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尽头餐馆

我很安全。与此同时，你和我…”
    “你和我?”赞犒德生气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认识你喽，”
    “是的，”扎尼鸟普说．“我们相互之间非常了解。”
    “我可没这兴趣。”说完，赞福德叉恢复了闷闷不乐的沉默。
    “与此同时．你和我一起策划了这件事。你将去偷那艘非概率驱动飞船――惟一能到达那个统治者的世界的工具，然后把它带到我这儿来。这件事，我相信你现在已经办成了．祝贺你。”他一脸严肃地微微笑丁笑。赞福德不由得想拴块砖头砸他。
    “哦．万一你感到纳闷，”扎尼乌普补充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宇宙是为了你的到来而专门创造的。因此．你是这个宇宙中最重要的人。如果是在真实宇宙的话，你永远也不可能一”说着．他更讨砖头砸地笑了笑，“在绝对透视旋涡中幸存下来。我们能走了吗7”
    “去哪儿7”赞福德阴沉地问。他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
    “去你的飞船一‘黄金之心号’――你把它带来了吧．我相信?”
    “没有。”
    “你的央克在哪儿?”
  赞祸德迷惑地看着他。
    “我的夹克?我脱掉了，扔在外面。”
    “好的，我们出去找到它。”
    扎尼乌普站起身．做了个手势．让赞福德跟着自己。
    他们再次来到出人问，听见了那些正被提供咖啡和点心的乘客们的尖叫声。
    “在这个地方等你可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扎尼乌普说。
    “你还不愉快!”赞福德叫道，“那你认为  ?”
  正在这时．舱门打开了，扎尼乌昔竖起一根指头，示意他安静。距离他们几英尺以外，赞搞德的龙克躺在一堆碎片中。“真是一艘动力强劲的非凡的飞船。”扎尼乌普说．  “你看。”
  当他们看过去时。它逐渐开裂被慢慢撑破。黄金之心号的金属小模型．也就是当初赞搞德在自己的衣兜里发现的、让他迷惑不解的那个小金属块．正在长大。
    它继续生长着。两分钟过后，它达到了完整的尺寸。
    “在一个非概率场的水平上．”扎尼乌普说，“嗯……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是个大家伙。”
  赞福德摇晃着。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扎尼乌普笑了笑。他提起他的公文包．打开。
    他扭了一下包里的一个开关。
    “再见，人造宇宙!”他说．“休好．真实宇宙!”
    他们眼前的景象短暂地闪烁了几下――然后重新出现，和此前一模一样。
    “瞧见了吗"”扎尼乌普说，“完全一样，”
    “你的意思是．”赞福德的声音紧绷绷的．“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哦．是的．”扎尼乌普说．“当然。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那就行了，”赞福德说．  “休可以把我排除在外。从现在起．你就可以把我排除在外了。我对这件事已经受够了。你玩你自己的游戏去吧=”
    “恐怕你还不能离开．”扎尼乌普说．  “你已经被缠进非概率场中了。你逃不掉的。”
  说着．他又露出刚才就让赞福德想砸他的那种笑容。这一次．赞福德真地砸了下去。
    第十三章
    福特・长官跳上黄金之心号的舰桥。
    “崔莉恩!阿瑟!”他嚷道．“它开始工作了!飞船恢复运行了!”
    “来吧，伙计们，我们准备走了．我们准备离开这儿了。”他一边说，一边把两人踹醒。
    ”嘿，伙计们!”电脑嚼唧喳喳兴奋地说，“再次回到你们身边真是太好了。告诉你们吧，我只想说  ・”
    “闭嘴．”福特说，  “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这是什么鬼地方。”
    “蛙星系B世界，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场。”赞福德出现在舰桥上，道，  “嗨，伙计们，你们见到我之后一定大喜过望，以至于找不出词汇来告诉我．我是一个多么酷的家伙吧I”
    “一个什么，”阿瑟睡眼惺松地说．他正从地板上爬起来，丝毫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感受。”赞福德说，“我是如此伟大，甚至连我自己形容起来都会舌头打结。嘿．看见你们真高兴．棒莉恩、福特、猴子。嘿．嗯．还有你．电脑  ”
    “嗨．毕博布鲁克斯先生，先生．我非常荣幸……”
    “闭嘴．快带我们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没问题．伙计们，你们想去哪儿，”
    “任何地方都行，没关系的。”赞福德叫道．“不，有关系!”他又改口道．“我们想去最近的能够吃到东西的地方!”
    “没问题!”电脑愉快地说，然后．一次强烈的爆炸震动了舰桥。
    大约一分钟后，扎尼乌普黑着一只眼眶走进来。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四股烟雾。
    第十四章
    四具毫无生气的躯体穿过不停旋转的一片黑暗往下坠落。意识已经死亡，寒冷的空白将这些躯体一步步拉人非生命的深渊。沉寂的裒号凄凉地回荡在他们周围．他们最终沉人一片黑暗和痛苦的海洋。红潮缓缓涌起，仿佛要将他们永远吞没。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海水退去，留下他们躺在一片冰冷而坚硬的海岸上，像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河流中漂浮的残骸和弃物。
    寒冷引起的痉挛袭击着他们．灯光在他们周围舞动．令人眩晕。冰冷而坚硬的海岸开始倾斜、旋转，然后静止下来．昏暗地闪烁着――这是一片打磨得很光滑的冰冷而坚硬的海岸，
  一团绿影不以为然地盯着他们。
  它咳嗽了一声。“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它说福特・长官“你们有预约吗’”弹了回来．脑子随即活动起来。他抬起头．晕晕糊糊地看着这团绿影。
    “预约?”他虚弱地说。
    “是的．先生。”绿影说，
    “来世也需要预约?”
  对方以一团绿影可能做到的晟大限度轻蔑地扬起眉毛。
    “来世．先生?”它说。
    阿瑟・邓特试图牢牢抓住自己的意识．就像在洗澡间里捡起一块滑落的肥皂。
    “这就是来世吗7”他结结巴巴地说。
    “嗯．我想是的。”福特・长官说．他正试图找出哪个方向是上。他开始验证这样一个推断，即这个方向肯定是在与他正躺着的冰冷而坚硬的海岸相反的方向，然后才跌跌撞撞地向他希望是自己双脚的东西挣扎过去。
    “我的意恩是．”他说．身体微馓摇晃，“在那样的爆炸中．我们还能幸存下来吗?”
    “不。”阿瑟咕哝道。他用双肘撑起身体．但这样似乎很难使他的处境有所改善。于是，他再次瘫在地上。
    “不．”崔莉恩说，一边站起身来．”根本不可能。”嘶哑的声音。那是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在努力尝试着说话。
    “我肯定是没能活下来，”他说，”我已经完全是个死人了。‘轰’的一声巨响，就这样。”
    “是啊．全都得多谢你．”福特说．“我们连一点儿机会都没有。我们一定已经被炸成了碎片，残肢断腿到处都是。”
    “是啊。”赞福德哼哼着、挣扎着．朝自己的双脚移动过去。
    “如果女士和先生们想来点儿喝的…”那团绿影说。它一直不耐烦地盘旋在他们身旁。
    …砰’，这么一声，”赞福德继续说道．“我们一瞬阃就化成了分子。嘿，福特，”他说．他辨认出了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正在缓慢凝周的影子中的一个．  “你有过那种体验吗，你的一生在你面前一闪而过?”“体也有那种体验吗?“是的，”赞福德说．”福特说．“你的整个一生?”。你知道的．我的脑子在我的头骨以外度过了很多时间。”
    他环顾自己周围．只见缀缈的各种影子最终变成了同定的形状．不再模糊．不再不具形态地游移不定了。
    “那么…・・”他说。
    “那么什么，”福特说。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了．”赞福德犹豫地说，“躺着，死r    ”
    “站着。”崔莉恩纠正他说。
    “哦．站着．死了，”赞福德继续道，“在这个荒凉的……”
    “餐馆。”阿瑟・邓特说．他已经接触到了自己的双脚，并且惊讶地发觉，自己现在居然能看清楚了。更准确地说，使他感到惊讶的并不是他能看见．而是他所看见的景物。
    “我们就在这里．”赞福德固执地继续说道，“站着．死了，在这个荒凉的  ”
    “五星级――”崔莉恩说。
    “餐馆。”赞福德作出了结论。
    “这太古怪了，不是吗?”福特说。
    “嗯．是啊。”
    “而且有华丽的吊灯。”崔莉恩说。
  他们迷惑地看着四周。
    “不大像来世，”阿瑟说．“倒更像一场招待宴会。”
    实际上．这些吊灯显得有点儿俗艳．挂在低矮的拱形天花板上。如果在一个完美的宇宙中．这种天花板是不会描绘上这样特别的深绿松石色阴影的；即使这样做了．也不会又用隐蔽射灯打出的高光加以突出，然而．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宇宙．这一点又得到了进一步证明：大理石地板上镶嵌着的交叉眼睛图案，以及足有八十码长的大理石面吧台前部的设计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