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谭

  “唉……云帆不见了。”徐岚卿忧心忡忡地回答。
  原来徐岚卿平素家教甚严，勒令几个子女在家中闭门读书，盼望能让他们长大成人后以科举晋身；而徐云帆聪明颖悟，该做的功课总是早早完成，自家院落这样的小天地早就关不住他，就时常私自溜出家门到外面走走逛逛。徐岚卿最宠他，又有二姨太说情，所以从不责罚。没料到徐云帆昨日外出，竟然一去不回。徐家的人几乎把灵州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不见徐云帆的踪迹。
  与徐云帆失踪有关的重大嫌疑者乃是徐岚卿新近纳的一位名唤萧莞尔的侍妾，此女形貌气质都与风夫人当年颇有几分相似，论起美貌柔媚，更要胜过风敛月几分。在徐云帆失踪之后，她也不见踪迹，连带着徐府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银细软消失不见。
  “若是绑匪想要钱的也就罢了，只怕是落到仇家之手……我经商多年，免不得要开罪一些人，恨我的有多少人，我自己也未必全晓得。”不过是受了一天一夜的煎熬，但徐岚卿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徐叔叔且放宽心。云帆弟弟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风敛月的宽慰显然没有能让徐岚卿心情好转，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挥挥手：“你……先回去吧，以后也不用再过来了。”
  风敛月怔了一怔，虽然是松了口气，但她也忍不住有点嫉妒起徐岚卿对徐云帆的疼惜来——那是她所从未得到、也再不会享有的父母对儿女的怜爱之心。她起身微微屈膝，向徐岚卿施礼道别。
  “徐叔叔，我先回去了。云帆弟弟的事情，我也会叮嘱家人留意。若有什么消息，一定会及时告诉您的。”
  
  光阴荏苒，岁月如潮，一晃眼已经到了这一年的年底。除夕那日的下午，天色微阴，细雪纷纷，几辆车马吱吱呀呀地碾过一地乱琼碎玉，停在钱庄门口。钱庄的伙计认得出那是风府的车马，连忙把先前半开的门推得大开，屋外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正在奋笔疾书的陆无眠打了个寒噤，抬头一看，正瞧见领头的车子布帘掀开，穿着绣有四季团花喜相逢图案的大红鹤氅的风敛月施施然从车上下来，在众人簇拥之下走入了钱庄大厅内，剪水双眸左右一扫，笑道：“人怎么不齐全？店里寻常二十个人的，怎地只见十九个？”
  众人皆屏声敛气，掌柜上前陪笑脸道：“大小姐，老阳中午的时候提早回去了……”
  风敛月的笑脸一下子收了起来，道：“提早离开，可有什么缘由？”
  掌柜不说话。风敛月随即明白，脸色越发难看，冷笑道：“他原是我父亲的小厮，算是钱庄上的老人了，自然比寻常人要有头有脸的。若是他或他家中有人病了，请假提早回去我也不恼，偏生无故早退，犯了规矩。可我虽说年幼不懂事，却不能因为尊老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但这并非能提早回去的缘由。若是轻轻放过，日后人人都提早回家，岂不是乱了套了！”
  众人不敢答话，只听风敛月冷冷吩咐道：“大过年的，为着大家伙高高兴兴过节，我也先不把他叫回来责罚。掌柜，十二月的工钱发了不曾？”
  掌柜忙回话道：“还没有。”
  “扣掉他半个月的工钱。”
  掌柜点头应了。风敛月这才收了怒容，浅笑盈盈地说道：“各位辛劳了一年，兢兢业业，今儿便早些回去休息，与家人一块儿好好吃顿年夜饭。后面几辆车子里是打赏的棉袄，都十分崭新厚实，一人分得一件，自行去跟石禄领取罢。”
  众伙计乱哄哄地道谢，又争先恐后地去拿棉袄。风敛月此时也瞧见了陆无眠，慢慢向他走过来，问道：“怎么不去领取？”
  陆无眠浅笑道：“只是不耐烦跟众人抢着领取罢了，等他们差不多领完了再过去也不迟。姑娘既说了一人一件，早领晚领都是一样的。”
  风敛月“嗯”了一声，沉默了一阵。她虽不过问陆无眠的情况，但猜也能猜得出个八九十来。他被她从青楼赎身之后又发配到钱庄上干活，虽然不再出卖色相，但睡的不再是九华帐芙蓉衾而是硬板床，吃的不再是山珍海味美酒佳酿而是粗米糙面，落差不可谓不大；何况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中，说怪话者有之，戒备者有之，瞧不起者有之，他居然能全都应对妥当，至少是不会在明面上被众人排挤——刚才她进屋时就注意到了门上贴的对联乃是出于陆无眠之手。由此，风敛月对他颇有些赞许之意，又无端地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惜，心中一软，便低声说道：“别的伙计都回家三日，你自己一个人留在铺子里冷清清的也太不是滋味。等一下跟我走罢，等大年初三早上再回来。”
  “……多谢姑娘。”陆无眠感激地笑着，双目晶亮，十分动人，教风敛月也不由得看呆了片刻，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等去了你就帮我写几幅对联，也省得我再让家人顶着大风大雪地出去买了。”
  过了一盏茶功夫，钱庄的伙计们笑逐颜开地散去，掌柜亲手用几把大锁锁住了门，把钥匙交给已经坐在车上的风敛月。风敛月收了钥匙，道：“掌柜你也回家去罢——走了！”车夫闻言便叱喝着拉车的马儿前行，石禄和陆无眠则坐在后面的原先满载着打赏给伙计的棉袄而现今已经腾空出来的车上。
  那雪越下越大，在街道上铺就了厚厚一层，马蹄踩下去留下一个个小坑，车轮碾过去变成黑浊的泥水，然后又很快被冻住。街上的店铺几乎都关了门，行人也很少。风敛月坐在马车上感觉底下一直在打滑，便掀开帘子吩咐车夫道：“走慢一点，别太着急赶路。”车夫答应了，风敛月正要放下帘子，忽然看见了路边景象，不由得凝眸多看了几眼。
  不远之处，两个差役模样的人正押着一个锁枷的犯人走到一家酒馆前面。一个年长点的大声叫道：“店家！来两坛烧刀子，两大盘青椒炒牛肉！”另一个年少点的则踢了那犯人一脚，厉声斥道：“王陶你就在这块儿老实呆着。再给老子找事，今天你别想再吃饭！”
  风敛月闻言身子一颤，道：“停车！”车马刚刚停下，她便跳了下来，手提着鹤氅下摆，朝着那囚犯快步走去。后面的石禄和陆无眠见状也下车跟了过去，陆无眠好奇地瞧向那位犯人，中等个子头发蓬乱，又低着头，一时也看不清是男是女。
  那两位差役见风敛月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便喝道：“干什么干什么！老子可是押解要犯的官差，想找麻烦的，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风敛月走近几步，已经认清楚那位犯人的面目，便赔笑着对两位差役说道：“两位官爷莫要误会，这青天白日、城里街上的，哪里有谁敢找麻烦！我只是想请两位官爷歇一歇脚，吃些酒菜罢了。这大冷天的，赶路可不容易。”
  “你这小娘子说话倒是好听。”差役放缓了脸色，“只是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接受？”
  
--> 作者有话要说：7月10日－7月17日更新1万5千字
话说，看到收藏过百，我笑得见牙不见眼了——虽然在别人眼里这并不多，但对我而言还是头一次呢。让我荡漾下哈~
一时好玩做了个攻受成分测试
风敛月的成分： 
万年受：77.60%
脾气暴躁却拿白痴攻没办法想压人却被爆发型小弱攻压倒的倒霉小弱受：14.18%
厚道受：5.30%
连喘气都有着诱惑作用的超级诱受：1.81%
王者气质浑然天成的帝王攻：0.64%
一辈子不得翻身：0.31%
平时畏缩却在关键时刻有小小爆发力造成想反攻者反攻未遂的超级小弱攻：0.13%
[敛月，你果然是永远被人压的命]
秦将离的成分： 
欢迎来搞：53.43%
连喘气都有着诱惑作用的超级诱受：20.86%
万年受：12.15%
虽然受却狠狠将攻压制的女王受：10.12%
王者气质浑然天成的帝王攻：3.16%
以虐为基础SM为辅助让人哭泣当乐趣虐心大好虐身无上的鬼畜攻：0.26%
[将离，我这个做娘的都不知道你居然是如此YD的受~知人知面不知心涅]
楚决明的成分： 
拉着倒霉小受当奴隶用的女王攻：52.00%
梨花带雨受：33.12%
厚道受：6.86%
攻受兼备：5.66%
虽然受却狠狠将攻压制的女王受：1.25%
平时畏缩却在关键时刻有小小爆发力造成想反攻者反攻未遂的超级小弱攻：1.08%
[决明，我也看错你了，我觉得你比将离受，没想到你才是攻]
齐苏木的成分： 
虽然受却狠狠将攻压制的女王受：37.79%
以虐为基础SM为辅助让人哭泣当乐趣虐心大好虐身无上的鬼畜攻：34.75%
忠犬攻：16.32%
自信十足魅力四射活力充沛的阳光型小攻：10.94%
平时畏缩却在关键时刻有小小爆发力造成想反攻者反攻未遂的超级小弱攻：0.14%
[……]
陆无眠的成分： 
平时畏缩却在关键时刻有小小爆发力造成想反攻者反攻未遂的超级小弱攻：43.40%
厚道受：35.73%
梨花带雨受：16.37%
调戏高手：3.31%
自信十足魅力四射活力充沛的阳光型小攻：1.04%
忠犬攻：0.15%
[呃，貌似这个比较靠谱]
徐云帆的成分： 
忠犬攻：28.70%
以虐为基础SM为辅助让人哭泣当乐趣虐心大好虐身无上的鬼畜攻：12.96%
攻受兼备：4.41%
王者气质浑然天成的帝王攻：2.47%
自信十足魅力四射活力充沛的阳光型小攻：1.45%
[原来云帆才是最攻的……orz] 
                  一夜北风紧
  7、一夜北风紧
  
  听他们口气松动，风敛月朝石禄挥挥手，石禄便知趣地走到酒馆里大声招呼店家：“给两位官爷送来你们店里最好的酒和菜，酒要温得热热的，帐都算在我的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