岗卫,只有一队走过的巡兵渐行渐远。贮慈宫是历代王后的住所,或许是寿栩还未封王,也没有明媒正娶王后,贮慈宫没有人住,所以巡兵也这般松懈吧?
看着那恢弘大气的贮慈宫,她的心头浮起一种莫名的情愫。她刚刚借体还魂的那天,不知是不是就从这贮慈宫里醒来?再看到那昏庸无道的季厘王?可是那天她刚刚醒来,便再遭遇了宫变,接着就是激起体内的法力杀了两人后,莫名其妙在楝州的河边转醒,她跟本就记不清她醒来的地方是否就是这贮慈宫。
仿佛是一场大梦,乍醒来,便已物易人非。
如果当初琥烈没有发动兵变攻入王宫,那么她又该会是个什么样子?或许还被囚在季厘王的身边,继续当她颠倒众生祸国央民的媚后吧?又如果她不是阴差阳错闯入了妓院,被迫在宴上为清义候寿栩而舞,也许也不能够再见到琥烈吧?
世间的,便这样的嬗变,又似乎一环紧扣住一环,似乎每一个情节都为下一个事件作了铺垫……
一时的失神,一片树叶在夜风中轻柔地飘落,扫在她的颊上,她蓦然转醒,暗骂自己,现在这是偷入王宫的非常时刻,怎么还要胡思乱想?当下定下心神,正要跨出树影。
忽然眼前闪出一道金属的反光!
她心中一凛,忙又缩回树影中。放眼看去,这里根本就没有岗卫,怎么还会见到刀刃的反光?!她静下心神仔细聆听,感思向四面八方漫延而去——树叶飘摇声、鸣虫的低吟、狐鼠的咬噬、远方巡兵的脚步蠹蠹,所有的声音纷沓而至……
蓦地,她听到了一个极细微的声音:“真的无聊……这个新来的皇卫统领,硬是要在重要地段设置暗岗,真是的,在这样的地穴里呆下去,我要真要发疯了不可!还要两天一轮……”
“就是……他可到好,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就留我们在这里憋个半死……”
思筠暗叫好险,刚才她又神思恍惚,差点就迈出树影,还道是这里守卫松懈,哪知新了解个皇卫统领,原来不设明岗而转设暗岗,让刺客自投罗网。
她凝起神,再次将感思延伸向四面八方,以最大的努力让听觉达到前所未的敏感,攫住每一丝波动的声音,从各种声音中辩析出暗岗岗卫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避开,渐渐的接近临天殿。
临天殿是王朝见臣子的地方,寿栩虽未称王,但已在临天殿与他的下属臣子处理各种事务,早晨最为繁忙,但一下正午,这里就没了人气,入夜更是荒寂无人,但毕竟这是重要殿堂,思筠小心地隐蔽在墙角,尽量蹲缩不让人发现,再次展开法力聆听声音,发现临天殿四周共设置了五个暗岗,每个暗岗均是首尾相连,形成一个视线之圈将临天殿包裹在内,每一个岗卫都只监视前一道暗岗的后方,如果思筠进入临天殿,无论她从任何一个方向,都会被暗岗里的岗卫所发现。
她略一思索,决定不冒这个险。她无法测知暗岗里的情形,所以不能冒险选择某一方向进入,一旦被发现,就前功尽丢。她悄悄向后退,一直退到贮慈宫与临天殿之间的一株高大的松树之下。她暗自计算距离,发现她的钩索没有这么长,不可能在这株松与与临天殿之间连接一道软桥。思忖之下,她悄然爬上树树巅,向下俯看。
暗岗可在临天殿的四周地面形成监视网,但也有它的致命缺点,暗岗在地穴之内,无法看到高空,也没有太意在高空。因为人们总认为敌人只会来自于对面,这就是思筠可加以利用的。
她法力由心而升,背部渐渐突起,在裸背上渐渐撑起两扇五彩斑斓的翅膀。一咬牙纵身跳出树冠,翅膀扑啦啦撑开扇动夜风,直飞向临天殿中空。
凌空飞渡,诡异而绝美。
当脚尖触碰到临天殿的殿瓦,她迅速收起翅膀,警惕打量四周,听觉又无限地如涟漪般扩向四面八方。所有的声音都没有异动,没有人发现她飞至临天殿殿宇之上!
当裸背恢复到与常人一样时,她用力揭开临天殿的瓦片,从椽子的空隙中滑落到殿瓦之下的顶板,掏出腰间的匕首在顶板之上切出一个刚容人通过的四方之孔,再轻轻将那四方顶板击块移开,钩索勾住一根椽子,她鬼魅般缓缓滑下,终于踏足临天殿之内!
借着殿窗外射进来的微弱的夜光,她极目辩去,隐约可见宽阔庞大的殿堂正中,是一把端放在十级台阶之上的巨大王椅,王椅两侧的平台上似乎有着什么瑞兽的雕像,台上的香熏透炉中还有未能燃尽的香,散发着一种庄重而肃穆的味道。鼻间嗅到香味,思筠反射似的心颤,但小心地试着吸了几口,可以肯定这燃香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她才放下心来,看着这庞大广阔的殿堂,不由得发起愁来——
明明知道这殿堂之下,就是琥烈书房《明建暗道图》标注的地宫了,那些季厘王以前他的先辈们搜罗来的奇珍异宝就放在地宫中,可是却不得其门而入!
就连身为前朝王后的蔷婴也不知道的地宫,到底什么地方才是机关?
她走向那道放置了王椅的平台。想当然,这殿堂之内广阔宠大又空旷至极,只有这道平台是这殿里唯一陈设的东西,打开地宫门的机关多半就在上面。
沿着台阶而上,思筠仔细地打量着,甚至运用了法术,在黑暗中尽量让自己的眼睛看得更加清楚,台阶两侧的扶栏也不曾放过,每一根扶栏栏杆,镂空而雕的花的蕊,突起的兽雕的眼睛,王椅两侧扶手上可转动的玉珠,以及踏凳周围的尖角都一一触摸过,但没有一点可疑作机关开触点的东西。她不放心,又仔细的寻找了一遍,但还是没找到任何像是机关开触点的东西,她不由得泄气。
或许一开始就理解错了?这机关的开触点并不在王椅附近?她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殿堂除王椅之外的地方,在平台两侧是四根高耸入顶的巨柱,巨柱向王椅之头垂着宽大曳地的帐帘,思筠分别走到四根柱旁对柱身上的浮雕花纹一一推敲,但又一一否定。
所有该怀疑的地方都怀疑了,也都检查过了,但都不是机关触点,思筠皱眉思忖了片刻,没有办法,只得从前到后,殿堂内的所有方砖都一一轻敲,但出乎她的意见,每块方砖居然都是实声,她愕了片刻,转念思及,如果地宫下得太深,她敲砖的力度太过轻微,以至根本听不到洞空音。就算听到某块砖下之上有空洞之音,但终究没找到机关触点,依旧也下不去地宫啊,总不可能把砖撬开,把土移开吧?
正在沮丧间,走到其中一根柱子旁斜依着,恹恹地想,或许今夜就这样了,没有任何进展,纤下无意识地在勾挂帐帘的帐勾上抚着。突然她怔了怔。
这帐勾勾身上,有着粗糙不平,甚至可以说是凹痕累累的纹!
王宫中的事物,本应该精益求精,每样都可称作极品,但作为临天殿帐勾的勾子,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凹痕累累的纹路呢?她将帐帘小心地拉好蔽住,打开火折子的盖子,吹亮,凑到帐勾前,果然,那帐勾内侧有着明显的凹痕,似乎曾经许多次大力钩住某件与它差不多粗细的东西,因为勾住的力道太大,以致出现了这种明显的凹痕。
思筠的心头又是一跳——什么东西会与它差不多粗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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