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翅相思

60 太阳岛


    思筠蹲下伸手去迎着那可爱的羊角辫小男孩,那孩子笑着捧起小乌龟跑到她的面前,思筠忍不住又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抚了一下,抬头紧盯着那男子道:“我们要找到鲛人来救的人,是我们的恩师,也是……也是暮汶姐姐的爱人,你知道吗,你的儿子他在我救下他的小乌龟时,知道了我们要找鲛人是去救我们的恩师时,他问我,我们的恩师是否等同于你大儿子的先生,我肯定地答了他,他便说‘爹不是说,我们要打坏人,要帮好人吗’,这么小的孩子,能谨记着你的教诲,正直、勇敢就是你在他心中父亲的模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你知道鲛人住所一事,当然我想,你一直有你的苦衷,但我只要你记得一点,我们之所以寻找鲛人,不是要你违反你心中的信念,而是恳求你用你的所知,来救我们的恩师,来救这世上的一个好人。”
    另几个孩子伸手去撕那堆旧渔网,去把那蠕动的小东西勒得更紧,那羊角辫小孩子哭得更大声。
    “让我看看吧。”思筠忍不住道。那几个孩子转头看到她,一个看起来最大的孩子叫起来:“不行,你会勒死它的!”
    “你们也没有办法解开是吧?那不如让我试试,说不定我真能把它弄出来呢。”
    羊角辫孩子哭着道:“你们不要弄了,就让她试试吧。”
    思筠微笑着俯身下去,发现那堆旧渔网里套住了一只小乌龟,那小乌龟可爱的四脚都被紧紧地缠在网线里,越是挣扎越是扒不出来,不由得宛尔。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所有缠住小乌龟的网线,将那不住划动四只小脚的小乌龟递给了那个停止了哭泣的羊角辫孩子。
    那孩子接过小乌龟,欣喜的小脸上,大眼忽闪忽闪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思筠一眼,奶声奶声地问:“你……就是那个要找鲛人的人吗?”
    思筠侧着头皱了皱眉,忍不住捏了捏他红扑扑的小脸蛋,蹲下去柔声道:“是啊,我一直在找鲛人,小弟弟你听说过吗?”
    “当然!”那小家伙得意地道:“我还知道鲛人在哪里……”
    他那句话没说完,那个最大的孩子突然打了他一巴掌,凶巴巴地道:“小金,爹不让说的!你忘了!”
    那羊角辫孩子被他哥哥一巴掌打得瘪着小嘴,想哭又努力忍住。
    一句话,让思筠的心头如鼓般狂跳。
    这小孩子的意思是,他们的父亲分明知道鲛人所在地的!
    她思忖了片刻,很诚恳地向那个最大的孩子道:“小弟弟,我要找鲛人,没有半分恶意,是我的一个老师,他生了病,需要找到鲛人,才能得到救他的命的药,所以我才努力地寻找鲛人,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的老师就会死去。”
    “老师?就是邻村那个教哥哥们识字的先生么?”那羊角辫小孩子又奶声奶气地问。
    “嗯,我的先生是世上最好的人,我一定要救他的。”
    “哥哥,你们的先生不也是好人吗?爹不是说,我们要打坏人,要帮好人吗?”
    那个最大的孩子皱着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思筠转了个主意道:“好吧,你们都听你爹的话,都是好孩子,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家在里哪,这总行了吧?”
    那间阴暗简陋的小屋子里,思筠、暮汶与二甲看着眼前那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如一尊铁塔般立在他们面前,饱经风霜的脸上透着一股疲惫的沧桑,听得思筠说明来意,冷言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事,那只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罢了。”
    “小孩子的话往往才是最真的话,请你帮帮我们吧。”思筠恳求道。
    “我真的不知道鲛人在哪里,你们找错人了!你们要找的应该是村中的长辈,而不是我。”他不奈烦地挥挥手,转身往屋子里的木凳子上坐下。
    “求求你了,你一定知道的,你就不要骗我们了,求你带着我们去找鲛人吧。”暮汶焦灼地道,仿佛所有希望只冀于他的一声回答。
    “你要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我不知道鲛人在哪里!也不可带着你们去寻找鲛人!你们就放弃吧!我困了,要休息了!”
    暮汶又急道:“只要你带领我们去,你要多少钱我们都会想法筹给你!”
    那男子干脆不理她,别过脸去。二甲看在眼里,沉静的脸上隐约浮起怒意。
    “爹爹……”一个奶声奶声的声音在门口叫唤,众人别过头去,只见是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男孩。
    “来这里做什么!快玩你的去!”那男子虽然是粗鲁地喝骂,眼里去泛着父爱的柔意。
    暮汶咬咬牙,“扑嗵”一声跪在那男子的脚下,忍不住泪珠汹涌而出,咽哽着道:“我们之所以去寻找鲛人,是为了找鲛人才有的解药救我的……我的恩师,如果没有它,说不定再过三五年,我的恩师便会病痛而死……求你了,求你带着我们去找鲛人,也是在救我的恩师……”
    看着暮汶那张泪水纵横的小脸,思筠忍不住心酸。暮汶是那般喜欢荷华,明知眼前这人必可以救荷华,可是这人却偏偏不肯。她俯下身去拉暮汶,但暮汶怎么也不肯起来,抽泣着道:“如果他不答应,荷华先生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那也不想活了,我就跪死在这里好了……”
    二甲听了,也不禁心头难受。
    思筠蹲下伸手去迎着那可爱的羊角辫小男孩,那孩子笑着捧起小乌龟跑到她的面前,思筠忍不住又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抚了一下,抬头紧盯着那男子道:“我们要找到鲛人来救的人,是我们的恩师,也是……也是暮汶姐姐的爱人,你知道吗,你的儿子他在我救下他的小乌龟时,知道了我们要找鲛人是去救我们的恩师时,他问我,我们的恩师是否等同于你大儿子的先生,我肯定地答了他,他便说‘爹不是说,我们要打坏人,要帮好人吗’,这么小的孩子,能谨记着你的教诲,正直、勇敢就是你在他心中父亲的模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你知道鲛人住所一事,当然我想,你一直有你的苦衷,但我只要你记得一点,我们之所以寻找鲛人,不是要你违反你心中的信念,而是恳求你用你的所知,来救我们的恩师,来救这世上的一个好人。”
    “姐姐……”羊角辫小孩又嚅嗫着唤了一声:“爹爹……”却没了下文,一双晶亮的大眼只是盯着他的父亲。
    二甲心头升起惭愧之感。他没想到思筠会说出这样一番大义之话,刚才他怒意突现时,甚至已经打定主意抓住这羊角辫小孩,以小孩性命要挟这男子答应。他向后退了一步,低头不语。
    “再次,我再次恳求你,希望借你的所知,让我们救回恩师一命,但是如果你坚持说不知道,要执意你心里的苦衷,又如果这便是你要留给你孩子印象,这就是你以沉默回答我们请求的结果,那么,我无话可说了。但是,在离开之前,我还想再请你三思。今晚,我会在我们入住的那户人家等你一晚,等你来答应。”
    说罢,在那羊角辫小男孩柔嫩的脸上印了一吻,强行牵起暮汶,与二甲退出了他的家。
    这夜,月色如水,咸湿的海风不断撩扰着思筠本来就浮燥的思绪,她果然让婢女举灯,在那个向导家院子里候了一夜。
    因为连日来没能好好休息,眼看着月儿渐渐西移,也未见半个人影进来,失望与疲惫交织,天色快亮时,她实在坚持不住,伏桌子上睡了过去,而房间里的暮汶失魂落魄地看着院子里睡过去的思筠,与着桌上的红烛垂了一夜的泪。
    朝阳再次从海平线上升起,透出万道金光,二甲走进院落,见到在伏在桌上沉睡过去的思筠,长长叹了口气,找来一张毯子为她披上。
    这一披,却让半梦半醒的思筠醒了过来,一动,那毯子便掉落在地,她用力揉着忪惺的睡眼,举着看了看天色,心头失望之极,贝齿在下唇压出一抹红,咬牙道:“他……他果真没来……”
    “谁说我没来。”一个沉哑而坚定的声音在院门那头想起,思筠与二甲循声看去,竟是她等候了一夜的那个男子,铁塔般立于大开的院门一侧,炯炯的双眸直盯着她。暮汶疾风般冲出房间,奔到思筠身侧,喜到极至,又哭出来。
    思筠喜不自胜,霍然站起来,竟说不出话来。
    二甲辞了前面找的那个向导,给了那个向导许多钱,并要随行的十一个侍仆与婢女留在向导家等候,只准备带去两个侍从和两个婢女。那向导自告奋勇地去县城买来一艘上好的行船,又雇了二十来个水手,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出家门,所有人坐上那艘船,收锚起航,乘风破浪,向着茫茫大海更深蓝之处驶去……
    海风呼啸拂来,撩弄着思筠两颊的青丝,立在船头上,看着千万道延绵远方的深蓝色波涛,那层层叠叠的深蓝色中仿佛蕴着无穷无尽的秘密。思筠再向前迈了一步,便危立于船头尖上,这一刻,她只想深刻地体味大海的博大。
    身后的脚步声打断了她被扯得袤远的思绪,转过头来,竟那个知道鲛人住所的男子缓步向她走来,沧桑的脸如大理石般雕刻而出。
    她向他微然一笑,从船尖倒退回甲板上,走到那男子面前道:“你来做我的向导,我还没感谢你呢。”
    “我之所以来,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是为了让我的心安宁的。”他冷冷地道。
    思筠也不以为意,似乎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对待她们的,她又笑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的……对了,你安排在我这一张船上,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钟翼。”他简单地答道,脸上依旧是冷冷的模样,仿佛是一堆千年堆砌起来的冰川,无法溶化,但思筠知道在他冰冷的表像下之是一颗柔软善良的心,否则他便不会心甘情愿跟着她们出海了。
    “我们这是去什么方向呢?”思筠又问。
    “太阳岛。”二甲的声音传来,思筠再向船舱那头,只见二甲从船舱出来,抢着回答了钟翼的问题,二甲一向走一边又道:“刚才我都与钟翼大哥商量过了,选择了一条弯路,虽然行程有些长,但可以避开礁石区,这条路是最安全的。”
    “但最好不要遇上风暴。”钟翼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最坏的打算,当然我想,我们的运气不会有这么糟糕的。”二甲微笑着道。
    不见暮汶,她挑了挑眉,不禁问:“暮汶姐姐呢?”
    二甲脸上的笑意更浓,摇摇头道:“晕船晕得厉害,这次出海可真是要了她的命,吐了一阵,正躺在床上休息呢。”
    思筠也摇了摇头,暮汶为了荷华先生的解药,可真是吃了许多苦头了。自己虽然也是女流,但毕竟是蝶精体质,暮汶就熬不住了,看来要她适应这海上的颠簸,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看向她得去看看她。
    进了船舱,进了她与暮汶的房间,只见暮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思筠担忧地走过去,拉开盖在她头上的被褥,只见她脸色腊黄,一付难受至极的样子,忙找来一些清风油来擦在她的鼻侧头顶,又帮她揉捏着她的虎口,让她好受些,渐渐的暮汶睡过去。思筠又从房间出来,去了舵房,已接近正午时分,白亮的阳光从舵房窗户透进来,进射在钟翼掌舵的那只粗壮的手臂上。
    “太阳岛在我们出发点的什么方位?”思筠忍不住又问。的确,她对于航海一窍不通,前世就连海也没见过,活了两世,这才是第一次来到大海上,得见大海的真容。
    钟翼向一侧的副掌舵使了个眼色,那副掌舵忙走过来接了他的手,他走到舵房这头挂了一张巨大地图的墙前,指着那地图上一片海蓝色中间小点道:“这就是太阳岛,而我们出发的点地,在这里。”他移动手指,指着一片绿色山川的最连缘。
    “这就是我们居住的世界了……”看着那幅五色纷杂的巨大地图,思筠的心震颤着,她喃喃地说着,目光不留遗漏地扫视着地图的每一个角落,用心记忆,恨不得将这地图装在脑海中,待地图记得七七八八,她收回目光看向钟翼,又问:“太阳岛上有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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