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芷若穿成白吟霜

顿了顿，又添了句，“你眼睛怎么了？”周芷若差点破功笑了出来。
    春梅暗咬银牙，脸上的笑却是没改半分，身子软软地朝阿沫倒去，“阿沫哥，人家好晕啦，你替人家擦嘛。”阿沫大惊，飞快地跳开，拉了把椅子将春梅的身子撑住，“春梅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身体不好，要多去休息。”春梅先是懊恼地瞪了阿沫一眼，细声咬牙道，“真是个木头。”听到后面的话，又眉开眼笑起来，“阿沫哥，你是在关心我吗？”阿沫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半响，才傻傻地点头。
    春梅得意地昂高了头，她就知道，这个傻小子怎么可能逃得脱自己的美色。伸手就要去挽阿沫的胳膊，“我就知道阿沫哥最关心我。”手还没触到，阿沫就跟个受了惊得小白兔似的，一下子蹦得老远，“你，你别过来。”春梅媚笑着扭着腰肢又要靠过去，“阿沫哥哥……”尾声拉得很长，阿沫部自觉打了一个寒战，对周芷若道，“我改天再来。”就飞快地跑了个没影。
    春梅跟着追到了门口，扬起手，喜欢道，“沫哥哥，我等着你。”已经跳出院子的阿沫听到，脖子一缩，撒开腿逃得更快了。
    春梅撅了嘴渡回屋内，看到周芷若本能地打算刻薄上几句，“你看什……”撞上周芷若一双冷冰冰的眼，刚出口的话，就那样卡在了喉咙。周芷若淡道，“倒杯茶来。”春梅暗暗咬牙，心里有一千万个不甘，却也只得去屋外拿茶壶。
    她是福晋屋里的丫鬟，虽然只是个二等丫鬟，却也是有头有面的，凭她的姿色，被少爷们收回房是迟早的事，可却没料到，福晋竟会派她来这里，服侍这个比她还晚进门的汉族女人。
    “茶来了。”茶壶被重重地放在矮桌上，周芷若抬眼定定地盯着春梅。开始，春梅还不以为然，后来在那强大的压力下，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哆嗦着又赶紧拿起茶壶为周芷若倒了一杯茶。
    周芷若优雅地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又放下，看向一直忐忑不安盯着她的春梅，“茶凉了，去热下。”春梅不愧是福晋跟前的二等丫鬟，心里恨得牙痒痒，手上却不含糊，答应着，赶紧拿了茶壶去厨房烧热水去了。
    周芷若嘴角愉悦地扬起，盘膝坐好，轻闭了眼，引导着真气在体内行了一个周天，听得又一道脚步声踏进了院子，而且还不止一两个。周芷若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睁开眼，重新坐好。
    福晋领了一帮子人浩浩荡荡进来了，她满面喜色，神采飞扬，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很多。她身后的秦嬷嬷吆喝着吩咐下人们将一箱箱的东西抬进来，足足有八箱。
    福晋关切地问，“吟霜，前几日听说你生病了，我一直记挂着，今日特地抽了空来瞧瞧，好些了吗？”说着，就要伸手去探周芷若的额头。周芷若头一偏，冷冷的目光射了过去，冷声道，“夫人多虑了，我很好。”福晋的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
    福晋苦涩地牵动了下嘴角，幽怨道，“吟霜，你在怪我么？”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怪我，皓祯的婚事，是皇上赐婚的，不是我能左右的，吟霜，你那么善解人意，你能理解的是不是？”周芷若在心底冷笑了声，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她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母亲，这个硕亲王府的福晋，还会搬出些什么言词来。
    看周芷若不哼声，福晋急了，信誓旦旦道，“吟霜，你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公主嫁进来，并不代表你就没希望了，吟霜，你要相信我，吟霜。”秦嬷嬷吩咐搬运箱子的下人都下去后，也过来帮腔，“是啊，吟霜姑娘，你可不知道，这几日，福晋听说你病了，是急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呢。”看周芷若仍是冷清着脸，没有动静，略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毛，以一个长者的口吻催促道，“吟霜姑娘，还不快谢谢福晋。”
    福晋忙摆手笑道，“不必客气了，吟霜，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她的话才刚落音，秦嬷嬷就变了脸色，“嘘”了下，一脸紧张地蹑手蹑脚凑到门口左瞄瞄右瞧瞧，看没有其他外人，这才稍微安心了些，长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我的福晋哟，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小心隔墙有耳。”一面说还一面煞有其事地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周芷若记得，好似那个侧福晋翩翩的院子，就在那个方向上的。
    福晋也意识到自己的失口，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打趣道，“你瞧我，看见吟霜，一高兴的，嘴就没边了。”秦嬷嬷也跟着笑道，“福晋这是太喜欢吟霜姑娘了。”
    周芷若冷眼看着他们自说自话，跟唱双簧似的，说得那个不亦乐乎，完全将她这个当事人给忘却在一边了。
    这时，春梅端了茶壶出来了，见到福晋一楞，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奴婢春梅，见过福晋。”福晋点了点头，吩咐春梅起来，亲昵地问，“你跟在小姐身边多久了。”显然，她将春梅当成了香绮。
    春梅低眉不安地答道，“回福晋的话，奴婢是前几日才到小姐身边的。”秦嬷嬷见福晋还是一头雾水，凑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道，“香绮的母亲去了，请了些时日的假，福晋怜惜吟霜姑娘无人照看，就派了春梅这小妮子过去。”福晋这才恍然大悟，经一旁的秦嬷嬷一提点，也记起了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一拍脑门，“瞧，我都快忙糊涂了。”遂而对春梅摆起了脸命令道，“好好照顾小姐，要是有一丝怠慢，我唯你是问。”
    春梅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慌忙着答道，“是！”福晋这才满意地转头看向周芷若，也不管春梅还跪在地上，柔声道，“吟霜，我还有事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周芷若头都没抬，“不送。”福晋看了周芷若良久，才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去了。
    
    正文 第十七章 设计与杀人
    
    中秋节的前一天，天突然下起了雨，不大，却是淅淅沥沥，朦朦胧胧，足够让人心生烦闷了。尽管如此，整个硕亲王府，却是一片喧闹，大红的灯笼被高高挂起，灯笼内发出的红色光芒被雨帘精心剪裁成了一把多菱面的细碎的红色钻石。
    随着婚礼的临近，皇族的圣恩就像那飘落的雨丝，罩在王府的每一个人头上。上至王爷，下到洗衣房的奴才，无不面露喜色。这不，还下着雨呢，王府的几个院落间，就已是人头攒动。雨幕里，行走奔跑的人，比平日还要多上好些呢。
    有的将东西高举在头顶，企图能挡住那漫天入侵的冰冷雨水。有的可能是拿了什么贵重东西，仔细地抱在了怀里，快步走着……素日里干净的走廊上，到处都是雨水里，由鞋子带上来的泥土。
    此起彼伏的叫唤声，东西摆放的吱呀声，脚踏进泥土里的啪啪声……连着那些奔进奔出的人影，交织成了一首首急促，欢快，喧闹，嘈杂的交响乐。
    王府的一角，却是静悄悄，细致的雨，在这里尽情地飘洒。湿润的青石铺成的小路，被雨水洗得剔透晶莹。
    周芷若照旧呆在屋内，燃了一个香炉，在那袅袅升起的轻烟里，窝在雕花的躺椅上，娴静地看着书。
    “什么时辰了？”周芷若抬眼看向窗外，雨下得大了些，天依旧是那副黯然的神情。那日被福晋教训过后，春梅收敛多了，进内屋去看了下时辰表，低眉应道，“快申时了。”周芷若放下书，应该快来了。
    正想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冲进了院子，脚踩在青石上一滑，人猛地朝前一窜，踉跄了好几步才终于没有摔倒。他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更快地撞开大门，冲进屋内。
    “吟……吟霜……你……你找我？……”
    皓祯急促地喘着气，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很大，想来是，刚才跑得太急了，他一手扶着门，一手撑着腰，身体略微朝前躬，不知是冻的，还是太过激动，嘴唇在细微地发抖。
    周芷若淡淡地点头，对一旁的春梅吩咐道，“把他扶过来。”春梅喜笑颜开，欢乐着答应了声，赶紧奔过去了。
    “大少爷，让春梅扶您吧。”春梅娇滴滴地说了声，伸手就要去抱皓祯。
    皓祯点头，任由春梅扶住，他的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周芷若，脚下的步子走得很快，生怕稍慢了些，周芷若会改变了主意。由于走得太急，以至后脚绊到前脚，一个踉跄朝前窜，好在，春梅及时扶住了他。
    “吟霜……”皓祯深情款款地唤了声，就要伸手去拉。周芷若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着痕迹地避开。轻声道，“明天你就要成亲了，今天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了你的正事。”
    皓祯脸色的神情更为激动了，赶忙道，“不耽误不耽误。”看着周芷若的那眼神，就跟狼外婆看小红帽似的。周芷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朝一边微偏，轻笑道着将皓祯引入了内屋，梅院的客房。
    皓祯完全跟做梦似的，楞楞地跟着走，直到周芷若将酒杯端到他跟前，他才回过神来，接过酒杯，看着温和嫣笑的周芷若，还未喝，人已醉了。
    看皓祯一杯酒喝完，周芷若又体贴地再倒了一杯，皓祯眼睛盯着周芷若，看也不看那酒杯一眼，就一饮而尽了。酒过三巡，皓祯觉得脑袋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色也都一分为二了。眯着眼睛，伸手就要探向周芷若的脸，却不知为什么，看着很近的距离，却是怎么也够不着。